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为什么这么问？”
珍妮坦然地迎上他的目光。
“因为你太会了，我感觉自己像一只落入蛛网的蝴蝶。”
她顿了顿，自嘲地笑了笑。
“而我，恰恰相反，是个彻头彻尾的恋爱白痴。”
她掰着自己白皙修长的手指，开始细数。
“初中一次，对方是个篮球校队的，只持续了三个月，因为他觉得我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
“高中一次，学霸之间的惺惺相惜，上了不同的大学后就自然分手了。”
“大学一次，医学院的同学，他受不了我泡在实验室和图书馆的时间比陪他还多。”
“工作后就更惨了。”珍妮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
“我的前男友，也是个医生，我们约会要提前两周预约，见面的话题永远是病例和手术方案。”
“上个月，他选择了一份在西雅图的工作，我们甚至连一句正式的告别都没有。”
四段感情，轻描淡写地被她说了出来。
但瑞吉能听出那份藏在平静下的沮丧。
“有时候我觉得，我可能天生就不适合谈恋爱。”珍妮的声音低了下去。
“直到遇见你，我忽然觉得，我的运气好像也没那么差。”
她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期许和不确定。
瑞吉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动了动。
他转过头，眸子认真地注视着她。
“运气的确不错。”
他指的是自己。
这句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话，成功驱散了珍妮心头的阴霾。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瑞吉这才缓缓开口，语气坦诚。
“我跟你不一样。在认识你之前，我身边从不缺女人。”
珍妮的心猛地一紧。
“但那不一样。”瑞吉的目光重新投向前方，声音沉稳而坚定。
“她们是风景，是消遣，是填补空虚的临时代码。我从没想过要和她们中的任何一个建立关系。直到我决定收心了。”
他没有说直到遇见你，但珍妮听懂了。
这个男人，坦白了自己的海王过往，又在同一时间，给了她最想要的承诺和安全感。
珍妮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没有再追问，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将这个话题画上了句号。
她相信他，或者说，她选择相信他。
一路欢声笑语，当G55停在圣莫尼卡海滩附近的停车场时，两人之间的气氛已经变得无比熟稔和亲密。
瑞吉率先下车，绕到副驾侧，为珍妮拉开了车门，并自然而然地伸出了手。
珍妮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十指相扣。
温暖的触感从掌心传来，一路蔓延到心脏。
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远处是蔚蓝的大海和金色的沙滩，耳边是海鸥的鸣叫和游人喧闹的欢笑声。
就在这时，他们看到路边有一个街头画手，正支着画架，用炭笔为人画着速写肖像。
瑞吉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牵着珍妮走上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十美元的纸币递给那个有些落魄的画手。
“嘿，伙计，能借你的画板和笔用五分钟吗？这钱是你的。”
画手愣了一下，看了看钱，又看了看这对俊男靓女，爽快地点了点头。
瑞吉让珍妮在对面的椅子上坐好，自己则拿起画板和炭笔，神情瞬间变得专注起来。
他没有丝毫的迟疑，炭笔在画纸上飞快地游走，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的眼神在珍妮的脸上和画纸间迅速切换，将她的每一个细节通过指尖复现出来。
不到五分钟，一张栩栩如生的肖像画便完成了。
画中的珍妮微笑着，眼神明亮，嘴角上扬的弧度恰到好处。
连阳光洒在她发梢上的光泽都被精准地捕捉了下来。
那神韵，比起照片，更多了几分灵动和生命力。
“天哪……”珍妮捂着嘴，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惊喜和迷醉。
她快步上前，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用力地亲了一口。
“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是海王了！”她拿起那张画，爱不释手。
“这简直是犯规！”
瑞吉轻笑道。
“要不要下水玩玩？旁边商场应该有卖泳衣的。”
在附近的一家快餐店买好午餐后，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珍妮兴致勃勃地研究着那张肖像画。
而瑞吉的注意力，则悄然转移到了周围的客人身上。
他需要练习刚刚升级的【唇语解读】和【心理侧写】。
他的目光在餐厅里缓缓扫过。
一对情侣，女孩在抱怨男孩打游戏不理她，男孩则在笨拙地道歉。
解读成功。
一个母亲在训斥儿子不要浪费食物。解读成功。
【提示：技能唇语解读（中级）当前仅支持英语解读。】
果然。
瑞吉心中了然。
系统的技能并非万能，至少现在，它还有着明显的短板。
就在他准备收回目光时，斜后方一桌的两个男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其中一个男人留着一脸杂乱的络腮胡，眼神警惕。
他对面坐着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手腕上戴着粗大的金链子。
瑞吉的视线，精准地捕捉到了络腮胡男人开合的嘴唇。
“我知道，条子那边还在通缉我，但是之前那批货的钱一分都不能少！”
这些零碎的词语组合在一起，描绘出了一副最典型的犯罪交易场景。
“喂，警官先生，你的魂儿飞哪儿去了？”
珍妮挥了挥手，漂亮的眉毛微微蹙起，“在想什么呢？我问你，你的游泳技术怎么样？别告诉我你是个旱鸭子。”
这个问题让瑞吉瞬间找到了完美的掩护。
他一边维持着脸上轻松的笑意，一边用眼角的余光，不动声色地对斜后方那张桌子进行战术评估。
“游泳？”他轻笑一声。
“这么说吧，如果我们在泰坦尼克号上，我绝对是能把你安全送到木板上的那个杰克。”
络腮胡的位置，在餐厅最深的角落，背靠墙壁，正对着门口。
视野开阔，是典型的逃生黄金位。
这种选座习惯，绝不是普通人会有的。
他的左右手边，各坐着一个剃着寸头的年轻人。
两人都穿着宽松的T恤，但依旧掩盖不住底下的肌肉线条。
他们的眼神看似涣散，实则时刻扫描着周围的环境。
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