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大地如同鼓面，被一次又一次地重击。
每一次撞击，都让整个世界为之震颤。
每一次轰鸣，都仿佛在宣告着一位智者的尊严，被彻底践踏成泥。
那个总是玩弄人心，以智慧自居的斯特里??，此刻，就像一个破布娃娃，毫无反抗之力，被按在地上，疯狂地，残暴地……殴打！
……
铠甲勇士刑天。
“这……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
密修者基地中，小飞看着光幕中那狂暴的身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有些发白。
那已经完全超出了他对“战斗”的理解范畴。
没有招式，没有能量的精妙运用，有的，只是纯粹到极致的，碾压一切的“力”。
“这股力量的性质，已经接近于‘魔’了。”
队长小天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的目光，死死地锁定着神山飞羽真胸前那苍白的龙头，仿佛要看穿那副骸骨铠甲的本质。
“天道昭昭，有正即有邪，有光亦有暗。”
“但这股力量，却仿佛不属于这个范畴。”
“它是‘空’的。”
“没有意志，没有思想，只有最原始的，想要填满这份空洞的破坏欲望。”
徐霆飞闻言，眉头紧锁。
“空？队长的意思是这家伙的身体里，已经没有灵魂了？”
“不。”
一旁始终沉默的安迷修，缓缓开口，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恰恰相反。”
“正是因为有两个‘意志’，在他的身体里疯狂地争夺，才会呈现出这种‘空’的状态。”
“一个，是这副铠甲所代表的，古老的，只懂得吞噬与破坏的原始本能。”
“另一个……”
安迷修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光幕，看到了那无尽骸骨深处，那一丝微弱的火光。
“是属于那个名为神山飞羽真的人类，他身为战士的，不屈的灵魂！”
“他的灵魂，正在被那股原始的洪流所吞噬，所淹没。”
“但他，没有放弃。”
“我们现在所看到的每一次破坏，每一次狂暴的攻击，或许……”
“都是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向外界传递着求救的信号！”
“每一次挥拳，都是一次呐喊！”
“每一次嘶吼，都是一次挣扎！”
此言一出，小天和小飞皆是浑身一震。
他们再次看向屏幕中那个狂暴的身影，眼神，彻底变了。
之前，他们看到的是一个失控的怪物。
而现在，他们看到的，却是一个在绝望地狱中，奋力搏杀，永不言弃的……“英雄”！
“原来……是这样吗……”
小天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了。
“以战斗的姿态，来展现求生的意志……”
“这家伙真是个了不起的战士！”
……
假面骑士加布。
昏暗的地下基地里，气氛一片死寂。
被称为“幸果”的少女，双手捂着嘴，眼中满是惊恐与不忍。
“太……太残忍了……”
“那个人的身体，到底在承受着怎样的痛苦啊……”
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从屏幕中渗透出的，那股令人窒息的绝望与悲伤。
仿佛整个世界的恶意，都凝聚在了那一副苍白的铠甲之上。
“痛苦？”
坐在角落阴影中的青年——生真，发出了一声冷笑，声音沙哑而充满了磁性。
“这算什么痛苦？”
“这不过是得到强大力量，所必须付出的，最微不足道的代价罢了。”
他的眼神，如同一潭死水，不起丝毫波澜，仿佛早已看透了世间的一切。
“想要得到，就必须失去。”
“他得到了足以碾压一切的‘力’，那么失去‘自我’，不是很公平的交易吗？”
“弱者，才会为这种无聊的感情所束缚。”
“真正的强者，只会拥抱力量，哪怕那份力量，会将自己彻底吞噬。”
生真的话语，冰冷而残酷，如同最锋利的刀，剖开了世界的真相。
“不对！”
幸果猛地抬起头，含着泪光的双眼，倔强地看着生真。
“力量，不是为了破坏而存在的！”
“更不是用来交易灵魂的筹码！”
“你忘了吗？我们战斗的理由！”
“是为了守护啊！是为了守护那些我们珍视的，哪怕微不足道，却无比温暖的日常啊！”
“如果为了力量而失去了自我，变成了只知道破坏的怪物，那我们……又和那些被我们打倒的家伙，有什么区别！”
少女的声音，清脆而坚定，在空旷的基地中回响。
生真沉默了。
他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终于泛起了一丝涟漪。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光幕之上。
落在了那个狂暴身影的，空洞的眼眶之中。
他仿佛看到了一双，和幸果一样，虽然微弱，却燃烧着火焰的眼睛。
“守护……”
生真低声呢喃着这个词，嘴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弧度。
“真是……天真到可笑的理由。”
“但是……”
他的眼神，变得无比复杂。
“却又……耀眼得让人……无法移开视线啊……”
……
拿瓦世界。
“我的天……这家伙……是把一颗核弹穿在身上了吗？”
李子看着屏幕中神山飞羽真举手投足间天崩地裂的景象，夸张地张大了嘴巴。
“这破坏力，已经完全不是一个次元的了吧！”
“欧克瑟之神，跟这家伙比起来，简直就像是刚出生的婴儿一样无害啊！”
“太强了……强得简直不讲道理！”
端木燕的表情，同样充满了震撼。
他身为拿瓦铠甲的召唤人，自认为已经站在了这个世界力量的顶端。
无论是熔焰的灼热，还是海啸的狂暴，他都能够自如地驾驭。
但是，屏幕中那个人所展现出的力量，却让他感到了一阵深深的无力。
那不是元素的力量。
那是一种更加本源，更加古老，更加……“绝对”的力量。
是纯粹的，为了“破坏”而诞生的力量。
“这种力量，根本不可能被驾驭。”
一向沉默寡言的马青山，声音低沉地开口了。
他的眼神，锐利如鹰。
“任何试图驾驭它的意志，最终都会被它所同化，被它所吞噬。”
“变成和它一样的，只剩下破坏本能的空壳。”
“这个人，已经走在了悬崖的边缘，不，他已经坠入了深渊。”
端木燕闻言，眉头紧锁。
他承认马青山说得有道理。
那种毁天灭地的力量，光是看着，就足以让人的心神为之夺。
更遑论是将其纳为己用。
但是……
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看到那副苍白的骸骨装甲之时，他总能感觉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孤独”。
仿佛一个迷路的孩子，在用最激烈的方式，哭喊着，想要找到回家的路。
“不。”
端木燕摇了摇头，他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我倒觉得，还有希望。”
他的目光，灼灼地盯着屏幕。
“你看他的身体，虽然在疯狂地破坏，但他的目标，始终只有那两个敌人。”
“他没有去攻击那些无辜的建筑，更没有波及到这个世界的其他角落。”
“这说明，在他的灵魂最深处，那份属于‘守护者’的本能，还在！”
“那份意志，就像是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虽然随时可能倾覆，但它……始终没有沉没！”
端木燕的声音，铿锵有力，充满了强大的自信。
“只要意志不灭，火焰，就终有重燃之日！”
“我相信他！”
“相信那个名为神山飞羽真的男人，一定能够……战胜他自己！”
……
假面骑士圣刃。
真理之剑，北区基地。
气氛，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呆滞地看着光幕上的景象，大脑，一片空白。
尤其是神山飞羽真。
他看着屏幕中那个，和自己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却被狰狞的苍白骸骨所覆盖，如同恶魔般疯狂破坏的身影。
他的身体，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的嘴唇，发白，干裂。
“那……那个……是……我？”
他的声音，嘶哑，干涩，充满了无尽的迷茫与恐惧。
他无法将眼前这个，散发着无尽暴戾与毁灭气息的怪物，和自己联系在一起。
他是神山飞羽真。
一个喜欢书，喜欢故事，立志要用手中的笔和剑，去守护大家笑容的小说家。
而屏幕里的那个“自己”，却在用最残忍，最暴力的方式，践踏着生命，毁灭着世界。
那份狂暴之下的空洞。
那份破坏之中的悲鸣。
那份源自灵魂深处的，无尽的孤独。
即便隔着光幕，神山飞羽真也能清晰地感受到。
那是一种，比任何伤痛都要恐怖一万倍的，灵魂被撕裂的痛苦。
“这就是……远古飞龙的力量吗？”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颤音。
“是啊……”
一旁的大秦寺哲雄，扶了扶自己的眼镜，但镜片也无法掩盖他眼神中的惊骇。
作为一名醉心于圣剑与奇幻驾驭书研究的刀匠，他比任何人都更能理解，那副铠甲中所蕴含的力量，是何等的……“异常”。
“这股力量……也有些太过强大了吧！”
不。
不是“有些”。
是“太过”了！
那根本不是凡人，甚至不是剑士所能驾驭的力量！
那是一头，从太古洪荒中苏醒的，饥饿了亿万年的绝望巨龙！
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飞羽真……”
伦太郎看着神山飞羽真那失魂落魄的样子，脸上写满了担忧。
“那一定不是你！那只是……只是驾驭书的力量失控了而已！”
“没错！”
尾上亮也沉声说道，他紧紧地握着自己儿子的手，仿佛在汲取着力量。
“飞羽真，你可不要被这种未来的影像给吓到了！”
“你可是我们认可的，拥有最强意志的剑士啊！”
然而，这些安慰的话语，此刻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神山飞羽真依旧怔怔地看着屏幕。
他看到了。
看到了在那疯狂的破坏之中，在那无尽的骸骨缝隙里，偶尔会闪过一丝，属于火焰圣剑的，微弱的红光。
那光芒，很微弱。
就像是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但是，它却无比的顽强。
每一次闪烁，都像是在对抗着那股吞噬一切的苍白。
每一次明灭，都像是在宣告着一个不屈的灵魂，仍在战斗！
“我……”
神山飞羽真的嘴唇，微微蠕动。
“还在……战斗……”
是的。
即便被无尽的孤独与绝望所包裹。
即便身体被夺走，意志被禁锢。
即便化身为只懂得破坏的怪物。
那个“自己”，也从未放弃过战斗。
他不是在破坏世界。
他是在……与那头名为“绝望”的远古巨龙，进行着一场，无人知晓的，惨烈的战争！
一股难以言喻的，滚烫的情感，从神山飞羽真的胸膛中，猛地喷薄而出！
那不是恐惧。
也不是迷茫。
而是……“愤怒”！
是对那头胆敢侵占自己身体，玩弄自己意志的远古巨龙的，滔天怒火！
以及……
对那个在绝望深渊中，独自一人，奋战不休的“自己”的……“敬意”！
“原来如此……”
神山飞羽真的眼神，变了。
不再有丝毫的迷茫与恐惧。
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如同火焰般燃烧的，凌厉的战意！
他的手，抚上了腰间的火焰剑烈火。
仿佛在回应着他的意志，那柄赤红的圣剑，发出了嘹亮的剑鸣！
“胜利的法则，已经决定了……”
他的声音，低沉，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但这一次，要战胜的不是敌人……”
他的目光，穿透了光幕，与那个狂暴的自己，对视在了一起。
“而是‘自己’啊……”
光幕，再度亮起。
那是一种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拖入深渊的，死寂的苍白。
画面流转，光影变幻。
刚刚因为神山飞羽真那番话而燃起希望的众人，心脏再一次被狠狠地攥紧！
屏幕之中，那头苍白的巨龙，依旧在肆虐！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