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短篇小说 > 奉旨摸鱼,天下无敌 > 第87章 黄文炳解读反诗 派戴宗捉拿宋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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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这江州对岸,还有个城子,叫做“无为军”,却是个野去处。因为有个闲住通判,姓黄,双名文炳。这人虽然读过经书,却是个阿谀谄佞之徒,心胸狭窄,专门嫉贤妒能,--比他强的他就加害,比他弱的他就玩弄。--专门在乡里害人。他听说这“蔡九知府”是当朝蔡太师的儿子,经常去讨好他,时常过江去探望知府,指望他带自己找个门路,再做大官。也是宋江命里有这场灾祸,撞上了这个对头!

当天,这黄文炳在家里闲坐,没有什么消遣的,就带了两个仆人,买了些时新礼物,自家坐上一只快船,渡过江去,直去府里探问蔡九知府,恰好碰着府里有公宴,不敢进去;又再回船上,正好那只船,已经被仆人缆在了浔阳楼下。

黄文炳见天气炎热,想先去楼上闲玩一回;信步走进酒楼里去,看了一趟,又转到酒楼上凭栏消遣,看见壁上题咏的诗词很多,有作得好的,也有歪谈乱道的。

黄文炳看了冷笑,突然看间宋江题的“西江月”和所吟的四句诗,大惊道:“这个难道不是反诗!谁写在这里的!”后面又写着“郓城宋江作”五个大字。

黄文炳再读道:“‘自幼曾攻经史,长成亦有权谋。’”冷笑道:“这人自负不浅!”

又读道:“‘恰如猛虎卧荒邱,潜伏爪牙忍受!’”侧着头道:“那也是个不依本分的人!”

又读:“‘不幸刺文双颊,那堪配在江州!’”又笑道:“也不是个高尚其志的人,看来只是个配军。”

又读道:“‘他年若得报仇,血染浔阳江口!’”摇头道:“这家伙报仇要找谁,非要在这里生事?量你是个配军,有什么用!”

又读诗道:“‘心在山东身在吴,飘蓬江海漫嗟吁。’”一边点头道:“这两句尚可饶恕。”

又读道:“‘他时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伸着舌,摇着头,道:“这家伙真是无礼!他说要赛过黄巢,不是谋反是什么!”

再读了“郓城宋江作”,想道:“我也曾经听说过这个名字,那人好像是个小吏。”

就叫酒保来问道:“这两篇诗词,到底是什么人题在这里的?”

酒保道:“夜来一个人独自喝了一瓶酒,写在这里。”

黄文炳道:“还记得是什么样的人吗?”

酒保道:“脸上有两行金印,多半是牢城营里的人。长得又黑又矮又胖。”

黄文炳道:“行了。”就借来笔砚,取张纸来,抄好藏在身边,吩咐酒保看好,千万不要刮掉了。

黄文炳下楼,自己去船里歇了一夜。第二天吃了早饭后,仆人挑了礼物,一路又到府前,正好遇到知府退堂在衙门里,派人进去报知。过来好一会儿,蔡九知府派人出来,邀请去后堂。蔡九知府出来和黄文炳寒暄两句,黄文炳送了礼物,分宾主坐好。

黄文炳禀说道:“文炳昨夜渡过江,准备到府上拜见,听说有公宴,不敢擅入。今天又再来拜见恩相。”

蔡九知府道:“通判乃是心腹之交,直接进来一起坐,又有何妨?下官有失远迎。”

几个仆人给二人献茶。喝了茶,黄文炳道:“相公在上,不敢拜问。不知最近尊府太师恩相有没有派人下来?”

知府道:“前几天有信来。”

黄文炳道:“不敢动问,京师近日有何新闻?”

知府道:“家尊写来的信上吩咐道:‘近日太史院司天监奏道:夜观天象,罡星照临吴楚,应该是有作乱之人。要随时观察剿除。’还有街市小儿在传四句谣言,道:‘耗国因家木,刀兵点水工;纵横三十六,播乱在山东。’因此,嘱咐下官,看守好管辖的地方。”

黄文炳寻思了半晌,笑道:“恩相,这事绝对不是偶然的!”黄文炳从袖子里取出了他抄的诗,呈给知府,道:“没想到会在这里!”

蔡九知府看了,道:“这是首反诗!通判在哪里得来的?”

黄文炳道:“小生夜里不敢进府,回到江边,没有消遣的,就去浔阳楼上避热闲玩,观看闲人吟咏,就看见白墙壁上题下的这首诗。”

知府道:“这是哪个人写下的?”

黄文炳回道:“相公,上面明题着姓名,说是‘郓城宋江作。’”

知府道:“这宋江又是什么人?”

黄文炳道:“他明明写着‘不幸刺文双颊,那堪配在江州’,应该只是个配军,--是牢城营犯罪的囚徒。”

知府道:“这个配军能做什么!”

黄文炳道:“相公!不可小看了他!刚才相公所言,尊府恩相家书说的小儿谣言,正应验在他本人身上。”

知府道:“何以见得?”

黄文炳道:“第一句,‘耗国因家木’,耗散国家钱粮的人,必然是‘家’字头有个‘木’字,明明就是个‘宋’字。第二句,‘刀兵点水工’,兴起刀兵之人,‘水’边有个‘工’字,明明是个‘江’字。这个人姓宋,名江,又作下反诗,这就是天数,真是万民有福!”

知府又问道:“那什么叫做‘纵横三十六,播乱在山东’?”

黄文炳答道:“‘纵横三十六’,或许是六六之年,或许六六之数。‘播乱在山东’,现在郓城县正是山东的地盘。这四句谣言已经都应验了。”

知府又道:“不知道我们这里有这个人吗?”

黄文炳又回道:“我昨夜去问那酒保的时候,他说这人是前一天写完就下去了。这个不难,只要拿牢城营的名册一查,就知道有没有。”

知府道:“通判高见。”就叫随从去取来牢城营里的名册簿来看。当时随从就去取来了名册,蔡九知府亲自察看,看见后面果然有“五月份新发配到的囚徒一名,郓城县宋江”。

黄文炳看了,说道:“这个正是应验谣言的人,非同小可!要是迟慢了一点,怕走漏了消息;最后赶紧派人捕获,关在牢里,再作商议。”

知府道:“言之极当。”随即就赶紧升厅,召集两院押牢节级过来。厅下戴宗出列。知府道:“你给我带几个做公的,快去牢城营里,抓那个在浔阳楼吟反诗的犯人、郓城县宋江过来,不得有片刻延误!”

戴宗听了,吃了一惊,心里只叫得“完了,完了!”随后出府来,点了众节级牢子,都交待“各人去家里拿了各人的器械,来我住处隔壁的城隍庙里集合。”

戴宗吩咐后,众人各自回家去。戴宗又赶紧作起“神行法”,先来到牢城营里,直接进了抄事房,推开门一看时,宋江正在房间里。看见戴宗入来,慌忙迎接,道:“我前天进城去,哪里都找遍了,因为贤弟不在,独自无聊,就自己去浔阳楼上喝了一瓶酒。这两天迷迷糊糊的,正在这里上头。”

戴宗道:“哥哥!你前天又写下什么话在楼上?”

宋江道:“醉后狂言,谁能记得。”

戴宗道:“刚才知府叫我当厅安排,叫多带从人去抓‘浔阳楼上题反诗的犯人郓城宋江’正身赴官。兄弟吃了一惊,先去稳住众做公的在城隍庙等候,现在我提前过来先报给你知道。哥哥!这又是如何是好?怎么搭救?”

宋江听了,搔头不知痒处,只叫得苦,道:“我这次肯定要死了!”

戴宗道:“我教仁兄一招化解,也不知道效果如何?现在小弟不敢耽搁,回去就要和人来抓你。你就披头散发,把尿屎都泼在地上,再倒在里面,假装发疯。我和众人来的时候,你就嘴里胡言乱语,做个‘失心疯’的样子,我就好去替你回复知府。”

宋江道:“感谢贤弟指教!万望维持!”

戴宗慌忙告别了宋江,回到城里,直去城隍庙,带了众做公的,一路奔进牢城营里来,假意喝问:“哪个是新发配来的宋江?”

牌头带众人到抄事房里,只见宋江披头散发,倒在尿屎坑里打滚,看见戴宗和做公的人进来,就说道:“你们是什么鸟人!”

戴宗假装大喝一声:“捉拿这家伙!”

宋江翻着白眼,就乱打过来;嘴里乱叫道:“我是玉皇大帝的女婿!丈人让我带十万天兵来杀光你们江州人。阎罗大王做先锋!五道将军殿后!给我一颗金印,重八百多斤,砸死你们这帮鸟人!”

众做公的道:“原来是个得失心疯的汉子!我们抓他去有什么用?”

戴宗道:“说得是。我们先去回话。如果还要抓他,我们再来。”

宋清:虚惊一场,化险为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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