还不知道被相心镜整了一波的赵敛欢还蹲在秘境里,对着南笙留下的封印束手无策。
南笙的法阵造诣在她之上,她又不敢大力损坏,怕伤及封印里的蛊,只能直勾勾盯着封印左思右想。
蓦然她想起什么,拿出一本阵法书研究,这正是南笙留给她的,从前他盼望她多学习,但她不屑其他辅助,只信奉一剑破万法。
翻到中间一页,赵敛欢终于找到了相似的封印阵法。
她一边拿着书,一边单手掐诀。
即使只是第一次使用这个手诀,她也能做到一心二用,甚至不用抬头就能做到解印。
咔咔。
封印石裂开,露出一道耀眼金光。
赵敛欢微微眯眼凑近了看,只见一截小黑尾巴从裂开的地方钻出来,然后开始在四周探索,接着戒备的缩回去,再探出来,又缩回去。
赵敛欢上前,一把抓住它的尾巴拽出来。
没好气的道:“好歹是条毒蛇,怎这般胆小,万年来也没让你的蛇胆大一点。”
这是一条拇指粗细的黑蛇,全身漆黑没有一丝斑杂,黑的泛光的鳞片丝丝冰凉,红眼像两颗宝石镶嵌在脑袋上,它卷起尾巴害怕的缠在赵敛欢的手腕上,尾尖轻轻略过她的手指。
“胆小鬼”赵敛欢弹在它的脑门上。
忽然她发现裂开的石头金光还未消散,凑近一看,越发感觉到一股精纯的灵气。
赵敛欢拍拍黑蛇的脑袋:“你主人对你还真好。”
南笙为了给本命蛊疗伤,用了巨大快的五彩灵晶,万年下来竟然都没有吸收完,可见纯度之高。
小黑蛇伸出尾巴尖把五彩灵晶全部纳入赵敛欢的体内,它瞧她的修为只有金丹,应该很需要。
结果好事办了坏事,赵敛欢早就可以进阶元婴,但被她一直压抑,如果修为疯涨,那她离诅咒的死亡日期也不远了。
赵敛欢面色涨红,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大口呼气。
她指着小黑蛇,有气无力的骂了一句:“真……害死我了你。”
小黑蛇焦急的落到她的肩膀,试图将她体内的灵气都吸收,奈何赵敛欢天赋着实高,身体一碰到精纯灵气就不由自主吸收,像个干瘪的海绵突然遇到了水。
黑影蓦然出现,落到赵敛欢的身旁发出低沉的笑:“命运的齿轮又开始了,赵敛欢……”
赵敛欢弓背趴在地上,素白的指尖在地板上抓出五条血痕。
“你休想!”
她拼命压制灵气,将它们凝成灵气图围绕在金丹周围,就是不给它们机会冲击元婴。
所有人都拼命的想飞升,可到了赵敛欢身上却是致命的,跟疯涨的修为对比的是她缩短的寿命。
她还有机会解除诅咒!
只要毁了问天石、十二时盘和东皇钟!
她的人生就可以在这一世改写!她不要次次都成为时间河流的牺牲品!现在只剩下三样而已了。
“啊!”
赵敛欢将体内多余的灵气排出去,花草树木都在这刻受到了洗礼。
但还没有结束,她还需要继续凝练精纯的灵气。
与此同时。
伪装她的相心镜已经找过赵敛欢本人认识的所有好友,全都分辨不出眼前这个赵敛欢跟以前的有什么不同。
就连散耶和散旎都看不出,散耶倒是直觉不对,但还是没有下定论,毕竟他跟赵敛欢不熟,他熟悉的是记忆碎片中的赵敛欢。
直到相心镜去挑战最高难度的李镶玉。
那才是跟赵敛欢有最多肢体接触的人。
李镶玉笔直的落座在书桌前,白耀石发出的光芒将他的身影拉长。
他笔走游龙,所有诗句一气呵成。
都说字如其人,李镶玉的字外敛内狂,他是一个克制的人,内心却住着疯狂的人格。
没等写完最后一字,他把笔拍在桌面,墨汁晕染开来,毁了一副好字。
他不悦的看向鲛纱帘子:“你大半夜来干什么?”
赵敛欢来找他只会熄灯,因为看见他那张脸,她就没兴趣做下去了,即使他好看的跟朵花似的也没用。
独属于赵敛欢特别的样貌出现,她用骨扇微微掀开鲛纱帘,低头含笑进来。
“来逛逛不可以吗?”
相心镜移步到李镶玉身边,用骨扇挑起他的下巴,入目的是对方琥珀色的美目还有冰冷的眼神。
“师侄像极了温岚师妹养的那丛牡丹花。”
相心镜弯腰,与李镶玉四目相对。
属于赵敛欢身上的冷梅芳香飘出,说来也奇,赵敛欢如此热烈狂妄的人,却有着高雅清冷的冷梅香,李镶玉不确定其他人知不知道,但他闻到了不仅一次。
连味道都能复制的一模一样,李镶玉挺佩服眼前的东西的。
他拍开骨扇,站起身,高大的阴影落到相心镜身上。
相心镜暗自叹气,赵敛欢啊赵敛欢看来你这辈子是出不了秘境了。
但李镶玉下一句话打破了它的美梦。
“她在哪里?死了吗?”
相心镜的表情都维持不住了,有一瞬间的僵硬:“什么人?”
“你跟她一点也不像”李镶玉袖子一抖,便拿出一把灵剑指着它的喉咙:“她在哪?死了我也要她的尸骨。”
“你怎么认出来的?”
相心镜不甘心,是它话太多了吗?不然李镶玉怎么看出来的?
从照面到现在也不过几句话而已吧?
李镶玉冷笑,有些不屑和唾弃自己对赵敛欢的了解:“第一她不会用欣赏的眼神看我,她最讨厌的就是我的样貌,第二她从来不会怜惜别人修行不易,在修真界谁的修行又是容易的?第三她讨厌我的眼睛,恨不得挖出来用脚碾碎,夸我?她怕不是疯了。”
相心镜表情古怪,看李镶玉像看一个傻子:“你疯了吧?她对你这么坏,你还这么了解她?”
李镶玉眼神不自然,他强撑面子:“敌人当然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相心镜懊恼,差一点点就成功了。
“她呢。”
李镶玉灵气爆发,似是不想再跟它废话了。
相心镜无奈摆手,“她啊,好着呢。”
“没死吗?”
李镶玉这语气遗憾又可惜,相心镜都有点搞不懂他了。
于是贼兮兮的道:“没死,但跟死了没有区别。”
李镶玉闻言心口剧烈跳动。
“我认输了”相心镜无奈叹气,然后缓缓后退,紧接着消失不见。
随之而来的是房间中间出现一道漩涡,劲风过后,赵敛欢突兀的出现在房间里。
她少有的狼狈之姿,抬头,模糊的视线里似乎看见了熟悉的人。
李镶玉缓缓来到半跪的赵敛欢面前,表情难以言喻,这真是第一次见如此狼狈的赵敛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