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短篇小说 > 奉旨摸鱼,天下无敌 > 第62章 酒店戏耍母夜叉 武松和张青结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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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公差和武松进到里面,找一副柏木桌凳,两个公差倚了棍棒,解下那缠袋,上下首坐了。武松先把脊背上的包裹解下来放在桌子上,又解了腰间腰包,脱下布衫。

两个公差说道:“这里又没别人看见,我们担些责任,先给你去了这枷,开心喝两碗酒。”就给武松揭了封皮,取下枷来,放在桌子底下,三人都脱了上半截衣裳,搭在一边窗户上。

只见那妇人笑容可掬的问道:“客官,打多少酒?”

武松道:“不要问多少,只管打来。肉就切四五斤来。一起算钱给你。”

那妇人道:“也有好大包子。”

武松道:“也拿二三十个来做点心。”

那妇人嘻嘻地笑着进里面抬出一大桶酒来,放下三只大碗,三双筷子,切出两盘肉来,一连倒了四五巡酒,又去灶上取一笼包子来放在桌子上。两个公差拿起来就吃。

武松取一个掰开看了,叫道:“酒家,这包子,是人肉的,还是狗肉的?”

那妇人嘻嘻笑道:“客官,可不要取笑。清平世界,郎朗乾坤,哪里有人肉的包子,狗肉的滋味。我家包子就是黄牛的。”

武松道:“我以前走江湖的时候,经常听见有人说道:大树十字坡,客人谁敢那里过?肥的切做包子馅,瘦的就拿去填河!”

那妇人道:“客官,从哪里听来的这话?这绝对是你自己捏造出来的。”

武松道:“我见这馒头馅里面有几根毛——就像人小便那地方的毛一样,因此有点怀疑。”

宋清:还是得你懂。

武松又问道:“娘子,你家丈夫为什么没看见?”

那妇人道:“我的丈夫出去做客,还没回来。”

武松道:“要是这样的话,你独自一人是不是寂寞孤单冷?”

宋清:二哥这是放飞自我了?

那妇人嘴上笑着,心里寻思道:“这贼配军真是作死!倒敢来戏弄老娘,正是‘灯蛾扑火,惹焰烧身’,不是我先来找你麻烦。我先收拾这家伙!”这妇人就道:“客官,不要取笑;再喝几碗,可以去后面树下乘凉。如果要歇的话,就在我家安歇也无妨。”

宋清:果然都是老司机。

武松听了这话,自己肚里寻思道:“这妇人八成是不怀好意了,你看我先耍耍她!”武松又道:“大娘子,你家这酒好生淡薄,还有什么好酒,请我们喝几碗。”

那妇人道:“有些非常香美的好酒,就是有些浑。”

武松道:“最好,越浑越好。”那妇人心里暗笑,就去里面托出一旋浑色酒来。

宋清:老司机开始飙车。

武松看了道:“这个真是好酒,能喝热的最好。”

那妇人道:“还是这位客官懂。我烫来给你尝尝看。”妇人在厨房自己笑道:“这个贼配军真是该死!非要喝热的!这药却是发作得更快!那家伙就是我手里的行货!”

烫得酒热了,拿过来倒成三碗,笑道:“客官,请尝尝这酒。”

两个公差哪里忍得饥渴,只顾着端起来喝了。武松又说道:“娘子,我从来喝不得寡酒,你再切些肉来给我过口。”瞅见那妇人转身进去,就把这酒泼在隐蔽的地方,只假装拿舌头来咂吧,道:“好酒!还是这个酒冲得动人!”

宋清:武松以前吹过牛,说酒里的蒙汗药他也能闻出来,是不是这酒有问题?

那妇人哪里是去切肉;只假装转了一圈,就出来拍手叫道:“倒!倒!”那两个公差只觉得天旋地转,口不能言,往后“扑”的就倒了。武松也赶紧双眼紧闭,一下子仰着倒在凳子边上。

只听到妇人笑道:“中计了,任你奸猾似鬼,也得喝老娘的洗脚水!”就叫道:“小二、小三,快出来!”

宋清:那个仰面躺着的,比你想象的奸猾多了。

武松只听到飞奔出两个蠢汉来。听他们先把两个公差扛了进去,这妇人就来桌上提那个包裹和公差的缠袋。大概捏一捏,估计里面都是金银,只听见她大笑道:“今天得到这三个行货,就有好几天的包子卖,又得到这么多好东西!”

听见她把包裹、缠袋提进去了,随即又听见她出来,看这两个汉子扛抬武松,哪里扛得动,武松直挺挺的在地上,却好似有千百斤重一样。

只听得妇人喝道:“你这鸟男人,只会吃饭喝酒,全没些用,还要老娘亲自动手!你这个鸟大汉,也敢来戏弄老娘!这样壮实,好当做黄牛肉卖。那两个瘦蛮子,只好当做水牛肉卖。扛进去,先开剥这家伙!”

听她一边说,一边脱那绿纱衫儿,解了红绢裙子,光着膀子,就来把武松轻轻提了起来。武松顺势抱住那妇人,假装把两只手一勾,勾在一起,在胸前搂住;再把两只腿往那妇人下半身一夹,就压在妇人身上,只见她杀猪似的叫了起来。

宋清:还是武松会玩。

那两个汉子准备上前帮忙,被武松大喝一声,吓得呆了。那妇人被按压在地上,只叫道:“好汉饶我!”哪里敢挣扎。

只见门前一个人挑着一担柴放在门口。看见武松按倒那妇人在地上,那人大踏步跑了进来,叫道:“好汉息怒!先把人放了,小人自有话说。”

武松跳了起来,把左脚踩住妇人,提着双拳,看那人时,只见他头戴青纱巾,身穿白布衫,脚穿八搭麻鞋,腰里系着缠袋,长得三拳骨叉脸,微有几根胡须,年龄大概三十五六,看着武松,一直抱着拳,说道:“愿闻好汉大名?”

武松道:“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都头武松就是!”

那人道:“莫非是景阳冈打虎的武都头?”

武松回道:“然也!”

那人纳头就拜,道:“久闻大名,今天有幸认识。”

武松道:“你莫非是这妇人的丈夫?”

那人道:“这是小人的浑家。‘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怎样触犯了都头?请看在小人薄面,乞求恕罪!”

武松慌忙放起妇人来,就问:“我看你夫妻两个,也不是等闲之人,愿求姓名。”

宋清:江湖果然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换成我,这四个已经去地府报到了。

那人就叫妇人赶紧穿了衣裳,快上前来拜了武松。武松道:“刚才多有冲撞,嫂嫂勿怪。”

那妇人就道:“有眼不识好人,一时不对,望伯伯恕罪。先请伯伯到里面坐好。”

武松又问道:“你夫妻二位高姓大名?为什么知道我的姓名?”

那人道:“小人姓张,名青,原来是这里光明寺种菜园子的。因为争些小事,没忍住,把这光明寺的僧人杀了,放把火烧成白地。后来也没人告我,官府也不来问。小人就在这个大树坡下拦路抢劫。有一天,有个老头儿挑担子过来,小人欺负他老,冲出去和他打,斗了二十余合,被那老儿一扁担打翻。原来那老儿年轻的时候也专门拦路抢劫,因为见小人手脚灵活,就带小人回到城里,教了许多本事,又让这个女儿招赘小人做了女婿。城里怎能住得下去,只得依旧来这里盖些草屋,卖酒为生。实际上是只等客商过住,有那些入眼的,就拿些蒙汗药给他吃了弄死,把大块好肉切来当做黄牛肉卖,零碎的小肉做馅包包子。小人每天也挑些去村里卖,如此度日。小人因为喜欢结识江湖上的好汉,大家都叫小人‘菜园子’张青。俺这浑家姓孙,全学得他父亲的本事,大家都叫他‘母夜叉’孙二娘。小人刚才回来,就听见浑家叫唤,谁想到能遇见都头!小人以前经常吩咐浑家道:‘三种人不可以害他:第一是云游的僧道,他又没有过分受用,又是出家的人。……。’就这样,也差点儿害了一个惊天动地的人:他原来是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帐前的提辖,姓鲁,名达;因为三拳打死了一个镇关西,逃跑上五台山落发为僧;因为他脊梁上有花绣,江湖上都叫他‘花和尚’鲁智深;使一条浑铁禅杖,重六十来斤;也从这里经过。浑家见他长得肥胖,在酒里下了些蒙汗药,扛进作坊里。正要动手开剥,小人恰好归来,见他那条禅杖非同凡响,赶紧慌忙拿解药救起来,结拜为兄。打听到他近日占了二龙山的宝珠寺,和一个什么‘青面兽’杨志一起,霸占那方落草。小人收到好几次他相招的书信,只是不能够去。……”

宋清:这下对得上了,鲁智深也说过这个事情,幸亏他命大。

武松道:“这两个,我也在江湖上也经常听到他们的名字。”

张青道:“就是可惜了一个头陀,高七八尺的一条大汉,也被她麻翻了!小人回来得迟了些,已经把他的手脚卸下了。现在只留下一个箍头的铁界尺、一套黑直裰、一张度牒在这里。别的还不打紧,有两件东西最难得:一件是一百零八颗人顶骨做成的数珠,一件是两把用雪花镔铁打成的戒刀。估计这头陀自己也杀人不少,直到如今,那刀经常在半夜里啸响。小人只恨自己没有救到这个人,心里常常怀念他。‘第二是江湖上行院妓女之人,她们是冲州撞府,逢场作戏,陪了多少笑脸才得到的钱物;如果还结果了她们,那帮家伙你我相传,去戏台上说我们江湖上的好汉不英雄。’又吩咐浑家:‘第三是各处犯罪流配的人,中间有很多好汉在里头,千万不可以害他。’没想到浑家不听小人的话,今天又冲撞了都头。幸亏小人回来得早些。——你为什么又起了这片心?”

母夜叉孙二娘道:“本来是不想下手的,一来看见伯伯包裹沉重,二来怪伯伯说起疯话,因此一时起意。”

武松道:“我是斩头沥血的人,怎么愿意戏弄良人。我见嫂嫂盯着我包裹,先起了疑心,因此,故意说些疯话,引你下手。那碗酒,我早就泼了,假装中毒。你果然来提我。一时把你拿住,真是冲撞了,嫂嫂勿怪。”

张青大笑起来,就请武松直到后面客席里坐好。武松道:“兄长,请你先放出那两个公差。”

张青就带武松到人肉作坊里,武松四处看看,只见墙壁上绷着几张人皮,梁上吊着六七条人腿。只见那两个公差,一颠一倒,挺着在剥人凳上。

武松道:“大哥,你先救起他们两个来。”

张青道:“请问都头,现在犯了什么罪?要发配到哪里去?”

武松把杀西门庆和嫂嫂的缘由一一说了一遍。张青夫妻两个欢喜不尽,就对武松说道:“小人有句话要说,不知都头意下如何?”

武松道:“大哥,但说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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