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贪局办公大楼的走廊里。
两位身穿制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男人迈着大步走过。
他们径直来到局长办公室门前，为首一位手拿公文包的年轻科员敲了敲门。
“咚咚咚！”
两重一轻。
“请进！”
孙祥军放下手中的案卷，抬头看向门口。
门被轻轻推开，督察组蒋经武带着秘书走了进来。
“孙局，打扰了。”
蒋经武带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他没等孙祥军招呼，便径直走到靠窗的沙发前坐下。
孙祥军连忙泡了杯热茶递过去。
“蒋处今天过来，是有督查任务？”
他在对面沙发坐下，身体微微前倾，摆出一副认真倾听的姿态。
蒋经武接过茶，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
半晌才徐徐才开口。“我这次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受省委督查组委托，过来了解下两件事：莲花小区拆迁户集体上访案的后续处理，还有宏达地产涉嫌经济问题的调查进度。”
孙祥军心里“咯噔”一下，大概猜到了他的来意。
所谓“了解进度”，不过是个幌子。
孙祥军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语气却透着几分谨慎。
“蒋处放心，这两起案子我们都按法定程序推进，每一份证据、每一次问询都有记录，绝对经得起核查。”
“程序是底线，不能破，但分寸也得拿捏好。”
他的声音压得低了些，像是怕被外人听见。
“宏达地产是咱们江南省的重点招商企业，去年光税收就占了民营企业的三成，要是调查动静太大，传出去让其他企业寒了心，后续招商引资工作可就难办了。”
这话里的暗示再明显不过。
得给宏达地产“松松绑”，别查得太死。
孙祥军端起自己的茶杯，抿了一口热茶，借着热气掩去眼底的神色，点头应道：“您提醒得是，我们后续会调整方式，尽量不影响企业正常运营，不搞扩大化调查。”
“那就好，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蒋经武露出会心的笑容。
“那行，没什么事，我们先告辞了。”
“蒋处，别急着走，晚上我做东，给蒋处接风洗尘！”孙祥军客套了一番。
“免了！”蒋经过挥了挥手。
等蒋经武和王秘书离开，办公室的门刚关上，孙祥军脸上的笑容就瞬间敛去。
他抓起桌上的内部电话，手指在按键上敲得飞快，接通的瞬间，语气里没了半分客套：“姚冰，马上到我办公室来。”
没几分钟，姚冰就出现在门口。“孙局，您找我？”
她穿着一身制式衬衫，西裤勾勒出笔直的腿型，胸前的纽扣扣到第二颗，却还是掩不住饱满的轮廓。
“督查组的意思你应该猜到了。”孙祥军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表面上放缓对宏达地产的调查节奏，别让蒋经武抓到把柄，但暗地里必须加快证据链梳理，尤其是路超群和王文旭的关联证据。”
他顿了顿，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让丁木去对接市公安局的刘文武，避开蒋经武的视线，务必把路超群近五年的私人银行流水调出来，包括他老婆杨岚的账户，这事拖不得。”
姚冰点了点头，眼神里没有丝毫犹豫：“我这就去找丁木。”
此时的丁木，正在档案室整理宏达地产近些年的投标档案。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衬得他一米八的身形愈发挺拔，棱角分明的侧脸在光影里显得格外硬朗。
丁木抬手揉了揉眉心，刚要低头继续梳理资料，就听见走廊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黑色高跟鞋踩在地板上，节奏沉稳有力，不疾不徐，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尖上。
他抬头望去，姚冰正从门口走进来，脊背挺得笔直，藏蓝色西裤包裹着的双腿迈步时线条利落，没有多余的动作，连带着衬衫下微微晃动的饱满轮廓，更添了几分魅惑。
“姚姐！”丁木恭恭敬敬的行礼。
姚冰摆了摆手，“丁木，咱们的行动缓一缓！”
“啊！为什么？”
丁木感到百般不理解，现在好不容易取得了突破，难道就这么放弃？
“别问太多，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姚冰的语气依然是冷若冰霜。
“这样，你去对接刑侦大队的刘队长，将重点放在路超群和他老婆的银行账户上。”
听到姚冰的安排，丁木立即心如明镜。
这是遇到阻力了，说不定就来自背后的保护伞。
“姚组放心，我保证办妥，绝不耽误事。”
与此同时，住建局附近的“左岸咖啡馆”里，靠窗的卡座被窗帘挡得严严实实。
张奕坐在郝静曼对面，桌上放着一个牛皮纸信封，鼓鼓囊囊的，隐约能看到里面红通通的钞票边缘。
他穿着一件深青色行政夹克，领口敞开着，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里，带着几分精明。
“郝姐，咱们认识也有五六年了，我就不绕弯子了。”
张奕端起面前的拿铁，抿了一口，咖啡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表情。
“你帮我做件事，这里面的钱都是你的。”说着拍了拍牛皮纸信封。
“什么事？”
郝静曼一脸警惕的打量着张奕，她知道这钱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说不定就能让自己万劫不复。
“帮忙指证丁木，就说他去年在宏达地产项目审批时，收过王文旭给的五万块好处费，还拿了一套精装房的折扣券。”
听到“指证丁木”四个字，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
“张局，这……这不行啊，丁木没做过这事，而且我之前已经反水了卢生，现在再诬陷他，要是被查出来……”
他知道丁木这个人干净的不能再干净，自己这是栽赃陷害。
后果的严重性，她再清楚不过。
“被查出来？”张奕打断她，语气里带着几分威胁，“郝姐，你现在还有得选吗？”
“你出卖了卢生，你猜他会放过你？他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这……”
郝静曼明显感到了害怕，卢生的手段她实在是太清楚了。
如果落到他的手上，自己恐怕要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