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狗熊岭的木屋里却灯火通明。
油锅里的热油正在不安分地翻滚、噼啪作响,每一颗溅起的油珠都倒映着陈锐专注而又略带疲惫的脸。
经过了整整一夜的反复调配与尝试,他终于找到了那个完美的黄金分割点。
当最后一份实验品被他从滚油中捞起时,整个木屋的空气都被一种前所未有的霸道香气彻底侵占。
那不是单纯的肉香,也不是简单的油炸香。
金黄色的面衣之下,黄金蛋液的精华已经完美渗透进了每一丝鸡肉的纹理之中,高温将其独特的灵气与肉质的鲜美彻底激发、融合,升华成了一种近乎于“道”的香味。
陈锐捏起一块,甚至能感受到指尖传来的、面衣下那极富生命力的轻微颤动。
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那块滚烫的鸡块送入口中。
“咔嚓!”
清脆得不似凡物的声音响起。
酥脆的外壳应声而破,滚烫的汁水瞬间冲破束缚,如同决堤的洪水,携带着浓郁到极致的蛋香与肉香,在他口腔的每一个角落里疯狂肆虐。
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味蕾不是在品尝,而是在经历一场盛大而华丽的爆炸。
鲜、香、嫩、滑、脆……所有的感官体验被推向了极致。
成了!
陈锐的眼中爆发出惊人的亮光,一夜的疲惫被这极致的美味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掌控一切的强大自信。
第二天一早。
陈锐看着眼前两个憨态可掬的“大家伙”,满意地点了点头。
熊大和熊二的心灵手巧超出了他的预料。用林子里最常见的木头和一些废弃的棕熊皮,它们竟然真的捣鼓出了两套惟妙惟肖的玩偶服。虽然看起来有些滑稽,甚至带着点粗犷的山野气息,但用来掩人耳目,已经绰绰有余。
“老板,穿这个……真的能赚钱吗?”
熊大从头套里发出瓮声瓮气的声音,硕大的玩偶脑袋晃了晃,显得有些笨拙。
“放心,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降维打击。”
陈锐拍了拍那辆从李老板那里“继承”来的破旧卡车,车斗里,两大保温箱的黄金鸡块正静静地躺着,散发着内敛而致命的诱惑。
“出发!”
伴随着一阵惊天动地的引擎轰鸣和一阵浓烈的黑烟,这辆饱经风霜的老伙计颤颤巍巍地载着一人两“熊”,以及他们的财富密码,朝着镇上的中心广场颠簸而去。
下午时分,正是广场上人流最旺的时候。
陈锐在广场边缘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支起了一张破旧的折叠桌,旁边立着一块用木炭草草写就的木牌。
“独家秘制·黄金鸡块”。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三十元一小份(六块)”。
这套组合拳打出来,效果立竿见影——方圆十米,瞬间成了一片真空地带。
路过的人们,目光在触及那个“三十元”的标价时,无一例外地浮现出同一种表情。那是一种混合了震惊、鄙夷和看傻子似的复杂神情。
“三十?他怎么不去抢?”
一个拎着菜篮子的大妈撇了撇嘴,拉着老伴快步走开,仿佛多看一眼都会沾上什么晦气。
“现在的年轻人,想钱想疯了。就这破摊子,卖的鸡块难不成是金子做的?”
几个无所事事的青年对着这边指指点点,发出毫不掩饰的嘲笑。
对于这一切,陈锐恍若未闻。
他只是靠在卡车边上,双臂环抱,冷静地观察着广场上的人流。他在等,等一个最完美的时机。
熊大和熊二穿着厚重的玩偶服,在午后的阳光下已经有些汗流浃背,它们不安地挪动着脚步,对周围的指指点点感到浑身不自在。
终于,当时钟指向四点半,附近小学的放学铃声隐约传来,广场上的人流密度达到了顶峰。
就是现在!
陈锐的眼神陡然锐利起来。
他大步走到摊位前,在一众看好戏的目光中,伸手,猛地掀开了其中一个保温箱的盖子。
没有预兆。
没有声音。
“轰——!”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浓烈到近乎实质化的香气,宛若引爆了一颗无形的嗅觉炸弹,以小摊为中心,呈球状向着四面八方疯狂席卷!
这股香气霸道无比,它无视了空气中其他的杂味,无视了物理的阻隔,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魔力,瞬间钻进了广场上每一个人的鼻腔!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正在石桌旁激战象棋的两位大爷,举在半空中的“炮”僵住了。
一个追着气球嬉笑打闹的小女孩,奔跑的动作戛然而止,脸上还挂着天真的笑容。
一对正在闹别扭、互相不理睬的小情侣,几乎在同一刹那,猛地扭过了头。
整个广场,成百上千的人,无论男女老少,无论在做什么,所有的动作、所有的声音、所有的思绪,都在这零点一秒内被强行中断!
他们不约而同地做出了同一个动作——猛地吸了吸鼻子。
紧接着,仿佛是电影里的慢镜头回放,一颗颗脑袋,一张张带着愕然、迷茫、渴望的脸,无比僵硬,却又无比整齐划一地,缓缓转向了那个毫不起眼的角落。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锁定在了陈锐那个简陋的小摊上!
与此同时。
广场附近的一栋老式居民楼里。
“我不!我就要吃薯片!你就是不爱我了!哇——”
大耳朵图图正发挥他的看家本领,在地板上滚来滚去,试图用噪音和眼泪击溃妈妈张小丽的心理防线。
张小丽叉着腰,被他闹得一个头两个大。
“胡图图!你再闹一声试试!晚饭别想吃了!”
“哇!爸爸!爸爸!妈妈欺负我!”
突然,正在嚎啕大哭的图图,那标志性的大耳朵毫无征兆地动了动。
他的哭声瞬间卡在了喉咙里,变成了半声古怪的抽噎。
他的小鼻子,正以一种极高的频率疯狂地翕动着。
一股他这辈子从未闻到过的、香到让他灵魂都在颤抖的味道,正丝丝缕缕地从敞开的窗户飘了进来,精准地钻进了他的鼻孔。
那是什么?
图图的表情凝固了。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口水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涌出,拉成一道晶莹的丝线。
下一秒,他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那动作利索得完全不像刚才还在撒泼打滚的人。
他像一头发现了猎物的小豹子,精准地冲到了正在沙发上看报纸的胡英俊身边。
“爸爸!爸爸!”
图图一把抓住胡英俊的裤腿,用尽全身的力气使劲地摇晃着,一双大眼睛里写满了前所未有的渴望和急切,口齿不清地大喊:
“我要吃那个!那个香香的!我非要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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