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卫民回到家中,新锄头和带回来的小礼物自然又引起一阵欢喜。尤其是那块香皂,周母和两个姐姐摸了又摸,闻了又闻,稀罕得不得了。小丫扎上新头绳,美得在院子里转圈圈。
周卫民只说是县城零工钱结得多,又运气好帮人指路得了点谢礼,含糊地解释了过去。家人虽觉得他运气好得过分,但喜悦冲淡了疑虑,谁也没深究。
他将卖朱血果和大部分粮食药材得来的“巨款”仔细藏在空间里,只留了十几块钱备用。怀揣巨款,他心里踏实了许多,改善生活的步伐可以迈得更大胆一点了。
空间里的两只小母鸡已经开始稳定下蛋,那只小公鸡也长得雄赳赳气昂昂。周卫民琢磨着,是时候再添点“野味”了。光靠捡漏和买家禽不行,还得自己动手。
这次,他把目标定在了一只时常在后山外围活动、机警异常的獐子。那獐子个头不大,但肉质鲜美,麝香更是珍贵。前世他记得有药材贩子专门高价收这个。
他不再满足于守株待兔,开始主动设计陷阱。凭借强化后的感官和对动物习性的了解,他找到獐子常走的路径,利用空间的便利,挖了一个巧妙的陷坑,坑底铺上软网,旨在活捉。又在陷阱周围撒上些用灵泉水浸泡过的、獐子喜爱的盐肤木果实作为诱饵。
布置好一切,他并不守着,而是每天例行上山时去查看一次。
第三天,他再去查看时,陷阱果然被触发了!坑里传来轻微的挣扎声。
周卫民心中一喜,快步上前。只见坑底那只獐子正惊恐地挣扎,试图挣脱软网的束缚。它体型不大,看样子是只成年雄獐。
他小心翼翼地下到坑底,正准备将獐子打晕捆好,忽然注意到这獐子的一条后腿似乎有些不对劲,像是旧伤,奔跑时略有颠簸。
“咦?”周卫民心中一动。他想起前几天在山里转悠时,似乎听村里另一个老猎户提过一嘴,支书赵满囤早些年打猎时,追过一只瘸腿獐子,结果没追上,还摔了一跤,一直引以为憾,后来还念叨过几次要是再碰到非得逮住不可。
“不会这么巧吧?”周卫民嘀咕。他仔细看了看那旧伤,确实像是陈年枪砂留下的痕迹。
他顿时有些犹豫。打了这只獐子,若是普通獐子也就罢了,若真是赵满囤惦记的那只…那老东西心眼小得很,怕是会记恨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还不是彻底撕破脸的时候。
但到手的东西又舍不得放掉。獐子肉能卖钱,麝香更值钱。
思忖片刻,他有了主意。他迅速将獐子打晕,连同软网一起收入空间。然后他飞快地填平了陷阱,消除痕迹。
回到家,他立刻处理了这只獐子。剥皮、取肉、分离麝香腺囊。动作干净利落。獐子肉大部分依旧收入空间保存,只留下一小条后腿肉,准备晚上炒了给家人尝鲜。而那宝贵的麝香腺囊,他则用油纸包了好几层,小心藏在空间最深处。
至于那张獐子皮,他想了想,没有留着。这东西目标太大,容易惹眼。他趁着夜色,悄悄将皮子深埋进了后山一处人迹罕至的乱石堆里。
做完这一切,他才松了口气。就算赵满囤以后发现那只瘸腿獐子不见了,也死无对证,找不到他头上。
然而,周卫民低估了赵家叔侄的贪婪和无耻。
他埋獐子皮的那晚,虽然小心,但或许是被偶尔晚归的村民瞥见了身影,又或许是他家最近频频飘出的肉香早已引人嫉恨。关于周卫民“肯定在山里发了大财”的流言,悄悄在村里一部分人中间传开了。
这话自然也传到了赵卫国耳朵里。
赵家。赵卫国一脸兴奋地对赵满囤说:“叔!你听说了吗?周家那小子,肯定不止捡了只野猪崽那么简单!有人看见他鬼鬼祟祟往后山跑,指不定挖到了啥宝贝!或者又打了啥大货偷偷卖了!”
赵满囤眯着眼,吐着烟圈,眼神阴沉。周家日子突然好过起来,他早就看在眼里,嫉恨在心里。一个穷得叮当响的破落户,也配过得比他这个支书还滋润?
“而且,”赵卫国压低声音,脸上露出狠毒,“彩霞那边等不了了,再拖就瞒不住了!必须尽快把周卫民这傻小子摁死,让他当现成的爹!”
赵满囤敲了敲烟袋锅子:“周家小子是越来越滑头了,直接抓他把柄不容易。他家那自留地里的菜,长得是不是太好了点?”
赵卫国眼睛一亮:“叔,你的意思是…”
“哼,”赵满囤冷笑一声,“资本主义尾巴可不是那么好翘的!他周家穷得底掉,哪来的钱买肥?那菜长得油光水滑,比试验田的还好,肯定是偷偷用了啥禁药!或者…挖了集体田的肥!”
“对!没错!”赵卫国激动地一拍大腿,“就说他破坏集体财产,挖社会主义墙角!够他喝一壶的!”
“光这个还不够。”赵满囤老谋深算地摇摇头,“得让他永世不得翻身。你去找民兵队的赵三,让他…”
赵满囤压低声音,对赵卫国面授机宜。
赵卫国越听眼睛越亮,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高!叔,实在是高!这下看他周卫民怎么死!”
第二天,周卫民像往常一样上山。他打算去更远的地方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有价值的草药,或者适合移栽进空间的植物。
他刚离开村子没多久,赵卫国就带着民兵队长赵三和两个狗腿子民兵,大摇大摆地来到了周家。
周母正在院子里喂鸡,看到这阵仗,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迎出来:“赵会计,赵队长,你们这是…”
赵三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周家婶子,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说你家自留地用了违禁的肥料,破坏了集体土地,还怀疑你们偷了生产队的农肥!过来检查一下!”
周母脸色瞬间白了:“没有的事!赵队长,你可不能胡说!我们家的菜都是自家沤的肥,从来没偷过队里的东西!”
“有没有,检查了就知道!”赵三不由分说,带着人就往屋后的自留地走。
周家的自留地不大,但里面的蔬菜长势确实格外好。白菜棵棵饱满,叶片肥厚油绿;萝卜露出地面的部分又粗又白;就连几棵葱都长得格外挺拔水灵。这长势,在一片蔫头耷脑的菜地里,确实扎眼。
赵三心里其实也诧异,但这正是他们需要的“证据”。他指着菜地,大声道:“看看!这像是普通农家肥能种出来的?颜色都不对!肯定是用了啥资本主义的化肥!或者就是偷了队里仓库的豆饼肥!”
跟来的村民围在外面,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有人羡慕,也有人眼红附和:“是啊,周家最近是邪门,又是肉又是新衣裳,这菜也长这么好…”
周母急得直掉眼泪:“没有!真的没有!就是普通的粪肥…”
赵卫国在一旁阴恻恻地添油加醋:“普通的粪肥?骗鬼呢!我看就是挖了队里粮仓底下的陈年肥土!那是集体的财产!周卫民呢?是不是做贼心虚跑了?”
“卫民他上山了…”周母无助地道。
“上山?怕是去销赃了吧!”赵三一挥手,“搜!屋里也搜搜!看有没有藏着的化肥或者偷来的东西!”
两个民兵如狼似虎地冲进周家低矮的土坯房,开始翻箱倒柜。小丫吓得哇哇大哭,周红英和周兰芝拼命阻拦,却被粗暴推开。
周铁柱闻讯从地里赶回来,看到这场面,气得浑身发抖,抄起墙边的锄头就要拼命:“赵三!你们欺人太甚!”
赵三吓了一跳,连忙后退。赵卫国却趁机大叫:“好啊!周铁柱你敢暴力抗法!破坏生产队检查!罪加一等!”
现场一片混乱。
而此时,周卫民正蹲在一处山涧边,小心地将一株罕见的七叶一枝花连根挖起,准备移栽进空间。他对家里正在发生的危机,还一无所知。
一场针对他和他家的狂风暴雨,已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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