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仙侠小说 > 酒馆通万界:我靠酿酒改写封神榜 > 第23章听魂术显,书生策论惊动考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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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油纸包还摊在桌上,族谱上的血字已经不再渗血,可那半枚焦黑的指印还在,像一块烙进纸里的疤。我盯着它看了两息,伸手合上了册子。

老李还在角落里喘气,脸色发青,像是刚从井里捞上来。我没再看他,转身掀开帘子进了前厅。

酒馆里没人,只有那个书生还坐在角落案几后,手里攥着笔,面前摊着一张白纸。他从昨夜喝完“状元醉”就没走,也没睡,眼睛发直,笔尖悬在纸上,一动不动。

青梧站在后院门口,背对着我,发间的梧桐叶垂着,光色比刚才更暗了些。她没回头,只低声说:“他快压不住了。”

我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那杯“状元醉”不是普通的酒。它用三百年前守山使的骨灰入曲,封存着一段不肯散去的执念。喝下去的人,会听见自己心底最不敢说的声音。有些人吐出来,有些人疯掉,极少数人——能把那声音写出来。

书生的手突然抖了一下,笔尖落下。

第一笔就带血。

不是他流的血,是墨里渗出来的,红得发黑,顺着笔画蜿蜒爬行,像活物。第二笔、第三笔接连落下,字迹歪斜扭曲,不成章法,却透着一股狠劲,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掏出来碾碎了写。

“科……举……是……囚……笼……”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写,每写一笔,额头就爆出一道青筋。纸上的墨迹越来越浓,灵气开始乱窜,桌角的酒杯无风自颤,杯底残留的酒液竟浮空凝成细丝,缠上他的手腕。

青梧在后院轻咳了一声,抬手按住心口。我知道她在稳住地底的愿力流,怕这股执念冲破封印,引来不该注意的东西。

我走过去,从腰间解下酒葫芦,拔开塞子,一滴血落进酒里。

血是热的,刚从指尖挤出来的。我没用灵力,也没念咒,就这么混着酒,倒进他面前空着的茶碗里。

“再喝一口。”我把碗推到他手边,“把心里的话,全写出来。”

他没抬头,左手猛地抓过碗,仰头灌下。

喉咙滚动了一下,他呛住了,咳出一口带血的酒沫。可下一瞬,眼神变了。不再浑浊,也不再狂乱,而是像井水被搅浑后终于沉淀下来,清得能照见天光。

笔锋一转。

字还是那些字,可气势全然不同。不再是嘶吼,而是剖解。

“科举非选才,乃困志。修仙非超脱,实逃责。天下寒窗苦读,所求不过一纸功名,而功名归处,却是削骨削魂,换一副顺从皮囊。修真者弃亲族、断情缘、斩执念,美其名曰‘斩尘’,实则不过畏苦畏难,逃入山门,求个清净。”

我站在他身后,看着一行行字浮现。

这不是谁教的,也不是读来的。这是被压了一辈子的声音,终于找到了出口。

青梧不知何时走了进来,站在我身侧,没说话,只是盯着那张纸。她指尖微微发颤,我知道她在听——不只是听字,是在听字背后的魂。

“他们……说得对。”她忽然开口,声音很轻,“三百年前,也有山神写过同样的东西。后来,他的头挂在昆仑墟外七天,没人敢收。”

我没应她。这时候,任何回应都是打断。

书生还在写。

“人之道,在担责,不在避祸。在直面,不在飞升。若修仙皆为逃,那这天,迟早塌了。”

最后一个字落笔,他整个人往前一栽,趴在了桌上。

纸上的墨迹泛起微光,金丝般的纹路一闪而逝。

外头天色忽然暗了。

风卷着雨点砸在屋檐上,噼啪作响。不到十息,雨水就顺着屋顶裂缝漏了下来,一滴一滴,正对着案几。

我一步跨过去,撕下袖口一块布,裹住那张策论。指尖一压,愿力顺着掌心涌出,将整张纸封进一层看不见的膜里。水滴落在上面,滚开,不留痕。

青梧看了我一眼,没问,只是退到角落,靠墙站着。

门被推开时,带进一股湿气。

是个小官吏模样的人,披着蓑衣,帽檐滴水。他抖了抖身子,看见屋里有人,愣了一下,本想退出去,目光却扫到了墙边案几上的纸。

他走近,低头看了第一行。

停住。

再看第二行。

忽然伸手,把纸拿了起来。

我没拦他。

他越看越快,脸色越变越白,到最后,整张脸都绷紧了,手在抖。

“这……这论从何而来?”他猛地抬头,看向趴在桌上的书生。

没人回答。

他又看我。

我指了指桌上的酒壶:“喝了‘状元醉’,写的。”

他眼神一震,像是听见了什么不该听的东西。可他没放下纸,反而攥得更紧。

“此论若不出世,天下士子皆聋矣!”他一掌拍在桌上,声音都变了调,“这不只是文章,这是刀!是剖开这世道脓疮的刀!”

他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等等。”书生忽然抬起头,声音沙哑。

他摇摇晃晃站起来,盯着那官吏:“你带它走,我就要当官了。”

官吏顿住。

“我不想当。”书生说,嗓子里像是卡着石头,“我若当了,就是背叛。背叛那些还在苦读的人,背叛那些写不出、说不出、没人听的人。”

官吏回头,看着他:“可这文章,本就不属于你一个人。它属于所有被堵住嘴的人。”

书生摇头,嘴唇发抖。

我从葫芦里倒出最后一口酒,倒进茶碗,推到他面前。

“酒不改命,只照心。”我说,“你怕的不是当官,是忘了来时路。”

他盯着那碗酒,看了很久。

然后低头,喝了。

眼泪跟着酒一起落下来。

他转身,对着我,双膝一弯,重重磕在地上。

“先生,我愿以官身,为千万说不出话的人执笔。”

官吏动容,伸手扶他:“明日就随我去考院。此论呈上,必动天听。”

两人出门时,雨已经小了。

书生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我没动,只是把他的毛笔捡起来,插进了酒坛。

笔尖沾的墨混进酒里,一圈涟漪荡开,坛底沉着的愿力团轻轻一颤,泛起一丝金光。

青梧不知何时站到了我身边。

“三百山神的执念比这更痛。”她说,“他们可有考官听见?”

我望着门外渐晴的天色,笑了下。

“今天没人信,明天有人读,后天……有人跟。”

她没再说话。

我低头看那酒坛,墨迹在酒中散开,像一朵花缓缓绽放。愿力团的波动比平时强了些,可系统没响,也没弹出任务或警告。

它迟疑了。

这迟疑,就是希望。

我伸手按在坛口,掌心微微发烫。

笔尖最后一滴墨,正缓缓沉入酒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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