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滚过，雨点密集如织。
戚百草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自称“云山”的少年，心脏因他那石破天惊的邀请而剧烈跳动。
拜师？
这两个字，对她而言，神圣而唯一。
她的师父，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曲向南。
即便他现在背负着整个元武道界的误解，即便他不再教她元武道，他依然是她心中唯一的师父。
一股力量从心底涌起，让她从那短暂的震撼与感动中挣脱出来。
她缓缓地、艰难地摇摇头，声音沙哑，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不……我不能。”
“我有师父。”
云山看着她，眼神没有丝毫意外，仿佛早就料到这个回答。
他脸上的温和笑意不减，只是多几分欣赏。
“你的师父是曲向南，前全国冠军，对吗？”
戚百草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戒备。他怎么会知道？
“不必紧张。”
云山的声音依旧平稳。
“一个能教出你这样弟子的师父，他的名字，值得被记住。
我尊重他，也尊重你的这份忠诚。
这恰恰证明，我没有看错人。”
他收回伸出的手，缓缓站起身，依旧为她撑着伞。
“我并非要你背叛师门。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的天赋，不该被埋没。
你的元武道之路，更不该在此刻断绝。”
“你先起来。”
云山语气不容置疑。
“再跪下去，你的膝盖会废掉。
一个连自己身体都无法爱惜的人，没有资格谈论武道。”
这番话，不轻不重，却像一柄重锤，敲在戚百草的心上。
她知道他说的是对的。
身体是武者的根基。
她挣扎着，想要站起，双腿却因为长时间跪地和寒冷，早已麻木僵硬，根本不听使唤。
刚一用力，身体便是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一只温厚有力的手，及时扶住她的手臂。
那股力量，沉稳而坚定。
“我送你回去。”
云山没有多言，搀扶着她，就要转身离开。
他今天来的目的，是种下一颗种子，而不是强行索取一个结果。以退为进，方为上策。
然而，就在他们转身的瞬间，几个不和谐的身影，从街角的雨幕中冲出，径直挡在两人面前。
为首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的光头，脖子上挂着粗大的金链子，身旁跟着两个流里流气的青年。
他们正是之前在深蓝道馆门口叫骂的催债人。
“好啊，姓云的小子，以为从后门溜走我们就找不到你？”
光头恶狠狠地盯着云山，目光又轻佻地扫过一旁狼狈的戚百草。
“哟，还有闲心在这里泡妞？
欠我们的钱，今天必须有个说法！”
另一个黄毛混混怪笑道：
“大哥，我看这妞虽然湿漉漉的，还挺标致。
要不，让他用这妞抵债？”
污秽的言语，让戚百草脸色瞬间煞白，下意识地向后缩。
云山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冷下来。
深邃的眸子里，再无半分温和，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寒潭。
“滚。”
他只吐出一个字。
“嘿，你小子还敢横？”
光头怒极反笑，捏着拳头，指关节“咔咔”作响。
“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话音未落，他砂锅大的拳头，裹挟着风声，猛地朝云山面门面砸来。
戚百草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彻底颠覆她的认知。
面对那凶猛的一拳，云山甚至连搀扶着她的那只手都没有松开。
他只是脚下看似随意地一错，身体便如同风中摆柳，以一个毫厘之差，轻巧地避开拳锋。
光头的拳头几乎是擦着他的脸颊挥过，打在空处。
好快的身法。
戚百草瞳孔一缩。
不等光头收回拳头，云山另一只手闪电般探出，后发先至，没有用拳，也没有用掌，而是用两根手指，精准地点在光头的手腕关节处。
“啪嗒。”
一声轻微的脆响。
光头那壮硕的身躯如同触电般剧烈一颤，整条手臂瞬间软绵绵地垂下，脸上的表情，由狰狞瞬间转为极度的痛苦与不可思议。
一招。
仅仅一招，一个成年壮汉的攻击，就被如此轻描淡写地化解，甚至被废掉一只手。
另外两个混混见状，又惊又怒，怪叫着一左一右朝云山踢来。
他们的动作，在普通人看来或许迅猛，但在经过宗师感悟洗礼的云山眼中，却慢得如同蜗牛，破绽百出。
云山扶着戚百草，腰身一转，带动着她向后轻旋半步，完美避开两人的踢击。
紧接着，他空着的那只手，化掌为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利落的弧线。
“砰。”
“砰。”
两声闷响。
两记手刀，不偏不倚，精准地切在两个混混的脖颈动脉处。
两人眼睛一翻，连哼都没哼一声，便双双软倒在地，瞬间失去意识。
整个过程，从光头出拳到三人倒地，不过短短三秒。
云山自始至终，神情淡漠，甚至连呼吸都没有丝毫紊乱。
他仿佛不是在打架，而是在拂去衣服上的几点灰尘。
雨还在下。
四周，一片死寂。
之前那些指指点点的路人，此刻都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一个个张大嘴巴，满脸骇然。
戚百草更是呆立当场，大脑一片空白。
她习武多年，自问也算身手不凡。
可眼前这少年展现出的实力，完全超出她的理解范畴。
那不是元武道。
那种行云流水的身法，那种对人体关节了如指掌的精准打击，那种举重若轻的宗师气度……
他……到底是谁？
而在街对面的一个昏暗角落里，一个戴着鸭舌帽、身形高大的中年男人，正死死地盯着这一切。
他的帽檐压得很低，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写满沧桑与震惊的眼睛。
曲向南。
他一直不放心百草，悄悄跟在后面。
当云山出现时，他满心警惕。
当云山发出拜师邀请时，他心中升起一丝荒谬。
可当云山出手的那一刻，他这位曾经的全国冠军，只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那份对时机的把握，那份对力量的控制，那份闲庭信步般的从容……这绝不是一个十九岁的少年该有的境界。
这是一个真正的武道高手。
他看着云山将目光重新投向百草，听见他再次开口，语气依旧平静。
“现在，可以跟我走了吗？”
这一次，戚百草没有立刻回答。
她内心正在进行着天人交战。
就在这时，她口袋里的旧手机，忽然震动一下。
她下意识地拿出手机，是一条短信。
发信人，是她最熟悉的名字——师父。
短信内容很短，只有一句话。
【百草，跟他走。
听他的话，这是师父的命令。】
轰。
这短短的一句话，瞬间击溃戚百草心中最后一道防线。
师父的命令……
师父，他看见了？
他……同意了？
泪水，再也无法抑制，混合着雨水，从她眼角滑落。
她抬起头，再次看向云山，眼神中，迷茫、震惊、委屈、不解，最终都化作一丝颤抖的信赖。
她缓缓地，郑重地点下头。
“我……我愿意。”
【叮。】
【恭喜宿主，成功收服SSS级潜力弟子【戚百草】。】
【开山大弟子已归位，【授徒返还系统】正式全面激活。】
【新手大礼包终极奖励，正在发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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