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这话，够劲儿！直接把底下这群当兵的血性给勾起来了。
“咱这些人，都是大老粗，以前哪听过这个？听了也整不明白。
可今儿千户长一说，我陈黑狗算是开窍了！”陈黑狗挠挠头，嘿嘿笑了两声，“原来打仗还能有这么大个奔头，这么带劲！”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跟着说，意思都差不多。
这事儿说完。
陆明接着宣布，第二期海州军事学校要开张了。
他让那些小军官和刚归顺的山大王们回去，挑点脑子活泛、手脚利索的苗子送过来。进学校学点真本事，怎么排兵布阵，怎么打仗。
学成了，考试过关，甭管以前干啥的，只看成绩，一律提拔，直接给少尉当！
说到这儿，会也开得差不多了。陆明一挥手，大伙儿纷纷起身走人。
等人都走得七七八八，陆明也收拾收拾准备撤。
刚要走，一个兵跑进来报告：
“千户长，曲明亮曲队正求见。”
陆明一听，想起这家伙刚来海州那会儿，鼻孔朝天，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他嘴角一扯，乐了。
“让他进来吧，我倒要瞧瞧，他葫芦里卖啥药。”
曲明亮给陆明的第一印象就贼差。这人就会在边关跟敌人硬碰硬死磕，到了山林里两眼一抹黑，还觉得自己贼牛，这种人根本不能用。
噔噔噔，脚步声近了。
人高马大、一脸络腮胡子的曲明亮走了进来。
扑通一声，他直接跪下了：“平良拜见千户长！”这称呼，官面上算是顶格的礼数了。
陆明抬眼看他，语气倒挺平和：“曲队正来，有事儿？”
这才多久没见，曲明亮整个人都蔫了，老了不止一圈。当初那股子傲劲儿，早没影了，现在只剩下满脸的小心翼翼。
看他这副样子，陆明心里觉着，差不多可以了。
当然了，最关键的是，这是自己康作培派来的亲信。
人家大老远从英州跑过来，不管咋说，总该有点能学的地方。
只要把他身上那点不知天高地厚的劲儿磨平了，这人，还能用。
“千户长，我今天来是专门跟你请罪的。”曲明亮开口说道。
“哦？”陆明有点意外，这家伙是想明白了？
“当初我刚到海州那会儿，态度挺横的，觉得千户长没啥本事，根本不会带兵。
可现实狠狠抽了我一耳光。
千户长打仗的本事，比我强太多了。”
曲明亮说得很实在，一点没藏着掖着。
陆明这才站起身，走过去把他扶起来，语气挺温和：
“这没啥。带兵打仗的将领，要是没点傲气，那才奇怪。
你言重了，我也不是因为这点事就故意晾着你。”
曲明亮一听懵了：不是因为我看不起你？那为啥把我扔一边凉快？
他忍不住问：“千户长，那我来这儿也有段日子了，为啥一直没安排我做事？”
“唉，曲队正你想岔了。”陆明摆摆手，“纯粹是看你路上辛苦，想让你多歇歇。哪知道你自己想偏了，心思太重。”
陆明这话，又让曲明亮有点懵。但他琢磨琢磨，觉得不对劲——陆明肯定是故意这么说的。
自己憋了一肚子委屈跑来认错，结果对方好像根本不在意这事儿。
想想自己好歹也是个中高级将领，为这点事搞成这样，脸上实在有点挂不住。
看曲明亮没再吭声，也没气呼呼走掉，陆明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接着问：“曲队正，这段时间歇得咋样？”
“歇好了。”曲明亮听出点意思。
“既然歇过来了，我这儿正好有件头疼的事，还没想出个道道。你看能不能帮把手？”
一听这话，曲明亮鼻子一酸，差点没掉眼泪。
“千户长你尽管说！只要我曲明亮能办到，豁出命都行！”
陆明心里琢磨，康作培把曲明亮塞过来，八成就是想磨磨他那股傲气。得把他那股劲儿捋顺了，才好用。
说不定也是想试试自己本事。
不过陆明的招更高：不仅晾着他，还让他亲眼看看打仗的本事，方方面面都比他强。
这下，他还能不服？
“是这样，”陆明说道，“我这儿办了个海州军事学院，缺个有真本事的教官。曲队正，你有兴趣没？”
“军事学院的教官？”曲明亮有点摸不着头脑，这是干啥？让他去带兵？
“对，是教官。”陆明解释，“但不是让你直接带兵打仗。你得教他们战场上的本事、打仗的经验、胡人的习性啊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曲明亮这下明白了，原来是让他当教书先生，心里顿时有点泄气。
曲明亮心里盘算着，要是不答应，估计又会被晾在一边。他暗地里叹了口气，没办法，在人家手底下讨生活，只能低头。
“千户长您吩咐吧，让我干啥我就干啥。就算给您牵马、赶车，我也绝没二话。”
见曲明亮这么服软了，陆明才满意地点点头。看来对付这种武将，就得收拾收拾，磨磨性子。
于是，这位曲队正，就成了军事学院的一个老师。
不光是他，那些当过土匪头子、经验老道的，也都被塞进了军事指挥学院。他们在里面教人怎么在山里打游击，怎么躲官府，怎么找吃的。
还教人怎么分辨野兽、毒虫、草药、毒药这些东西？
把这些杂七杂八的本事都凑齐了，这军事学院才算有点培养各路军队的样子。
学院搞的这套，跟以前完全不一样，消息传得飞快。
连整天忙着政务的令孤文书都听说了，特别感兴趣。
“要是照着现在的教法和路子继续办下去，海州军事学院以后可不得了，能练出厉害的兵，还能给军队输送各种人才。”令孤文书一个劲儿地夸。
“没错，以后就得按现在这个路子走。”陆明说完，心里忍不住琢磨：要是能造出火枪，士兵的战斗力岂不是更吓人？
火枪嘛，最根本的就是火药。真把火药弄出来了，说不定能带动一场大变革。
可问题也来了，火药这玩意儿，一旦开了头，就跟洪水似的，想挡也挡不住。
而且，只要弄出来，想保密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