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摔得七荤八素。
沈知寒的手还死死抓着我后背，像是生怕一松手就会失去什么。地面像面破碎的镜子，映出我们狼狈的身影。她右眼的红光一闪一闪，像是快没电的灯泡。
“还好...没摔坏。“她声音轻得像蚊子叫。
我想扶她起来，却被她抓住手腕。她的手指烫得吓人，像是要烧穿我的皮肤。
“两个心跳...“她盯着我胸口，眉头皱得能夹苍蝇，“情况比想象中糟。“
我低头看自己。胸前两团光芒在互相撕扯，疼得我直冒冷汗。那些光就像两条毒蛇，缠在一起又想咬死对方。
地面突然泛起涟漪。我看见小时候的画面：母亲蹲下来替我系好衣襟纽扣。她头发上的香味真好闻，手指温暖又灵巧。
“烬儿要记住，“她的声音直接在我脑子里响起，“星辰不该忘记大地。“
我痛苦地捂住头。周围晶体开始碎裂，发出细碎的噼啪声。
“别被幻象迷惑。“沈知寒踉踉跄跄地靠近。她机械改造的部分已经发黑，还能闻到一股焦糊味。
远处的星能残片突然聚成曜冥的虚影。他就站那儿看着我们，嘴角带着那种让人火大的冷笑。
“来吧弟弟。“他伸出手，我左臂开始晶化蔓延，“终结这场挣扎。“
沈知寒突然扑过来抱住我。她整个人都贴在我身上，手臂紧得像铁钳。
“你的名字是林烬，“她声音有点抖，“是个会为流浪猫包扎伤口的人。“
她的手掌贴在我后颈，机械部件迸发出最后一点蓝光。我能感觉到她在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她已经快撑不住了。
“还记得第一次注射吗？“她低声说，“你说疼...“
地面映出当年医疗舱的画面。沈知寒握着注射器的手在颤抖，她额头上的汗珠一颗颗往下掉。
“她给你稳定剂时，“曜冥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可没告诉你这具身体能承受多少次背叛。“
我抓住沈知寒肩膀：“为什么要救我？“
她机械右眼彻底熄灭，却露出释然的笑容：“因为是你啊。从第一次见你就往我实验室跑，像个倔强的小鬼。“
空间开始扭曲，曜冥的身影越发清晰：“人类的感情救不了你。“
我突然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那就让我带着这份感情活下去。“
双色光芒在胸口交汇，地面映出陆骁教我用刀的画面。他那句话我记得特别清楚：“记住你是谁。“
沈知寒的机械躯体开始崩解，零件一块块往下掉。她将最后的能量注入我脊椎。
“你会回来的。“曜冥的身影逐渐淡去，“为了真相。“
我抱起她转身就跑。身后晶体接连炸裂，一个陌生声音在脑海响起：“欢迎回家。“
天空降下光柱，整个空间开始坍塌。我咬紧牙关冲向最后一块完好的晶体区域。
沈知寒昏迷前看了我最后一眼，嘴角微微上扬。
我低头看着她，眼里闪过坚定：“这次换我带你回家。“
我抱着沈知寒往前冲，脚下晶体不断碎裂。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薄冰上，能听见冰层下传来低语。
“小心！“怀里的沈知寒突然挣扎着出声。
一道星能残片擦过我耳际，带起一缕发丝飘落。那些发丝在半空就化作光点，像被什么东西吞噬了。
前方浮现出新的画面。这次是沈知寒的背影，她正在实验室里调试什么仪器。年轻许多的陆骁站在她身后，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手术刀。
“你确定要这么做？“陆骁的声音透着担忧
沈知寒没有回头：“他体内有两个星核，就像两颗互相撕扯的心脏“
我脚下一滑，怀里的沈知寒滚烫的手指突然收紧。那些记忆碎片开始旋转，像是有人在搅动一池春水。
“别停！“她声音里带着哭腔，机械臂迸出一串火花，“看着我！记住我是谁！“
我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些影像，却发现自己的倒影在晶面上开始扭曲。少年模样的我正慢慢变成曜冥的样子。
“你已经撑不了多久了“陆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猛地转身，看见他手里握着那把手术刀。刀刃上流转着蓝光，和沈知寒注入我脊椎的能量一模一样。
沈知寒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有黑色液体顺着她嘴角流下。她的机械手指开始脱落，露出下面闪烁的电路。
“为什么...“我抱紧她，感觉她在一点点变凉
“因为你说疼“她虚弱地笑了笑，“那时候我就发誓...“
话没说完就被一阵剧震打断。我们脚下的晶体突然塌陷，我抱着她往下坠落。失重感袭来的瞬间，我看到无数个自己在不同时间点坠落。
有的我怀里抱着母亲，有的抱着实验数据，更多时候是一个人。所有坠落的终点都是这片该死的晶体世界。
沈知寒的手指勾住我衣领，将最后一点能量注入我脖颈。她的瞳孔正在失去光泽，却还在努力聚焦看我。
“听着“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如果...如果你变成了他...记得去巷口第三家店买罐头...每天换水...“
我愣住了。那是我常去喂流浪猫的地方。
一道耀眼光芒从上方劈下，整个空间开始崩解。我抱着沈知寒在坠落中翻转，用身体护住她。
“欢迎回家“那个声音又响起了
我忽然想起些什么。某个雨天，也是这样被人抱起。那时的雨带着消毒水的气味，还有金属的冰冷触感。我忽然想起些什么。某个雨天，也是这样被人抱起。那时的雨带着消毒水的气味，还有金属的冰冷触感。
沈知寒的手指勾住我衣领，将最后一点能量注入我脖颈。她的瞳孔正在失去光泽，却还在努力聚焦看我。
“听着，“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如果...如果你变成了他...记得去巷口第三家店买罐头...每天换水...“
我愣住了。那是我常去喂流浪猫的地方。
一道耀眼光芒从上方劈下，整个空间开始崩解。我抱着沈知寒在坠落中翻转，用身体护住她。
“欢迎回家“那个声音又响起了雨水顺着我的脸颊滑落，沈知寒把我搂得更紧了些。她身上有股淡淡的机油味，混着雨水的腥涩，竟让我觉得安心。“别怕，“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会修好你的。“
我低头看着她泛白的嘴唇，突然意识到她在说什么。那间实验室，那些仪器，还有她手里的注射器——原来从一开始，她就在修补的不只是我的身体。
“你...“我刚开口，却被一阵剧痛打断。体内的星核像要炸开似的，灼烧着每一根神经。沈知寒的手按在我胸口，机械指节发出咯吱声响。
“疼就喊出来。“她咬着牙说，“反正这里也没别人。“
我确实想喊，可喉咙里只挤得出喘息。她突然凑近，在我耳边轻声说：“巷口第三家店，记得吗？那小橘猫总爱蹭你腿。“
我想笑，却笑不出来。坠落还在继续，可那种失重感似乎变轻了。沈知寒的机械臂迸出一串电火花，照亮了她眼角的细纹。原来她也老了，只是我一直没注意。
“你那时候...为什么要救我？“我问。
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因为你哭得像个傻子啊。“我咬着牙没让自己叫出声，胸口像是被火在烧。沈知寒的手掌贴在我心口，机械手指的缝隙里能看到她皮肤下的金属骨架在吱呀作响。“撑住，“她盯着我的眼睛，声音有点发颤，“这可是我们第一百零三次抢救。“\
我扯了扯嘴角：“你倒是记得清楚。“\
她没回话，只是把另一只手搭在我后颈。一股凉意顺着脊梁蔓延，暂时压住了体内的灼烧感。雨水还在往下掉，可我已经闻不到血腥味了，只有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机油味。\
“你要是敢变成他...“她突然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就自己去喂猫。“\
我想说什么，却被她用手指轻轻按住嘴唇。她的眼神很平静，像是回到了第一次给我打稳定剂那天。\
“那时候你躺在医疗舱里，“她继续说，“哭得像个傻子，还问我疼不疼。“\
我愣了一下。记忆里确实有那么一幕，只是我一直以为那是梦。\
“你那时候明明疼得要死，还在担心我。“她的嘴角动了动，像是想笑，“所以这次轮到我心疼你了。“\
话音刚落，她身上的机械臂突然爆出一大串火花。她咬紧牙关，硬是没松开手。我感觉到她最后一点能量正一点点注入我体内。\
“沈医生，“我低声说，“你这维修方案不太靠谱啊。“\
她终于笑了：“闭嘴，病人没有议价权。“
我胸口一闷，像是被什么重物碾过。沈知寒的手突然抖得厉害，她的额头渗出细密汗珠，却还在努力维持能量输出。“别浪费时间了，“她声音断断续续，像是信号不良的通讯器，“再撑一会儿...“我感觉到她的手指在抽搐，机械关节发出咯吱声响。
“喂，沈医生，“我试着让语气轻松些，“你这维修方案真的不太靠谱。“
她嘴角抽动了一下，勉强挤出一丝笑：“闭嘴，病人没有议价权。“
她的手掌依然贴在我胸口，我能感受到她体内能量一点一点流失。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混着机油味。她的眼神开始涣散，却还是死死盯着我看。
“你还记得第一次手术吗？“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蚊子叫，“那时候你躺在手术台上，哭得像个傻子。“
我想说点什么，却被胸口传来的灼烧感打断。她的手突然滑到我脖子后面，指尖传来一阵凉意。
“疼就喊出来，“她咬着牙说，“反正这里也没别人。“
我想笑，却发现连这个动作都变得困难。她的手指微微收紧，像是要确认我还活着。
“你要是敢变成他...“她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见，“就自己去喂猫。“
她身上的机械臂又爆出一串火花，照亮了她苍白的脸。她的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什么，却没有声音出来。
“沈医生？“我感觉到她的手指开始松动。
她眨了眨眼，像是在努力保持清醒。“嗯...“她应了一声，声音轻得像叹息。
“你这维修方案...“我刚开口，就被一阵剧痛打断。
“闭嘴...“她艰难地笑了笑，“病人没有议价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