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刚刚破晓。
第一缕微光刺破地平线，冷硬地切割开天空与大漠的轮廓，将一座工业废都的剪影照得嶙峋而萧索。
林凡站在一座废弃水泥厂的楼顶，彻夜未眠。
冷风卷着沙砾，吹动他单薄的衣角。
他的脚下，是库塔镇。
冶炼厂的巨型高炉像一头死去的钢铁巨兽，骨架在晨光中矗立。机械厂的厂房锈迹斑斑，墙皮大块剥落，露出内里被腐蚀的钢筋。废弃的学校窗户洞开，像一双双空洞的眼窝，无声地凝视着这片土地。
远处，甚至还有一个小型的货运火车站台，两条铁轨延伸向远方，最终被黄沙彻底吞没。
一切都死了。
但在林凡的视线里，这遍地的死亡，正是孕育新生的土壤。
这些废墟，将是他未来工业帝国的基石。
“首领。”
副官卡里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疲惫。他跟了林凡一夜，亲眼看着这位新首领用脚步丈量了库塔镇的每一寸土地。
林凡没有回头，目光依旧锁定着脚下的城镇。
一个严峻到足以致命的问题，正盘踞在他的脑海中。
不久前，在镇子边缘的一块空地上，他临时设立了一处靶场，想要检验一下自己手下这支队伍的成色。
结果，触目惊心。
一名士兵端着AK-47，试图进行三发点射。
“哒！哒！哒！”
枪声响起，第一发子弹勉强啃在了靶子边缘的泥地里，第二发和第三发却因为完全失控的后坐力，怒吼着撕裂空气，在靶子上方几十米的天空划出两道徒劳的轨迹。
那不是射击，那是朝天鸣枪。
另一幕更是让他眼角抽搐。
一名士兵在投掷训练手榴弹时，因为过度紧张，拉开引信的手都在发抖。他用尽全力挥臂，那枚沉甸甸的铁疙瘩却脱手而出，划出一道可笑的抛物线，直直地砸向他自己脚前不到三米的地方。
周围的士兵发出一阵惊恐的叫喊，连滚带爬地卧倒。
如果那是实弹，此刻地上已经多了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
林凡的下颌线绷得死紧。
他终于彻底认清了现实。
他手下的这三百多人，本质上，就是一群刚刚放下锄头和镰刀的农民，一群在战火中侥幸逃生的难民。
他们拥有对抗压迫的勇气，却没有与之匹配的实力。
缺乏最基础的军事素养，不懂战术，不懂配合，甚至连最基本的武器使用都一塌糊涂。
让他们用这副样子，去和那些受过专业PMC系统训练、杀人如麻的“铁秃鹫”军团正面对抗？
那不是战斗，是单方面的屠杀。
无异于以卵击石。
“卡里姆。”
林凡的声音很沉，像被风沙打磨过。
“我们的战士，需要脱胎换骨。”
身旁的副官身躯一震，他听出了首领话语里不容置疑的重量。
“首领，您的意思是……？”
“战争，是最高效的催化剂。”
林凡转过身，终于看向自己的副官，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能洞穿人心。
“但我们没有资本，没有时间，更没有资格用他们真实的鲜血去上这第一堂课。”
“我们的人，死不起了。”
说完，林凡不再理会卡里姆脸上的困惑与凝重，将意识沉入了自己的精神世界。
那片只有他能进入的，名为《文明基石》的系统空间。
仅仅一夜。
因为正式确立了“库塔镇”为核心领地，并且在收拢残兵的过程中展现出绝对的领袖权威，他的影响力点数，已经从最初的零，缓慢增长到了500点。
一个不算多，但至关重要的数字。
它刚好够到了一项基础建筑的兑换门槛。
林凡的意识在系统商城中飞速掠过，直接锁定了那个他觊觎已久的核心单位。
一行冰冷的金色数据，在他脑海中清晰浮现。
【VR虚拟作战中心】
【等级：1级】
【效果：通过神经连接技术，让士兵在高度拟真的虚拟环境中进行作战训练。可模拟任何战场环境与敌人，训练效率为现实世界的10倍。士兵在虚拟战场中的‘死亡’经验，将转化为真实的战斗本能。】
【兑换所需影响力点数：500】
就是它！
解决眼前困境的唯一答案！
“兑换！”
两个字从他脑海中砸下，不带半分迟疑。
【影响力点数-500，兑换成功。】
【建筑已兑换，请选择放置地点。】
林凡的意识回归现实，他的目光穿透晨雾，落在了自己脚下这座最为坚固的混凝土厂房上。
“这里。”
指令下达的瞬间，一股无形的波动以厂房为中心，骤然扩散。
卡里姆和周围几名亲卫，正不解地看着沉默的首领，下一秒，他们脚下的地面开始发出轻微的嗡鸣。
不是地震。
那是一种……金属与结构被重塑的声音！
他们骇然地冲到楼顶边缘，看向厂房内部。
只见原本空旷、积满灰尘的厂房大厅里，一道道柔和的微光凭空亮起。地面上的混凝土板块，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行移动、重组、拼接。
一台台充满了未来科幻感的银白色金属座椅，仿佛拥有生命一般，从重组后的地面之下缓缓升起。
座椅表面光滑如镜，线条流畅，充满了工业设计的美感与冰冷的科技感。它们自动排列成整齐的方阵，每一台座椅的顶部，都悬挂着一个结构精密的神经连接头盔。
前后不过十几秒。
一座破败的废弃厂房，变成了一座足以让世界任何一个超级大国都为之疯狂的未来科技中心。
卡里姆张大了嘴，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身后的几名士兵，更是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有人下意识地握紧了武器，有人则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朝着林凡的方向喃喃自语。
“神迹……”
“这是……神迹！”
“真神降下的恩赐！这是神赐予我们的训练场！”
林凡对他们的反应视若无睹。
他没有解释，也不需要解释。
绝对的强大，本身就是最不容置疑的真理。
他伸出手指，指向下方那些整齐排列的银白色座椅，对已经陷入巨大震撼中的卡里姆下达了命令。
声音冷酷，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立刻去挑选一百名士兵出来！”
“标准有三个：最强壮、最勇敢、意志最坚定！”
林凡的眼神扫过卡里姆。
“记住，我不要见到任何一个懦夫。”
“我要的，是敢于直面死亡，把獠牙刺进敌人喉咙的雄狮！”
“是，首领！”
卡里姆一个激灵，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猛地挺直胸膛，用尽全身力气大吼道。
他的眼中，除了敬畏，更燃起了狂热的火焰！
他领命而去，脚步带着前所未有的激动与急切。
半小时后。
一百名被精挑细选出来的士兵，站在了VR作战中心内部。
他们是蝎沙旅三百多人里，体格最好、眼神最凶悍的一批人。
可此刻，他们脸上的凶悍，被好奇与忐忑所取代。
他们像一群误入神国凡人，拘谨地打量着周围那些充满科幻感的座椅，连大气都不敢喘。
林凡走到他们面前，目光从每一张或黝黑、或粗糙、或带着疤痕的脸上一一扫过。
“从今天起，你们有了一个新的身份。”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内回响，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蝎沙旅，第一支特种部队。”
“代号——‘幻影’！”
“接下来的七天，你们将在这里，经历一百次死亡，体验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地狱！”
林凡的嘴角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
“活着走出来的人，你们的名字，将成为所有敌人的噩梦！”
说完，他不再看这些士兵，转身对一旁的卡里姆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开始吧。”
“开启‘炼狱’模式，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战争！”
随着指令下达，一百名“幻影”预备队员，在各自长官的命令下，怀着决绝与茫然，躺入了冰冷的神经连接座椅。
连接头盔缓缓落下，遮蔽了他们最后的光明。
一场土鸡变凤凰的魔鬼训练，正式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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