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在江辰的掌心,冰冷,沉重。
每一根铜齿都仿佛是一份契约,烙印着他对这片空间的绝对主权。
他没有急着回家分享这份喜悦,而是攥紧了那串黄铜钥匙,在四合院里数十道目光的聚焦下,一步一步,目标明确地走向东跨院。
院里的人,有的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有的从门里探出头来,眼神各异。
羡慕,嫉妒,怨毒,不甘……种种情绪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试图将他包裹,将他拖拽。
江辰的步伐却沉稳如初,没有丝毫停顿。
他径直站在那扇斑驳的院门前。门上,一把硕大的铁锁早已锈迹斑斑,仿佛一头沉睡的凶兽,守护着这片被遗忘的领地。
他将钥匙插进锁孔。
“咔哒。”
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在死寂的院落里显得格外刺耳。
那把象征着封锁与尘封的铁锈大锁,应声而开。
江辰随手将锁丢在一旁,双手按上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旧大门,用力一推。
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隔绝了外界十几年的东跨院,终于向它的新主人敞开了怀抱。
一股陈腐、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江辰没有立刻进去,他转过身,挺拔的身躯堵在门口,如同一座无法撼动的山。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院里每一个人,从贾张氏那怨毒的三角眼,到三大爷阎埠贵那闪烁着精明算计的镜片,最后,落在了人群后方,脸色阴晴不定的一大爷易忠海身上。
所有人的表情,都被他尽收眼底。
然后,他开口了。
声音不高,却像一颗颗砸在石板上的钉子,清晰,沉重,不留任何商量余地。
“从今天起,这个院子,归我了。”
话音落地,整个四合院的嘈杂瞬间被抽空,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几片烂菜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众人看着江辰那道被夕阳拉长的挺拔身影,心中只剩下一个共同的念头。
这个院子,要变天了。
简单巡视了一圈未来的居所,确认了改造计划的可行性后,江辰锁好门,转身返回轧钢厂保卫科。
他要去军火库,领取属于自己的武器。
科长周振武对他显然是超乎寻常的看重,竟没有让其他人代劳,而是亲自领着他,走向那座位于厂区最深处,戒备森严的建筑。
“走,我带你去挑把好家伙!”周振武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自豪。
轧钢厂的军火库,与其说是库房,不如说是一个小型军火博物馆。
厚重的铁门被推开,一股浓郁的枪油与冰冷钢铁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
一排排高大的枪架整齐排列,上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武器。
从老旧的“汉阳造”步枪,到枪身修长的三八大盖,从结构精巧的捷克式轻机枪,再到狰狞厚重的马克沁重机枪……琳琅满目,几乎涵盖了近代战争史的各种经典型号。
灯光下,这些曾经饮过血的钢铁凶器,正静静地沉睡着,散发着无言的杀气。
“怎么样?小江,咱这底子厚吧!”周振武拍了拍最近的一个枪架,得意地说道,“这都是战争年代缴获和后来接收的,一般人我可不带他来这儿。”
江辰点了点头,目光在枪架上一一扫过。
他的内心却在用前世身为顶尖特种兵的专业眼光进行着冷静的评估。
“武器种类繁多,但口径杂乱,从7.92毫米到6.5毫米,再到7.62毫米,跨度极大。后勤保障会是一场噩梦,真要是爆发冲突,弹药补给就是最大的短板。威慑力大于实战价值。”
他的视线最终停留在手枪区。
在一众驳壳枪和王八盒子中间,一把保养得极佳,枪身在灯光下泛着一层幽幽蓝光的54式手枪,瞬间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
那是冷兵器向热兵器过渡时代,暴力美学的巅峰之作。
他伸出手,将那把枪取了下来。
冰冷的触感,熟悉的重量,让他体内的血液都开始微微发烫。
他没有丝毫犹豫,右手拇指精准地按下弹匣卡榫,左手顺势接住弹出的弹匣。
“咔!”
他熟练地后拉套筒,检查枪膛,然后空仓挂机。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分多余的动作,充满了机械般精准的韵律感。
周振武原本还带着一丝考校的眼神,此刻已经完全被惊艳所取代。
这小子,绝对是摸过枪的,而且是天天摸枪的老手!
江辰没有理会他的惊讶,自顾自地开始拆解。
顶出分解销,卸下套筒,抽出复进簧……不过短短几秒,一把完整的手枪就在他手中化为一堆精密的零件。
接着,他又以同样迅捷的速度,将所有零件完美地组装回去。
最后一次拉动套筒,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就它了。”江辰抬起头,语气平淡。
“好眼光!”周振武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由衷地赞叹道,“54式,威力大,穿透力强,是把好枪!再给你配三百发子弹,够不够?”
“够了。”
领取了配枪和足额的弹药,江辰又去后勤处领了一身崭新的干部制服。
藏青色的毛料制服笔挺合身,他一丝不苟地扣好每一颗铜扣,扎上宽厚的武装带,将装填好子弹的54式手枪连同黑色的牛皮枪套,稳稳地挂在腰间。
那股子从尸山血海里磨砺出来的肃杀之气,再也无法掩饰,与这身代表着权力和武力的制服完美融合。
当他穿着这身行头,腰间配着枪,从保卫科大楼里走出来的时候,整个轧钢厂仿佛都被按下了静音键。
来来往往的工人,无论是谁,目光触及他腰间那黑色的枪套时,都会下意识地收声,避让。
傍晚,江辰回到四合院。
恰好看到二大爷刘海中,正叉着腰,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对着自己的儿子刘光天,唾沫横飞地大声训斥,官威十足。
江辰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没有说话,只是背着手,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从刘海中身边缓缓走过。
夕阳的余晖,恰好照在他的腰间。
那黑色的枪柄,在落日下反射出一道冰冷的金属光泽,精准地晃了刘海中的眼。
刘海中那高亢的训斥声,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戛然而止。
他僵硬地转过头,只看到江辰那不怒自威的背影,以及随着步伐微微晃动的黑色枪套。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他下意识地低下了头,收回了自己挺着的肚子,连大气都不敢再喘一口。
从这一刻起,江辰“不好惹”的地位,在这四合院里,被彻底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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