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你倒是说句话啊!”
刘钊湫见父亲不说话,急得直跳脚。
“我们绝对不能答应他!大不了,就跟他们叶家拼了!”
“拼了?”
刘致远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很轻,很飘,却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阴冷。
“用什么拼?”
“用你的嘴吗?”
“还是用你大哥那张一文不值的脸?”
刘钊湫的叫嚣,瞬间卡在了喉咙里,刘钊煦的脸色,也是一白。
“爸,你……”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刘钊湫的脸上!
刘致远出手快如闪电!力道之大,直接将刘钊湫抽得一个趔趄,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高肿起!
所有人都懵了,刘钊湫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爸……你……你打我?”
刘致远看着他,那双阴沉的眸子里迸射出骇人的寒光,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我打你?”
他一步步逼近过去。
“我恨不得,现在就打死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脸面?尊严?”
刘致远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困兽的咆哮!
“你们两个蠢货,跟我谈脸面?!”
“你们的脸面,能救你们爷爷的命吗?!”
“你们的尊严,能保住我们刘家几十年的基业吗?!”
“我告诉你们!”
刘致远指着他们的鼻子,一字一句,如同重锤!
“你们爷爷要是死了!我们刘家就完了!”
“到时候,别说脸面了!你们两个连给人提鞋都不配!”
“京都那些豺狼虎豹,会把我们生吞活剥,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
“到那个时候,你们再去跟阎王爷,谈你们的尊严!”
冰冷的话语如同最锋利的刀子,将兄弟两人那点可笑的自尊,割得支离破碎!
两人呆立当场,脸色惨白如纸。
刘致远看着他们这副没出息的样子,眼中的失望几乎要溢出来,他缓缓转过身,看向一直沉默的刘钊坤。
“钊坤。”
“你做得很好。”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恢复了平日里的阴沉与冷静。
“去准备吧。”
他闭上眼,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接下来的话。
“明天早上。”
“我亲自带他们两个,去叶家门口。”
“跪下。”
“道歉。”
那一巴掌把刘钊湫彻底抽懵了,脸颊火辣辣地疼,疼得钻心,他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眼神里,是震惊,是委屈,是滔天的怨恨。
可他不敢说一个字,因为刘致远那双阴沉的眸子里,没有半分父子之情,只剩下冰冷的算计和……一种让他从骨子里感到战栗的杀意。
刘钊煦站在一旁,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父亲的那个耳光,仿佛也抽在了他的脸上,尊严和骄傲在这一刻被抽得支离破碎,他看着父亲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喉咙发干。
“爸……”
刘钊煦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刘致远没有看他,甚至没有再看那个被他打蒙了的废物小儿子一眼,他只是缓缓地,整理了一下自己那没有一丝褶皱的衣领,动作从容优雅,仿佛刚才那个暴怒出手的人根本不是他。
“都听清楚了?”
刘致远的声音恢复了平静,那是一种死水般的平静。
“明天早上八点。”
“谁要是敢迟到一秒。”
“或者敢给我耍任何花样。”
刘致远顿了顿,他那双阴沉的眸子,缓缓扫过两个儿子的脸。
“我就当没生过你们这两个儿子。”
“刘家,也再没有你们的容身之地。”
说完,刘致远再不停留,他转过身,迈着沉稳的步伐径直走向了书房,那背影孤绝冷酷,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砰。”
书房的门被重重关上,那声音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刘钊煦和刘钊湫的心上。
大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兄弟两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被抽走了灵魂。
“哇——!”
许久,一声凄厉的哭嚎,撕裂了这片死寂!
刘钊湫再也撑不住了,他像个三岁的孩子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爸怎么能这样……”
“他怎么能这么对我……”
“我是他亲儿子啊!”
“他为了一个外人,为了那个老不死的……竟然打我……”
“还要我们去给那个废物下跪……我不活了……我真的不活了……”
他哭得涕泗横流,上气不接下气,将所有的委屈,愤怒,不甘,都宣泄了出来。
刘钊煦听着弟弟那窝囊的哭声,只觉得一阵心烦意乱,他没有哭,但他比谁都清楚。
完了。一切都完了。
明天过后,他刘钊煦就会成为整个京都最大的笑话,他追求柳如烟的那些心思,也会变成一堆肮脏的臭狗屎。
再也没有人,会看得起他。
天……要塌了。
这一夜,刘家,无人入眠。
……
第二天,清晨,太阳照常升起。
金色的阳光透过云层,洒满了整个京都,这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可对于刘家来说,这阳光,却比最凛冽的寒风还要刺骨。
两辆黑色的劳斯莱斯,一前一后,缓缓驶出了刘家那气派的大门。
车内,气氛压抑得能滴出水来,刘钊煦和刘钊湫并排坐在后座。
两人都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脸色却比死人还要惨白。
一夜未睡,他们的眼窝深陷,布满了血丝,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行尸走肉般的颓败。
刘致远坐在副驾驶,他闭着眼,面无表情,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没有人说话,车厢里,只有微不可闻的呼吸声和那压抑得几乎要爆炸的心跳声,车子一路向着星海庄园的方向驶去。
与此同时,一个惊人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夜之间传遍了京都大大小小的圈子。
“听说了吗?刘家那两个少爷,今天要亲自去叶家门口,给叶不凡下跪道歉!”
“什么?!真的假的?!刘家疯了?”
“千真万确!据说,是刘家老爷子病危,只有叶不凡能救!”
“我的天!这可是天大的新闻啊!刘家当初可是踩叶家踩得最狠的!”
“走走走!快去看看!这可是京都几十年都难得一见的大场面!”
一时间,无数车辆从京都的四面八方,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地朝着星海庄园的方向汇聚而去。
整个京都都沸腾了,所有人,都在等着看一场好戏,一场关于昔日第一世家与如今落魄豪门之间的惊天大戏!
……
星海庄园。
叶家那扇曾经象征着无上荣耀的鎏金大门,此刻,早已不复往日光彩,门上的金漆剥落了大半,门口那两尊威风凛凛的石狮子,其中一尊的脑袋不知被谁砸掉了一半,露出里面狰狞的石芯。
门前杂草丛生,一片破败萧索。
然而今天,这片破败之地却成了整个京都的焦点。
庄园门口的公路上,早已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车,黑压压的人群,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长枪短炮,无数的手机镜头,全都对准了那扇破败的大门。
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等着主角的登场。
“来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人群瞬间骚动起来!只见两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停在了庄园的大门口。
车门打开,刘致远,刘钊煦,刘钊湫父子三人,依次从车上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