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那样，还怎么指望大家使劲干活，让地方越来越好？所以你得牢牢记住这一点。”
令孤文书觉得陆明的话太超前了，超出了这个时代，也超出了他的理解。
“千户长说的是好，可有一点，我实在想不通，想请您指教。”令孤文书说。
“说吧！”陆明示意。
“要是农民都不交税了，国家拿什么维持运转？朝廷还得发军饷，还得搞建设呢？”令孤文书一直纠结这个。
陆明立刻回道：“你还是没把眼光放开。
这么说吧，只要咱们把这‘饼’做大了，随便漏点渣渣都够当税赋用。
种地的社会，根本没法跟以后那种到处建工坊的社会比。为什么我说要发动大家去搞生产？这才是根本！”
“只要皇家肯从自己那份里分出一点‘奶水’来，老百姓觉得日子有甜头了，干劲儿就足。国家反而能从中得利，会越来越强，越来越富。
将来一亩地能打一千多斤粮食，你想过那会是什么景象吗？”
“这才是格局，这才是眼光。别总盯着眼前这点事，要把目光放长远。”
陆明说这么多，就是想给令孤文书脑子里灌点未来的想法。
他是真想培养个能顶事的帮手。
将来自己万一不在海州，或者被别的事绊住，这人还能按自己的路子走下去。
这才是最要紧的。
说到底，只有想法一致的人，才能走到一块儿，才能为以后使劲。
“千户长，我实在不敢想一亩地能打一千多斤粮，这听着像做梦。”令孤文书老实说。
但他接着又感叹：“真要到了那一天，人人有饭吃，都能去读书，也不用整天为填饱肚子发愁了……”
“你又错了，”陆明打断他，“这不光是格局和眼光的事，我刚刚已经讲清楚了。”
“这事儿吧，也别太着急。革命不是一天能搞定的，咱的改变也得一步一步来，到时候自然就成了。”
说到这儿，陆明觉得也差不多了，就没再往下琢磨。
种子已经在老百姓心里种下了，后面很多事情就会自己顺着一路走下去，到了某个点，它自己就会爆出来。
令孤文书走后。
陆明开始仔细琢磨当朝太师陈东文这个人。
那可不是什么小角色，是真正顶尖的大人物。
可奇怪的是，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掐准这个点出现？难不成他还能未卜先知？
看来这一切，都没逃过太子的眼睛。太子肯定不愿意看到我在海州势力坐大。
这估计只是个开头，后面肯定还有更猛的招数等着。
因为陆明早知道历史的大方向，所以他反而冷静下来思考。
以前还觉得太子就是个会装模作样的草包，可经过这几件事才发现，这家伙远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心狠手辣是肯定的，就是不知道他藏得有多深。
陆明觉得，这家伙才是真正的危险人物。
“夫君，你看外面，下大雪了呢！”武清盈的声音听起来挺高兴。
陆明那时正站在阁楼上，看着下面聚拢的流民。
“夫君，下雪不好走，等天晴吧。”武清盈忽然来了一句。
“我能等，可别人等不了啊。”陆明感叹了一句。
“别人？夫君你说谁？”武清盈没明白。
“还能有谁，咱们的敌人呗。
开春了，胡人肯定要联合女真，来打我们的边关城池。
到时候打成啥样，谁也说不准。”
“夫君，你说……咱们大乾皇朝，会输吗？”武清盈问道。
“光说好坏，这没法讲，但要是……”陆明话说到一半停住了。
“要是啥啊？夫君。”武清盈里追着问。
“要是女真跟胡人联手，那整个大乾就悬了。
眼下看，咱大乾有边关城墙顶着，跟胡人还能打个平手。可要是女真人也掺和进来，那就全完蛋了！”
“女真人？他们这些年不是一直给咱大乾当小弟吗？看着挺老实，其实一肚子坏水，憋着要搞事呢。迟早是个大麻烦。”陆明接着说。
他叹了口气：“更糟的是，看这架势，等冬天一过，女真八成就会拉上胡人，一起进攻咱大乾。”
这才是陆明最担心的。要是能再多给他些时间，他就不怕任何军队。
但现在，真不行。
武清盈伸出手，紧紧抓住陆明的手，一脸担忧。
陆明倒挺平静：“没啥好怕的，有我在，这天下乱不了，百姓也死不了。”
武清盈并不是害怕，她只想想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
现在，武清盈心里才踏实了点。
过了好一会儿。
武清盈小声问：“夫君，以后、你要真娶了如沐姐姐，会不会就不搭理我了？”
看着她委屈巴巴的眼神和语气，陆明心头有点不是滋味。
他赶紧说：“哪能呢！你都是我的人了，以后肯定让你过好日子。”
听到这话，武清盈皱着的眉头才慢慢松开了。
下了头场雪之后，天儿一天比一天冷了。
一处大坝工地边上。
帐篷外的大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煮着牛羊肉的香味飘得老远。
工地上，一群人正指挥着工人干活。
陆明早就看过图纸了，觉得这活儿干得行，是几个方案里最好的一个。
进度他也满意。只要后面不出岔子，明年海州就能躲过洪水了。
“千户长，吃饭了。”一个管工程质量的官员走过来喊他。
这些从京城出来的人，自打离开那天起，其实就不算大乾的官了。
他们的粮饷和开销，全是陆明一个人掏腰包。
说白了，现在就是陆明的人了。
军队改完以后，陆明就在琢磨，其他部门也得跟着改改。
像原来的工部官员，他打算整个改组成“工程部”。
把原来管事的和工匠都拢到这个新衙门里，重新定规矩发好处。
最后按本事评级，给大伙儿最好的待遇。
“不用给我单做，就那大锅菜，给我盛一大碗就行。”陆明不在乎这个。
听说自家老大要吃大锅饭，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愣住了。
虽说工匠们的伙食现在不算差，可千户长什么身份？他们怕他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