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铁匠姓唐，平常村里大家都这么叫他老唐，年纪小一点的则是喊上一声唐叔。
至于他真名叫什么，还真就没多少人记得。
李夜也不废话，直接说明了来意。
这时听到李夜的话，老铁匠头也不抬地回应道：“打什么？锄头还是犁耙？”
“嗯？不对，你小子又不种地，打这些做什么？”
老铁匠这时突然回过神来，李夜这小子可不像是个本分的庄稼人。
见老铁匠问起，李夜这才小声地开了口：“不是农具，是羽箭的铁质箭头，能打不？”
李夜这话一出口，老铁匠顿时抬起了头。
“你这小子，想作死吗？”
“铁质武器可是官府严令禁止的！”
若是换了别人来打，只要价钱给到位，说不定老铁匠还会考虑一下。
毕竟虽说是铁质箭头，但弓箭这种武器，本就是农户防身狩猎用的，加上是木弓，不在铁质武器管理的范畴之内，若只是单纯地打造几支羽箭的铁质箭头，倒也没什么不行的。
可问题是，来人是李家村赫赫有名的赌徒李夜，这货万一输急眼了，再拿着它打造出来的铁质羽箭闯出什么祸事，那他可就得不偿失了。
老铁匠说完，便要撵人。
但对于他的话，李夜却未置可否。
李夜很清楚，这老家伙在扯谎，虽然官府明面上禁止打造这类东西，但私底下却并没有人管。
也是因为这样，老铁匠私下里可没少给村里猎户们打造过这些，更何况还有边军找他干私活。
大离北疆，有八百做烽火堡，遍布在防线之内，相互工位，互通有无，随时警戒着鞑子来犯。
距离李家村最近的一座屯兵堡垒，不过十几里地，叫做燧风堡。
也是唐铁匠交往最密切的一处屯兵堡。
正当李夜想要拆穿老铁匠的时候，老铁匠却再度开了口。
“若是以往或许我可以帮你打，但现在不行，最近边关战事吃紧，官府查得严。”
“用来打猎也不行？”李夜开口。
“就你小子这身板还打猎？谁信啊。”老唐摇头失笑，“箭头你是别想了，赶紧走吧！”
老铁匠一脸不耐烦地开始赶人。
而在听到老铁匠的话时，李夜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看样子，这老铁匠是没把他李夜当回事啊？
还以为他是原来那个没脑子的烂赌鬼李夜呢？开玩笑，现在的李夜可是经历过无数特种心里侦查审讯和反审讯训练的兵王，拿捏人心这一块他自然也是轻车熟路。
于是很快他便掏出了自己绘制的箭头图样，直接递给了老铁匠。
同时李夜还不忘将那两个罐头盒子也一并递了过去。
老铁匠原本并不想理会李夜，但当他注意到李夜递过来的箭头图样时，老铁匠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嘶，这些样式……你从哪搞来的？”
然而不等李夜回话，铁匠老唐已经自顾自地接过图样，如痴如醉地研究了起来。
就在老铁匠被李夜的箭头图样吸引注意力时，李夜也不禁暗自窃喜起来。
显然这老铁匠是个识货的人，不然他也不会有这样的反应。
要知道李夜设计的这几个箭头，可都不是这个年代该有的东西。
随便拿出一个来，都是杀敌利器。
比如专破轻甲和皮甲的破甲箭头！
克制片甲，可从缝隙一穿而过的铲形箭头！
专用狩猎的宽刃箭头、三棱放血箭头等等……这可都不是一般的利器！
在这些箭头设计时，李夜还在其中加入了一些现代军事领域的思维，让其作用更加广泛，杀伤力也更强，远超这个时代所有的箭簇设计工艺！
正当老铁匠看得如痴如醉的时候，李夜见时机成熟，直接一把就将图样抽走了。
老铁匠正看得起劲，却被李夜抽了回去，那感觉就好像你看小电影，到了关键时刻却突然断网了，又或者突然死机了！
总之那种感觉，就像有东西在抓心挠肝一样！
“咳咳，唐叔，这箭头能不能打，痛快的给句话，不行我就要去别人家了。”
李夜这话的意思，老铁匠怎么可能听不懂？这十里八乡会打铁的人，恐怕只有他一人，若想找其他铁匠，就只能去镇寻了。
不过，李夜刚才给他的那几样箭头样式，确实都很独特，他打铁已经几十年了，还真是头一次见到。
手中的大锤已经饥渴难耐了！
老铁匠看向李夜的眼神之中已经多出几分莫名的意味。
“这些箭头谁设计的？”老铁匠问道。
“你管谁设计的呢，就说能不能打。”
李夜并不打算透漏这些箭头图样的来历，在他看来这种事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不过李夜越是不说，那老铁匠越是心里痒痒。
此刻他很想知道这种箭头到底是谁搞出来的，要知道他在逃难到这里之前可是烽火堡垒的专职兵器工匠。
他很清楚若是这种箭头用在战场上，会给敌人造成多大的伤害。
如果可以将这些箭头推广开来，相信必然会影响边关的战事，到时候他也有可能因此而重新获得重用也说不定。
此时听到李夜的回答，老铁匠顿时像是吃了苍蝇似的，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此箭头着实厉害！”
“难不成是你设计的？”
老铁匠见询问不出，便开始套话。
李夜又怎么可能轻易被他套到有用的信息。
就在老铁匠满眼期待地看着他时，李夜果断转身就走！
“不能打就算了，我去找别人。”
李夜很清楚，这箭头的图样对于老铁匠来说诱惑力有多强。
要知道老铁匠最近可是在给烽火堡垒打造兵器。
若是能将这几种箭头铸造出来，再得到李夜首肯的花，也不是不能献给边军统帅，那他还不知道能得多大的功劳呢！
看着老铁匠那期待的小眼神，李夜在心中一笑。
“果然，鱼儿已经咬钩了。”
“唐叔，不如咱们做个交易如何？”
“这箭头的图样我可以送给你，但你得帮我把这些羽箭的铁头全部打造出来。”
李夜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诉求，完全没有一点心疼的意思，毕竟这几样箭簇图样不过是一夜临时赶制的，他自然还有更好的设计工艺。
不差钱！
老铁匠听到他的话时，顿时眼前一亮。
很显然他对于李夜手里的图样可是稀罕得很。
如果真的能够掌握这箭头的铸造方法，对他来说绝对是件天大的馅饼砸头上了！
老铁匠只是简单思考了片刻后，便果断答应下来。
“好！说吧，你还想打什么，我都可以帮你。”
老铁匠说话间连手里的活都停了下来，可见他对李夜手里的图样有多渴望。
这时见老铁匠答应下来，李夜不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不过在经历了之前的事后，李夜突然意识到了知识产权的重要性。
要知道他画出来的这些箭头，这个年代可没有。
也就是说，他随意弄出来的图样，就已经是这个年代武器的天花板。
这样看来，李夜只要手里掌握着核心技术，想要在这大离王朝有一片安身立命之地，应当不难。
老铁匠此时有些犹豫，但双眼一直盯着李夜手中那张破布绘制的箭头样式。
斟酌许久后，他还是没能抵挡住那几种特殊箭头样式的诱惑，答应了李夜，帮他打造几副铁质的羽箭箭头。
李夜满意地点了点头，便把手里绘制了箭头样式的破布递给了老唐。
老唐一把接过，一屁股坐下，便一头扎进了手中的破布样式中，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