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沈如云提前一天收到风声,有人要搞她和她老公林凌岳,她连夜收拾家里值钱的东西藏了起来。
沈如云和林凌岳都是大学教授,两人颇有积蓄。
沈如云本以为有钱傍身,她女儿不会受苦,可原主性子软,根本守不住。
林玉珠努力搜索原主的记忆。
“大概有一万块钱吧!”
高惊野惊的直接从床上跳起来:“一万?”
整个江州,家里能拿出一万块钱的人家也不多。
愧疚占据高惊野的大脑,林玉珠进火坑,有他一部分“功劳”。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妈和我弟弟会那么对你。”
“你放心,这一万块钱,我一定会帮你要回来。”
林玉珠也不推脱,直接说:“好,你说话要算数。”
高惊野拉起林玉珠的手在她手上盖章:“我当然说话算数。”
高惊野帮林玉珠盖好被子,说:“你先睡会,我去煮个红枣粥,饭做好了我叫你。”
熬上粥,高惊野想把猪头肉切成小块放进盘子里,可翻遍家里每个角落,也没找到猪头肉。
他站在院子里苦笑,不用想,肯定是被他妈拿走了。
有他在,他妈还如此欺负玉珠,他不敢想,过去两年,玉珠孤身一人,没名没分,被迫呆在高家,是怎么度过的。
这个时候外边店铺都关门了,只能随便做点别的吃了。
牛老太帮高居远收拾好房子,一直忙到晚上十点。
三个人饿的饥肠辘辘,但家里冷锅冷灶,一口吃的也没有。
牛老太神秘兮兮从被子里掏出一块猪头肉,把最肥的部分全部扣下来塞给高居远。
“儿子,你吃,我在你哥家拿的,香着呢。”
宋书禾饿的眼冒金星,不自觉地伸手去拿猪头肉。
牛老太重重打开宋书禾的手:“你一个女人,吃什么肉?”
宋书禾舔舔干涩的嘴唇,眼巴巴瞅着猪头肉:“妈,我饿的难受,让我吃口肉吧!”
“我肚子里的孩子饿啊!”
牛老太找来菜刀,把骨头最多的部分切下来扔给宋书禾:“吃吧,就你馋。”
“以后记住了,家里有好吃的,必须先给你男人吃。”
宋书禾正是能吃的时候,三两口就把猪头肉吃光了,她把骨头表面的渣子都啃掉了,也不舍得扔。
高居远连吃带扔,扔在地上的骨头上还带着大块的肉。
牛老太把剩下的猪头肉放进篮子挂在房梁上。
“居远,这肉你随便吃,明天妈再来给你送好吃的。”
牛老太饿的手脚虚浮,也舍不得吃上一口肉,她生怕她多吃一口,高居远就少吃一口。
她要留着肚子,到高惊野那里吃好吃的。
牛老太走到高惊野家时,已经是十二点。
一敲开门,牛老太像饿死鬼托生的那样直扑厨房,可锅里比脸都干净。
“惊野,林玉珠晚上没做饭吗?”
高惊野从箩筐里拿出两个冻的邦邦硬的馒头,放在火上烤,又拿出一个咸鸭蛋。
“我做饭了,都吃完了,我给你烤两个馒头,你就着咸鸭蛋将就着吃点,明天早上我起来给你做饭。”
牛老太没想到她饿了这么久,用所有毅力支撑着回来,高惊野竟然给她吃馒头和咸鸭蛋。
牛老太拿起炉子上的馒头从此窗户丢了出去。
“惊野,我是你亲妈,我帮你弟弟搬家,干了一天的活,你就让我吃这儿?”
“你还有良心吗?”
这几天,高惊野已经对他妈的无理取闹免疫了。
“你一声不吭把我买的猪头肉拿走了,我以为你就留在居远那里吃饭,就没做你的饭。”
牛老太理亏,但嘴硬。
“怎么?你是怨我拿走了你买的猪头肉吗?”
“你做大哥的,你弟弟吃你点肉怎么了?”
牛老太说着还委屈起来:“买肉也不说多买点,就那么一点,都不够你弟弟吃的。”
“我没得吃,只能连夜赶回来吃饭,你却一口饭都没给我留。”
“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高惊野困的不行,明天还有高强度的训练,他没空看他妈作妖。
“现在家里只有馒头和咸鸭蛋,您要吃就吃,不吃就去睡觉。”
牛老太当然吃,不吃明天早上就饿死了。
她狼吞虎咽地吃完两个馒头,钻进被窝就打起呼噜。
凌晨四点,不知道谁家的鸡开始引吭高歌,家家户户的鸡都跟着叫了起来。
林玉珠定好的闹钟也响了。
高惊野睡得正香,迷迷糊糊问:“几点了?”
屋子里寒气逼人,林玉珠边穿衣服边说:“刚四点,你再睡会儿。”
高惊野一听四点,一下子就精神了。
“才四点你起来干什么?你会说这几天我妈欺负你,你不开心想跑吧!”
林玉珠站在镜子前梳头发:“跑?只有懦夫才会跑,我是勇者,一定会正面迎战。”
高惊野被林玉珠搞得满头雾水。
“你这是要和谁打仗去?”
林玉珠笑的贼兮兮:“昨天你弟弟说要我对像《礼记》里那样对你妈,《礼记》里说早上四到五点要起床给长辈请安,我这起来给你妈请安。”
高惊野伸手去拉林玉珠。
“你不用在意居远说什么,你是我老婆,他管不着你。”
“快回来睡觉,早上你想睡到几点睡到几点。”
林玉珠存了心思捉弄牛老太,怎么可能放弃。
她从箱子底下扒出前几天高惊野战友送来的新婚贺礼:一盒进口咖啡。
林玉珠冲了满满一大杯没加糖的咖啡,推开东屋的门。
林玉珠站在牛老太耳边,先是温声喊:“妈,我来给您请安了。”
牛老太又累又困,根本就听不见。
林玉珠清清嗓子,在牛老太耳边大喊:“妈,我来给您请安了!”
牛老太吓得忽地一下坐了起来,看清是林玉珠,她气的想杀了林玉珠的心都有了:“大半夜的,你干什么?”
林玉珠满脸无辜。
“给您请安啊,高居远让我对你以礼相待,像《礼记》里写的那样,您不是同意了吗?”
牛老太一听半夜请安是《礼记》里写的,立马起来坐正。
林玉珠把咖啡捧到牛老太跟前:“妈,您喝咖啡,这是惊野战友家的亲戚从国外带回来的,贵着呢,国内都买不到。”
“我和惊野一次也没舍得喝,都给您喝!”
牛老太一听是国外来的好东西,来了精神。
可浓郁的苦味儿一进入口腔,牛老太就想吐。
林玉珠赶紧喊:“别吐,这一杯少说十块钱,吐了可就浪费了。”
牛老太一听这一杯黑不溜秋的黑水要十块钱,硬生生给咽了下去。
林玉珠继续哄她:“妈你快喝,以后你出去跟人家说你喝过咖啡,所有人都会高看你一眼。”
牛老太真不想喝,但听林玉珠说喝了咖啡别人就高看她一眼,硬是捏着鼻子把满满一杯咖啡咽了下去。
早上,牛老太顶着两个乌黑的黑眼圈坐在椅子上,生无可恋。
“惊野啊,我好困,但脑子空荡荡的,怎么也睡不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