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惊野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但他把碗塞到林玉珠手里：“我不饿，你吃吧！”
林玉珠又从柜子里掏出一个白面馒头塞给高惊野：“你吃吧，我孕吐难受吃不下。”
高惊野夹起一大块肉送到林玉珠嘴边：“你多吃点，你太瘦了，我听说太瘦生孩子的时候不好生。”
肉味儿刚飘过来，林玉珠就忍不住干呕起来。
“快拿开，我这会儿难受的厉害。”
林玉珠不是装，是真想吐，她刚才硬撑着吃了一块肉，肚子里翻江倒海，差点吐了，最后干啃了一个大馒头。
高惊野见林玉珠是真吃不了羊肉，便端起碗大口吃起来。
“明儿我去买条鱼回来给您熬鱼汤，鱼汤不油腻还有营养，到时候你多喝点。”
林玉珠轻抚着肚子，斜靠在枕头上：“你妈和你弟弟要是硬赖在咱们家不走怎么办？”
听到林玉珠说咱们家，高惊野阴郁的心情马上好起来。
“我知道我妈和我弟弟对你不好，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待在你身边欺负你。”
吃饱喝足，高惊野把厨房收拾干净后，翻出家里最后一床破被子在地上打地铺。
一向干活利索的高惊野打个地铺慢悠悠的，那被子好似秤砣似的拉不动。
到了夜里，温度能达到零下十五六度，七十年代的地面基本都没硬化，地上又冷潮气又重。
林玉珠知道高惊野不想让她觉得他想趁机占便宜，但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要是把高惊野冻坏了，家里可就是失去经济支柱了。
林玉珠往里边挪挪，让出半张床：“你来床上睡吧，地上凉。”
高惊野心里跟喝了蜜一样，但仍然坚持原则：“我说了不碰你，就绝不会再碰你。”
林玉珠干脆下床拎起高惊野的破被子扔到椅子上。
“这破被子凉的跟石头一样，要是把你睡坏了，我和孩子怎么办？”
高惊野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乐出来声，他手脚麻利地跳上床，正准备往林玉珠的被窝钻，林玉珠一把按住他。
“慢着，你别多想，一人睡一头。”
要不是家里没被子了，林玉珠肯定让高惊野自己睡一个被窝。
高惊野一愣，肩膀无力地塌了下去。
都说女孩子香香软软的，他还没有正经抱过林玉珠一次。
刚想到这儿，高惊野赶紧拍下脑袋保持清醒，玉珠被迫嫁给他，他不能太贪。
高惊野只脱了外衣便躺进被窝，被窝里跟冰窖一样，冻的人伸不开腿。
高惊野咬着牙伸直腿，他要尽快把被窝暖热，让玉珠睡得舒服些。
林玉珠往被窝一躺，冰凉的脚丫子把高惊野扎的一激灵。
“玉珠，你的脚怎么这么凉？”
“气机郁滞，阳郁不达四末，用白话说就是被气的。”
高惊野在家的一个月，从街坊四邻嘴里听说了一些林玉珠在他们家的遭遇，这也是他为什么第一时间带林玉珠走的原因。
高惊野把林玉珠的双脚抱进怀里：“我给你暖暖脚，脚暖和了全身就暖和了。”
“以后晚上睡觉我先来帮你把被窝暖好了你再睡。”
饶是铁石心肠的林玉珠也被高惊野的暖心打动，林玉珠睁大眼睛看着漆黑的屋顶。
“高惊野，是不是谁做你的妻子，你都会对她好？”
高惊野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不管谁成为他的妻子，出于责任他都会对对方好，但他不会谁都爱。如果他愿意将就，他早就娶了孟荞了。
“太晚了，睡吧。”
林玉珠气呼呼地背过身去，在她看来，高惊野的逃避回答，肯定是对谁都好。林玉珠丝毫没察觉到自己生气有什么不妥。
东屋，宋书禾听到牛老太的鼾声起来后，偷偷跑到客厅摇醒了刚睡着的高居远。
高居远烦躁地一巴掌推开宋书禾，宋书禾一个屁股蹲坐在地上，吓了一跳。
高居远瞬间清醒，赶紧把宋书禾扶起来：“你不睡觉跑出来干什么？”
宋书禾摸摸肚子，没什么异样，坐下开始诉苦。
“我跟你结婚这么久，你只在大集的地摊上给我买过两套衣服，你看林玉珠刚和你大哥结婚，就穿上羊皮大衣了。”
高居远听出来了，但他买不起，他没钱，他妈也绝不会给他几百块钱让他给宋书禾买衣服。
“行了，我知道了，明天我就问林玉珠把衣服要过来给你。”
宋书禾算过了，她只比林玉珠胖一点点，塞一塞应该能穿的上羊皮大衣。
高居远翻过身去又闭上眼，他是真累坏了，想赶紧睡觉。
宋书禾又把他摇醒：“我还有事没说完呢！”
“你哥不是让咱们买房，咱们一步到位直接买个大房子，咱妈手里的钱肯定不够，你跟你哥说咱们缺多少让他全拿出来。”
以前高居远只要问高惊野要钱，高惊野就给，他想当然地认为这次他大哥也能满足他的要求，丝毫不记得晚上吃饭时高惊野说过手里已经没钱了。
“好，我哥最疼我，我只要张嘴，他肯定会答应我。”
宋书禾环顾四周，又看上了摆在八仙桌上的白瓷茶具。这套白瓷茶具是高惊野的战友送他的新婚礼物。
宋书禾指指白瓷茶具：“我喜欢这套茶具。”
高居远烦躁地用被子盖住头：“到时候你喜欢什么就拿走，我哥的东西就是我的。”
宋书禾这才心满意足地起身，她还看上了林玉珠床上的新被子，一看就是新棉花做的，肯定舒服。
天还没亮，林玉珠正睡得香甜，牛老太把西屋的门拍的震天响。
“林玉珠，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不赶紧起来做饭，想饿死我啊！”
林玉珠困的眼睛都睁不开：“想吃自己做，别烦我。”
牛老太就是要故意折磨林玉珠，她持续不懈地敲门，大有林玉珠只要不起床她就一直敲的架势。
高惊野披上衣服打开门：“妈，你别敲了，我给你做饭。”
牛老太急了：“哪有男人给女人做饭的道理，你等会儿还要上班，你快回去再睡会儿，让林玉珠起来做饭。”
“之前她在咱们家一年四季都是早上四点多就起来做饭，她早就习惯了。”
牛老太一提起她欺负林玉珠的时候，就忍不住得意，丝毫没注意到高惊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