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太太认出了楚燕萍。
赶紧收拾东西,跟陈飞道别离开。
几秒后,楚燕萍动了。
她放下红笔,“原来有喜欢的人了?那真要恭喜你了。”
说完,她起身,拿起手提包和图纸。
“扩建细节我再完善一下,明天让助理送来。”
她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公司有会,先走了。”她转身迈步。
两天后。
楚燕萍没再出现。
扩建工程噪音巨大,飞燕堂环境恶劣。
林晓琳忙到快要飞起。
“陈医生,下午的号排到四十多了。”她递上新的挂号本,“楚总今天……还没派人来吗?”
扩建的事,处处需要对接。
可这两天,别说楚燕萍,连个助理的影子都没有。
“嗯。”
陈飞应着,手里的笔没停。
他摸出手机,只犹豫一秒,拨了出去。
“喂?”
是楚燕萍的声音。
沙哑,鼻音很重。
陈飞的心猛地一沉。
“你在哪?”
“公司……开会……”她的声音很虚,“有事?没事我挂了,很忙……”
“你在发烧。”陈飞打断她。
几秒后,楚燕萍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没事,小感冒,你别大惊小怪。”
“哪个办公室?”陈飞直接追问。
“陈飞,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在开会!”她的声音拔高。
“地址。”陈飞不管不顾。
陈飞收起手机,起身。
“晓琳,医馆交给你。”
他脱下白大褂,从药柜后拿出个小药箱。
“陈医生,您去哪啊?”林晓琳在后面急喊。
陈飞头也不回。
“去抓一个不听话的病人。”
楚氏集团总部大楼,海城CBD的标志。
陈飞直奔前台。
“我找楚燕萍。”
前台小姐微笑:“先生,有预约吗?”
“没有。”
“抱歉先生,没有预约不能上去。”
陈飞懒得废话,转身就走向电梯口。
“哎,先生!您不能进去!”
两个保安立刻上前阻拦。
陈飞脚步不停,他走进了总裁专用电梯。
电梯门合上,他按下顶楼。
电梯门开。
一个女秘书立刻迎上:“您好,请问您是?”
“我找楚燕萍。”
“楚总正在主持董事会,非常重要,您……”
话未说完,陈飞已经越过她,一把推开了门。
巨大的会议室里,所有人都被这个突然的闯入的人很是惊讶。
楚燕萍脸色白得像纸,可看到陈飞的瞬间,有些震惊:“陈飞?你来干什么!”
陈飞没回答。
他无视大家的目光,径直走到她面前。
然后在所有董事的注视下,伸出手,覆上她的额头。
“跟我走。”他收回手,带着命令的口吻。
“我……我在开会……”楚燕萍身体晃了晃。
陈飞不再给她任何机会。
他弯腰,直接将她整个人横抱起来。
“啊!”楚燕萍惊呼。
所有董事高管,全部起立。
“陈飞!你放我下来!你疯了!”
楚燕萍又羞又气,在他怀里挣扎。
陈飞抱着她,转身就走。
经过女秘书时,他只丢下一句话。
“会议取消,你们楚总病了。”
电梯里,楚燕萍终于放弃挣扎。
回到飞燕堂。
陈飞将她轻轻放在后院的床上,拉过被子。
“躺着,我去煎药。”
他转身要走,她却抓住了他的衣角。
“别走。”
陈飞心头一软,坐回床边。
“我不走。我守着你。”
楚燕萍,安静躺着。
“水……”
她喉咙里挤出一个含糊的音节,嘴唇干裂起皮。
陈飞立刻松手起身,倒了杯温水。
他单手扶起她的肩膀,将水杯凑到她唇边。
楚燕萍顺从地喝了几口,浸湿了衣领。
陈飞放下水杯,轻柔地为她擦拭。
指尖无意间碰到她脖颈的皮肤,让他动作一顿。
他将她重新放平,掖好被角。
“我很快回来。”
他转身走向门口。
身后,被子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动静。
“陈飞。你说的,不走。”
陈飞的心脏又开始狂跳。
“我不走。”他重新走回床边,与她平视,“我去给你煎药,就在楼下,你能听见声音。”
他伸手,理了理她额前被汗浸湿的乱发。
“睡一觉,醒了就好了。”
楚燕萍看着他,终于缓缓闭上眼。
陈飞这才起身,快步离开房间。
飞燕堂的后厨,简陋。
陈飞熟练地从药柜里抓出柴胡,黄芩,半夏等几味药材。
他将药材倒进砂锅,加水,点火。
做完一切,他搬了张凳子,坐在灶火前,静静看着火苗。
口袋里的手机,在此刻振动起来。
陈飞皱起眉。
他起身走到后门,不想吵到楼上,这才接通。
“喂。”
“是陈飞,陈医生吗?”
陈飞瞬间听出了声音的主人。
杨振雄。
“是我。”陈飞回答。
“这么晚打扰,实在抱歉。”杨振雄的口吻很客气,“我不是来谈工作,请陈医生不要误会。”
陈飞没说话。
“我想以私人名义,向您请教一个健康问题。”
这倒让陈飞有些意外。
“请讲。”
“我最近半年,时常在凌晨三四点醒来,之后再也睡不着。”杨振雄听起来很疲惫,“白天头部胀痛,尤其是后颈,像被箍住了一样。”
“看过西医吗?”
“看过了。脑部CT,核磁共振,都做了,一切正常。”杨振雄说,“医生只说是神经衰弱,开了安眠药和止痛药。”
陈飞安静地听着。
这些症状,对他这个年纪和地位的人来说,太常见了。
“还有别的感觉吗?”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
“口干,口苦。脾气也变得很急躁,一点小事就容易发火。”
陈飞听完,心里已经有了判断。
“你这不是神经衰弱。”他直接说。
“哦?那依陈医生看,是什么问题?”
“肝郁化火,胆气上逆。”陈飞回答。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陈医生……可有解决的办法?”他直接求医。
这说明,陈飞的诊断,说中了他的痛处。
“找个靠谱的中医,开一副小柴胡汤的加减方,调理一周。”陈飞说,“另外,晚上十一点前必须睡,戒掉夜宵和酒局。”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陈飞回答得干脆,“病根在你,药只是辅助。”
“我明白了。”杨振雄表示敬佩,“多谢陈医生指点,诊金我会派人送到。”
“不用。”
“陈医生,我杨振雄不习惯欠人情。”杨振雄笑了笑,“合作的方式有很多种,有时候,健康比任何生意都重要。”
“希望以后,还有机会能当面向您请教。”
说完,杨振雄挂断了电话。
陈飞收起手机,看着锅里翻滚的药汤,若有所思。
这个杨振雄,比他女儿段位高多了。
陈飞关了火,将滚烫的药汁倒进碗里。
他端着碗,小心翼翼地上了楼。
推开门,楚燕萍眉头紧锁,额上又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陈飞将她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萍姐,醒醒,吃药了。”
他轻声唤她。
“不喝……”她像个孩子般耍赖。
“听话。喝完病才能好。”
他一手固定住她的下巴,将碗沿再次凑到她嘴边、
楚燕萍的脸上满是痛苦。
陈飞放下碗,刚想去拿颗糖,却发现她正看着自己。
“刚刚,是谁的电话?”
她开口,声音沙哑。
陈飞的动作顿住。
“一个朋友。”他含糊道。
“朋友?”楚燕萍扯了扯嘴角,“我听到了,杨振雄。”
陈飞沉默。
“他找你做什么?”楚燕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