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把笔记本翻来覆去的看。
他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因为这本笔记本正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一件事：妄诞【盖亚】说的，可能都是真的。
尽管那个家伙疯疯癫癫的，但是放到这边来看，如果他曾经真的是人类，如果他真的被这样对待过……那么他的报复显然是非常有针对性的……甚至可以说是理所应当的。
“该死的实验记录。”格林骂了一句。
但在他心里，还存在着一丝侥幸：这本笔记的字迹不是老师的，可能老师是发现了这样一个实验……然后截获了那些实验者的笔记……
但是【盖亚】成为了妄诞又是踏踏实实摆在那里的事实。
他把笔记本放到一边，然后注意到文森特一直在盯着他。
“……好，你总算看完了，我可以提问吗？”
“什么事？”
“这里有厕所吗？”文森特问。
“……从这里出门左转，一直走，你会看到标识的。”
“好的。”文森特掸了掸他的裤子，“顺便，我发现垫柜子的居然是虹膜密码修改指南，这个地方真是神奇至极。”
“……能理解。”格林接过他手里的说明书。
接着文森特头也不回的跑去了厕所。
格林继续思考。
这几天发生的事太多了，不过，主要是由于【虚公主】的伴侣健康情况突然恶化，于是所有人都开始为了确定【虚公主】下一次出现地点忙活。
讨论到底派谁进去同样耗费时间。
但目前，【虚公主】一直没有转移的迹象，相反，正在哀悼自己伴侣的逝世……
“格林，出状况了。”
“说。”
“在葬礼上，【虚公主】失去生命体征，部分身体正在变为泡沫。”
“叮嘱其他人，盯好三栋建筑物……说实话我最怕她选了委员会大楼——那里面没有转移的妄诞有够麻烦的。”
“是。”
“……你去厕所可真久。”格林对刚刚回来的文森特说。
“啊，是的。”文森特微微一笑，“说实话，这里的厕所跟商场厕所一样，还放一堆花。”
“花是我要求放的，所以你处理掉了什么？”
“喔，一个奇怪的问题。”
“撕碎了冲掉的是什么？”
文森特咽了口唾沫：“你这样让我比窦娥还冤。”
“嗯哼？”
“好啦，我承认我蹲坑久了点是因为玩手机啦，不要再炸我了，我手里没王！”
“……当然。”格林的表情一秒钟切换成了微笑的神情，“因为王在别人手里。”
“呃呃呃，好吧。要开始了吗？是不是换个新场景使你变得神叨叨得了？”
“……文森特，你今晚有空吗？”
“没有。”
“那么把事情推掉，参加小组长协商。”
“说真的我一直很想吐槽，为什么一个组最多可能有几十号人，而且好像委员会除了委员长和委员就是小组长了。”
“这是老师的改革，他把所有部门都去掉了，改为小组。”
“命名真是掉价不少啊……你刚刚说我升为医疗组组长不会就是看着要开会了拉个人来吧？”
“差不多。”
“……艹。”有时候文森特的感慨用一个字就可以解决。
晚上所谓的小组会，文森特发现来的全都是自己认识的人。
实验组的何月，L区每日体检必见一面。
外务组的卡文，初入职时就是他很好心的告诉文森特不要在C区乱晃，L区要通过三楼连廊才能到。
处刑组有四队人马，入职三十天的文森特恰好一周见过一队，连带着也见了他们的队长。
沟通协作组，不用说，是格林当头。
医疗组是文森特本人。
不过他其实还不太明白就三个人的医疗组还搞个组长有什么用。
税务组的东方烁，好巧不巧每次都是文森特的报告合计人。
补给组的郑弥，因为帮META交报告的缘故，文森特也见过面。
特训队的队长是莱维尼-科特，出乎意料的是文森特不但认识他，还和他一起喝过酒——但是在这之前文森特一直以为他在外交组工作。
高尔德-斯冬妮博士负责记录讨论内容——可以姑且当做秘书角色。
于是小组讨论开始了——说实话这么叫有够掉价的，但是他们讨论的结果即将决定很多人的命运。
其实讨论并不激烈，主要讨论内容就是处刑组四个梯队谁来出那一个进大楼的人。
说白了就是，没有小组长愿意放弃自己的队员，而且，进楼就意味着危险和随时可能遇难。
“我觉得非常不划算。既然我们已经疏散了大楼里的人，为什么不直接对大楼进行定向爆破呢？”处刑乙组的组长问。
“疏散归疏散，但是大量的生产资料还留在那里。”实验组的组长说，“如果是委员会大楼就更加麻烦了，那里面还有一些妄诞没有转移。”
“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怎么想的，先是把楼造的那么高，再是打算直接杀了【虚公主】。”补给组的组长接下了话题。
“你现在是要说，早知道会发展到这一步不如直接搬家咯？”实验组组长显然很愤怒。她的大量实验都因为这个紧急疏散暂停了——现在处刑组还打算直接炸楼。
“【虚公主】确定是在L市高校的学校教务处了。”特训队队长通报。
“……杀死【虚公主】不是长远打算，通常只要十年上下，不灭妄诞就会复活，推到那时候更难防止她造成公共威胁事件。”
“反正我挑不出进楼的人。”META接过话茬，“为什么偏偏要处刑组出人？【虚公主】的谜题更多的都是逻辑题吧？”
“主要，只有处刑组才避的开那些陷阱。”外务组组长说。
“那个既然那个【虚公主】在最高层躺着，有试过直接空降把她带出来吗？”文森特突然发问。
“……你的意思是调用直升机？”
“我的意思是……踹开最高层的玻璃，然后把【虚公主】搬出来，接着随便找个地儿把她搁在那里——反正只要没人去亲她就行了。”
“但那样【虚公主】布置的陷阱不会自然解除……”格林回答。
“你看，反正都打算定向爆破了……”
“炸了学校的教务处重盖？”
“……我反正就只能想出这个办法啦。这样我们可以把这位公主保存很久。大概……”文森特突然想起来【星象仪】。
自己好像高估了委员会保存事物的能力。
“听起来不错。”
“不要起哄，META。”格林的目光扫过其余组长。
“你们认为医疗组的想法怎么样？”
“主要是……万一直接跳过谜题违反了【虚公主】设定的情况，会不会发生后续影响？”实验组组长提出疑问。
“或许我们可以……派医疗组跟着。”格林提议。
“？？？”
文森特就这样顺理成章的成了负责把【虚公主】搬出来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