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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卷残烬,三千里外的荒原上,天地仿佛被一只无形之手缓缓合拢。
我抱着小鳞,脚步未停,可心跳却早已与那远处隐隐传来的鼓声共振。
最初只是地底微震,像是谁在轻叩大地肋骨;随着前行,那声音越来越密,越来越沉,竟似万千亡魂齐诵祭文,震得脚底砂石簌簌跳动。
天色也悄然黯淡,云层凝滞如铅,风不再流动,空气黏稠得如同浸水的布帛,压在肺腑之上。
咚、咚、咚……每一声都像敲在识海深处,震得元神微颤。
袖中那截逆劫梧桐芽忽然剧烈一颤,叶脉中的灯影猛地亮起,青白火光顺着经络游走,竟如活物般搏动,指尖触之,传来一阵细微的震麻,像是有微弱电流在皮肉下窜行。
我低头看去,那灯影已不再是静止的投影——它在呼吸,在回应某种来自地底深处的召唤。
“北……有东西在吃火。”小鳞在我怀里轻咳出声,左眼金光一闪,像是被什么刺痛了灵魂,她小小的身体猛地一缩,指尖冰凉,蹭过我的手腕,留下一道湿冷的触感。
话音未落,天穹骤然一暗。
仿佛整个洪荒的光都被抽走,苍穹裂开一道无形缝隙,一只赤黑色的巨眼缓缓浮现,悬于巫族祭坛上空。
它不像星辰,也不似雷劫之眼,倒像是一颗凝固的瞳孔,冰冷、死寂,却又饱含恶意地俯视着这片大地。
劫眼。
我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存在。
它不释放威压,却让天地法则为之扭曲——耳畔忽闻低语,不是从外界传来,而是自颅骨内侧响起,如锈铁刮擦骨面;皮肤泛起细密疙瘩,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丝线正悄然缠绕四肢百骸。
道音从虚空中浮现,断断续续,如残魂低语:
“元屠未死……道源将倾。”
八个字,如刀刻进神魂,舌根泛起铁锈般的腥味,喉间一阵干呕。
我猛地攥紧拳头,混沌钟在我体内嗡然震动,钟灵的声音第一时间在识海响起:“它不是劫的终点——是劫的嘴。”
我心头一震。
嘴?吞噬什么?劫气?生灵?还是……天道本身?
系统界面猛然震荡,红光炸现:
【警告!检测到高维污染源,疑似混沌魔神级意志残留】
【危险等级:准圣以上,具备法则侵蚀能力】
【建议:立即脱离观测范围】
我冷笑一声,没动。
脱离?
现在逃,等于把整个洪荒的命脉拱手让人。
我穿越而来,不是为了躲,是为了破局。
识海中,【法则模拟·中级】功能自动激活——代价是混沌之气瞬间抽离三成,识海如被烈火炙烤,太阳穴突突跳动,视野边缘泛起血丝。
这是我用三十六次任务奖励兑换的保命手段,能在短暂时间内推演复杂因果链。
我将龙凤大劫的余波数据、天道吸收劫气的轨迹、以及眼下巫族血祭的频率全部输入。
推演开始。
刹那间,无数道纹在我识海中交织成网,法则如河奔涌,耳边响起千万道低语,像是远古神祇在争辩天机。
片刻后,结论浮现:
【劫眼能量来源:天道反哺劫气(效率37%)】
【附加分析:劫眼为天道代谢产物,具自主意识萌芽,可反向侵蚀本源】
我瞳孔骤缩。
原来如此……每一场大劫,天道都在“进食”。
众生厮杀,怨气升腾,劫气汇聚,它便借此壮大自身。
可当劫气过盛,超出负荷,它便启动净化机制,将无法消化的部分封入“劫核”,沉入地脉深处。
——而这一次,封印失败了。
有人提前钻进了这具空壳,以残魂为引,逆炼劫核为眼,欲窥天机、噬主夺权。
好一个护道者。
我仰头望着那赤黑如瞳的劫眼,唇角扬起一抹讥讽:“你口口声声维护秩序,却拿众生当饭,拿劫难当汤。今日吐出一颗毒核,明日呢?是不是要降下灭世之劫,只为消化一口撑胀的道果?”
小鳞忽然在我怀中挣扎起来,小小的手指向劫眼深处,声音颤抖:“那里……有龙的声音。”
我心头一凛。
龙族?
未燃龙胎的她能感知到什么?
难道劫眼之中,竟封存着龙凤劫时陨落的残魂?
来不及细想,我闭目凝神,引动体内混沌钟。
钟灵低语:“【钟鸣护神】启动,心防构筑中。”下一瞬,一道清越钟音自神魂深处荡开,如金汤固城,护住我灵台清明。
借着小鳞左眼那缕微弱金光为引,我神识探出,直冲劫眼核心。
刚一触及那赤黑瞳膜,便觉一股粘稠阻力迎面压来,如同撞入凝固的血浆;神识寸寸撕裂,记忆碎片纷飞——我看见龙凤焚天、巫神断首、亿万生灵哀嚎升腾为劫气……
终于,穿透屏障,坠入一片扭曲虚空。
四周是断裂的道则残片,像是被撕碎的天书残页,随无形乱流翻卷,划过神识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如同指甲刮过琉璃。
而在那最深处,一尊灰袍身影渐渐凝实——他没有面容,周身缠绕着断裂的劫气锁链,手中握着一截残破道链,正一点点将自身意志编织进劫眼的脉络。
“圣人……该换了。”他开口,声音如锈钟相击,腐朽中带着执拗,每一个字都像在啃噬法则本身,震得我神魂如遭钝器重击。
我神魂剧震。
这不是普通的残魂,他是想取代天道!
以劫为基,以乱为道,自立为圣!
系统红字猛然弹出:
【目标锁定:道隐子(残魂态)】
【动机:以劫证道】
【目标:吞噬劫道之种,重塑天道权柄】
【威胁等级:致命】
就在我试图进一步探查他与元屠残魂关联时,那灰袍身影忽然微微偏头,仿佛隔着无尽虚空,直直望向了我。
钟灵急喝:“他察觉了!”
我猛然抽离神识——
“噗!”一口鲜血喷出,腥甜在喉间蔓延,舌尖触到温热的铁锈味;眼前发黑,天地旋转,若非混沌钟在体内自发震荡,护住元神核心,恐怕那一记反噬就足以让我神魂俱灭。
“他已察觉!”钟灵的声音第一次带上颤音,清冷中透出罕见的惊意。
话音未落——
劫眼骤然转动。
那只赤黑如瞳的巨眼,缓缓锁定了我。
那一瞬,时间仿佛凝滞,风停火熄,连远处巫族祭坛上不息的鼓声都为之一顿,耳中只余下自己心跳的轰鸣。
紧接着,一道劫光自瞳中迸发,撕裂长空,带着湮灭一切的意志,轰然劈向我眉心!
生死一线!
我来不及细想,几乎是本能催动系统最后一张底牌——【伪装·法则级】!
这是我在上一次任务中以九千点混沌之气兑换的逆天能力,能短暂扭曲自身法则波动,模拟出高维存在才能识别的“道痕”。
此刻,我将全部心神灌入混沌钟,强行篡改钟体表面那句铭文——“只欠敢喊、敢记、敢立者”——在法则层面扭曲为:“劫归劫,道归道”。
刹那间,钟体微震,一股浑浊而古老的劫气波动扩散而出,仿若一粒“劫气结晶”诞生于世。
劫光临体前一息,偏转!
轰——!
那道足以劈碎准圣肉身的劫光,竟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弧线,轰入大地。
地脉崩裂,岩浆倒涌,一道深不见底的裂谷自脚下蔓延而出,横贯千里,仿佛洪荒被撕开了一道伤口,黑雾从中升腾,隐约有哀嚎之声回荡,热浪扑面,焦土气息混着硫磺味直冲鼻腔。
我踉跄后退数步,胸口剧烈起伏,冷汗浸透衣衫,贴在背上冰凉刺骨。
成功了……但只是侥幸。
“姜玄。”钟灵的声音在我识海中低回,带着一丝凝重,“你骗过了它的‘食欲’,却激怒了它的‘意识’。”
我抹去嘴角血迹,冷笑:“它想吃我?那得看它有没有这个牙口。”
话音未落,袖中那截逆劫梧桐芽轻轻一颤,青嫩的芽尖泛起微光,一道细若游丝的意念悄然传入我心神——
“劫眼……怕钟声。”
怕?一个以劫为食、吞噬天道残气的存在,竟会怕混沌钟的钟声?
可转念一想,混沌钟乃开天第一神器,其音可定地水火风,可镇三千道则。
而劫眼不过是天道排泄的“毒核”,虽具灵性,终究是残渣所聚。
正如同光可破暗,钟声,或许正是它的克星。
“怕?”我缓缓抬起手,五指紧扣混沌钟本体,感受那自远古传来的厚重道韵,指尖传来微微震颤,仿佛握住的不是金属,而是一头沉睡的巨兽之心。
我不再保留,引动全身混沌之气,经由心脉直灌钟体。
同时,默念系统技能——【道息共鸣】!
刹那间,体内三百六十五处大窍齐鸣,混沌气如江河倒灌,尽数涌入钟内。
识海深处,我以神魂为槌,以道则为引,狠狠撞向钟壁——
咚!!!
第一声“破妄钟”响彻天地!
音波无形,却似斩断因果的利刃,撕裂虚空,直贯劫眼核心。
那一瞬,苍穹震颤,云层如纸片般被音浪绞碎,百里之外的山岳轰然崩塌,化为齑粉,尘浪如海啸般翻涌。
而那劫眼——剧烈震颤!
赤黑瞳孔中浮现出裂纹般的波纹,内部灰影翻腾,似有某种秩序正在崩解。
盘坐其中的灰袍身影猛然抬头,锈钟般的声音穿透虚空,怒吼如雷:
“你竟敢……污染天道之食!”
我嘴角扬起,染血的面容上浮现一抹桀骜:“不是污染……是清算。”
钟声未歇,第二击已在酝酿。
而就在这余音未绝之时,我识海深处忽然浮现一道模糊影像——仿佛有一只眼,在混沌钟双翼之上悄然睁开,低语回响:
“劫将起……半日内。”
紧接着,钟体传来一声极轻的嗡鸣,像是回应某种久远契约。
【劫眼映照·雏形解锁】
我尚未细看,忽觉天地骤寒。
劫眼虽颤,却未溃散。
它悬于高空,裂痕未愈,内里灰影翻腾不息,仿佛有什么……正在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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