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差点把“你不是该躺在医院等死吗”这话秃噜出来,幸好及时刹住了车,但那意思,在场谁都听得明白。
易中海的震惊程度丝毫不亚于老太太,他甚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瞳孔地震,脸上那惯常的镇定表情彻底崩裂,写满了“这不可能”四个大字!
他中午才从医院回来,亲眼见过苏辰虽然醒了,但脸色苍白,还需要卧床。
这才过去几个钟头?他怎么可能就像个没事人一样自己走回来了?!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和理解范围!
苏辰的突然归来,像是一记突如其来的重拳,狠狠砸碎了他刚刚和老太太商量好的全盘计划!他们还没来得及去找那些“目击证人”再做一轮更严厉的“思想工作”,更没来得及召开统一口径的全院大会!主角就这么不按套路地登场了,这戏还怎么往下唱?!
苏辰将两人惊骇失色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只有一片冰冷的嘲讽。
他甚至连脚步都没停,只是目光淡淡地、没有任何温度地扫过这对一心想着包庇凶手的“老少组合”,仿佛他们只是路边碍眼的石子,然后径直朝着通往后院的穿堂门走去,一个字都懒得跟他们说。
这种彻底的无视,比任何恶毒的咒骂都让易中海和聋老太太难受,仿佛他们所有的算计和担忧,在对方眼里根本就是个不值一提的笑话。
周围有几个邻居也看到了这一幕,纷纷投来好奇和探究的目光。
有人凑近易中海,小声问道。
“一大爷,这…辰这孩子真没事了?中午您不还说…情况不妙,可能醒不过来吗?”
易中海被问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和慌乱,板起脸,拿出惯有的威严,呵斥道。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说过那种话!辰福大命大,现在康复出院是好事!都别围在这儿瞎猜了,该干嘛干嘛去!”
他赶紧搀住还在因为震惊和恐慌而浑身发抖的聋老太太,低声道。
“老太太,您先别急,消消气,我送您回后院歇着。事儿…还按咱们刚才商量的办,出不了大岔子!”
这话像是在安慰老太太,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但看着苏辰那消失在穿堂门后挺拔而决绝的背影,易中海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却越来越浓。
……
中院西厢房门口,秦淮茹魂不守舍地捡起摔变形的洗衣盆和湿漉漉的衣服,也顾不上脏净,胡乱抱在怀里,脚步虚浮地走回自家门口。
刚掀开门帘,婆婆贾张氏那尖酸刻薄的埋怨就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
“洗个衣服都能把盆摔了?你个败家娘们儿!这盆不用钱买啊?一天天的毛手毛脚,干啥啥不行!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娶了你这么个……”
若是平时,秦淮茹或许还会忍气吞声地辩解两句,但此刻她心乱如麻,直接打断了贾张氏的唠叨,声音带着哭腔和恐惧。
“妈!别说了!出事了!苏辰…苏辰他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呗,吓唬谁呢?嗯?!等等!”
贾张氏先是下意识地反驳,随即猛地反应过来,三角眼瞬间瞪圆了。
“你说谁?苏辰?前院老李家那个小崽子?他不是快死了吗?怎么可能回来?!”
“真的!我亲眼看见的!自己走回来的,看着跟没事人一样!”
秦淮茹把盆扔在墙角,焦急地搓着手。
“妈,这下怎么办啊?他这一回来,傻柱打人的事不就坐实了吗?傻柱要是真被定了罪,那可怎么办啊?”
她担心的不仅是傻柱,更是傻柱倒下后,她们家即将面临的困境。
然而,贾张氏的反应却截然不同。
她只是愣了一下,随即撇撇嘴,脸上非但没有担忧,反而露出一副事不关己、甚至有点嫌麻烦的表情。
“嘁!我当多大回事呢!他回来他的,关咱们家屁事!”
她盘腿坐在炕上,小眼睛里闪烁着极致的自私和冷漠。
“傻柱动手打人,那是他自个儿浑,下手没轻没重,跟咱们家有啥关系?又不是棒梗让他打的!公安要抓要罚,那也是他傻柱自个儿扛着!只要别把脏水泼到咱们家棒梗头上,牵连到咱们就行!”
她甚至盘算起来。
“要我说,到时候要是街道或者公安来问,咱们还得帮着说说,傻柱平时虽然混了点,但对邻居还是挺热心的,就是脾气暴了点,绝对不是啥坏人。总之,好话可以说,但责任,一点儿都不能沾!明白吗?”
秦淮茹看着婆婆那副自私自利到极点的嘴脸,听着她那番凉薄无比的话,只觉得一阵心寒和无语。
她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疲惫地靠在门框上,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一片茫然和冰凉。
……
苏辰穿过狭小的穿堂门,回到了更加逼仄的后院。
后院面积最小,房子也最破旧,他家那间小小的东耳房更是角落里最不起眼的一间,窗户纸破烂,门板单薄。
站在自家门前,看着这破败的景象,苏辰深吸了一口气,才抬手敲了敲门。
原身记忆里残留的酸楚和此刻的决心交织在一起。
屋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带着警惕和害怕的细小脚步声,然后是一个怯生生的、带着哭腔的小女孩声音。
“谁…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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