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建业第一个反应过来。
“妈活了!妈真的活了!”
整个走廊瞬间沸腾。
“天呐,心跳真的恢复了!”
“这怎么做到的?起死回生啊!”
刘承德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他快步冲进病房,死死盯着监护仪上的数据。
心跳65,血压90/60。
虽然依旧在危险边缘,但这条曲线已经很不容易的结果了!
“不可能……这不科学!”刘承德喃喃自语,“这只是强心针一样的暂时刺激!心肌坏死不可逆,他只是透支了病人最后一点生命力!”
他的话没人听。
方建业已经冲了进来,直接冲到陈飞面前。
“噗通”一声。
他竟然直挺挺地跪下了。
“陈神医!谢谢您!谢谢您救了我妈!”
陈飞侧身避开。
“起来说话吧。”
“陈神医,您不答应我的请求,我就不起来!”方建业仰着头,“您的大恩大德,方家没齿难忘!您开个价!多少钱都行!”
杨玥站在门口。只是静静地看着。
“我不要钱。”陈飞开口了。
方建业愣住。
“我治病,只收诊金。”陈飞看着他,“方老太太这次的诊金,一百万。”
“一百万?太少了!陈神医,您这是在打我的脸!”方建业急了,“我给您一个亿!不!十个亿!我再给您仁和医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陈飞没理会他的激动。
“命是保住了,但还没脱离危险。”他转向病床,“接下来四十八小时是关键。”
他开始下医嘱。
“停掉所有西药,特别是强心和溶栓的药物。”
“什么?你疯了!停掉这些,病人随时会再次心衰!”刘承德不同意。
“有我的针在,她就不会。”陈飞指了指老太太身上那八根金针,“这八根针,四十八小时内,谁也不准碰。”
“胡闹!简直是胡闹!”刘承德气得浑身发抖,“出了事谁负责?”
“我负责。”
他转向方建业:“找一个绝对安静的房间,不能有任何电子设备干扰。每天三次,用十年以上的野山参熬水,每次喂三勺。”
“好!我马上去办!”方建业连连点头。
他站起身,看都没看刘承德一眼,直接对外面的保镖吼道:“把顶楼最好的套房清出来!所有电子设备全部搬走!另外,马上去给我找最好的野山参!十年不够,找二十年,三十年的!”
刘承德一个院长,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一个毛头小子指挥,还被病人家属当成了空气。
这是奇耻大辱。
“方总,你这是在拿老太太的命开玩笑!”
“闭嘴!”方建业猛地回头,指着刘承德的鼻子,“从现在开始,我妈的治疗,只听陈神医一个人的!你们仁和医院,谁敢插手,就给我滚出去!”
杨玥走进来,挽住陈飞的手臂。
动作亲昵,“累了吧?我送你回去休息。”
陈飞抽出手臂。
“我自己回去。”
他的身体确实快被掏空了。
“我送你!”杨玥坚持。
“不用。”
两人正拉扯着,方建业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电话,只说了一句:“对,在仁和,陈神医出手救回来了!”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方建业的表情变得极为恭敬。
“是是是,王市首,您放心,我一定替您约陈神医!”
王市首?
走廊里的人群又是一阵骚动。
电话一个接一个。
“李董?好好好,我记下了。”
“周厅长?您也知道了?”
“……”
方建业的手机,成了热线。
每一个名字,都是海城跺脚地动山摇的大人物。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
结交陈飞。
杨玥看着这一切,很是满意。
“陈飞,我们走吧,去我那儿,我给你准备了庆功宴。”杨玥再次贴上来。
“我回医馆。”陈飞推开她。
他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调息。
“陈飞!”杨玥在后面喊。
陈飞没有回头。
方建业挂了电话,连忙追上来。
“陈神医,这是我的私人电话,二十四小时开机。您有任何吩咐,随时打给我。一个亿的诊金,我马上让人转到您账上。”
陈飞接过卡片,没接诊金的话题。
“记住我的话,四十八小时,一步都不能错。”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进了电梯。
玛莎拉蒂里。
杨玥一言不发,只是把油门踩到底。
“你为什么拒绝我?”她终于开口。
“我累了。”
“累了就可以不给我面子?”杨玥猛地一打方向盘,车子在路边一个急刹。
她转过头,盯着陈飞。
“陈飞,是我把你带到方家人面前的!是我给了你这个机会!现在你成功了,就想一脚把我踢开?”
“我没这么想。”
“那你是什么意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次又一次推开我!”
陈飞没有说话。
许久,她重新发动车子,但车速慢了下来。
“对不起。”她先服软了,“我只是……太在乎你了。”
车子停在飞燕堂楼下。
“上去吧,好好休息。”杨玥说。
陈飞推门下车。
“陈飞。”杨玥叫住他。
他回头。
“别忘了,你还欠我一次。”
陈飞关上车门,没有回应。
黑暗中,他掏出手机。
屏幕亮起。
上面有一条未读短信,还有一个未接来电。
都来自楚燕萍。
短信内容很简单,只有三个字。
“还好吗?”
他抬起几乎要被掏空的手臂,拨通了那个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
“忙完了?”楚燕萍的声音传来。
“嗯。”陈飞应了一声。
“那就好,早点休息。”
她似乎准备挂断电话,没有多问一句关于方老太太的事。
“你呢?”陈飞忽然开口,“还好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我没事。”楚燕萍的声音依旧平稳,“一点小麻烦,已经解决了。”
陈飞的指尖在手机壳上轻轻敲击。
以他对楚燕萍的了解,能被她称之为“麻烦”的,绝对不是小事。
“地址。”
他只说了两个字。
“陈飞,我真的……”
“地址。”他又重复了一遍,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随即,一个定位信息发到了他的微信上。
云顶山别墅。
陈飞站起身,身体的疲惫让他晃了一下。
他扶住桌子,转身走出了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