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阳光透过瀚海市商业银行大厅的落地窗，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丁木和林晚晴并肩站在 VIP柜台前。
他们奉命前来调取陆超群夫妇的账户流水。
前台的柜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梳着整齐的头发，职业装勾勒出清秀的轮廓，脸上露出几分难色。
“抱歉两位，客户的账户流水属于核心保密信息，没有相关授权，我们没办法调取。”
丁木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反贪局工作证和相关证件，放在台面上，声音沉稳。
“我们是市反贪局办案组人员，正在调查住建局主任路超群涉嫌经济腐败一案，路超群及其妻子杨岚的账户流水，属于案件关键证据，需要银行配合调取。”
姑娘接过证件和通知书，仔细看了两遍，立马变得紧张起来。
她朝两人恭敬的鞠了一躬。
“请您们稍等，我立刻向经理汇报。”
没过两分钟，一个穿着深灰色西装、系着条纹领带的中年男人快步走来，老远就伸出手，脸上挂着标准的职业微笑。
“两位同志，实在抱歉让你们久等了，我是大堂经理周远，我们银行一定全力配合你们的调查工作。”
他一边说着，一边引着两人往二楼的会议室走。
进了会议室，周远忙着泡茶，嘴里不停念叨。
“反贪局的工作辛苦，你们先喝茶，我去给你们调资料。”
丁木端着茶杯，目光扫过周远略显紧绷的侧脸，心里隐隐有了一丝预感。
周远刚走出会议室，脸色立马变得凝重起来。
他快步走到走廊尽头的安全通道，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颤抖着摁着电话号码。
电话刚接通，他就急声道：“路主任，不好了！反贪局的人来银行了，要调取您和嫂子的账户流水，说是查经济腐败！”
电话那头的路超群，声音瞬间拔高，“你说什么？你确定是反贪局的人？”
路超群变得高度紧张，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无异于是晴天霹雳。
他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因为张奕通知他的是，督察组已经介入，反贪局不会调查此事。
周远笃定的回答：“千真万确，他们还亮证件了。”
“路主任，现在怎么办？要是真调出来，之前的那些转账记录……”
“废话！当然是不能让他们调出来！”路超群的声音带着狠戾，“你赶紧让人把我和杨岚近一年的流水全删了，尤其是跟瀚海通达商贸、宏达地产有关的转账记录，一点痕迹都不能留！”
周远心里一紧，删除客户账户流水是违规操作，可他不敢违抗路超群。
之前路超群帮他儿子安排了银行正式编制，还私下给过他不少好处。
要是路超群倒了，他也没好果子吃。
“明白，路主任，我这就去办，保证不会出问题。”
十分钟后，周远才重新走进会议室，脸上带着歉意，身后跟着的工作人员手里拿着一张空白的打印纸，脸色有些不自然。
“两位同志，实在不好意思。”
周远搓着手，语气带着几分无奈。
“刚才我去技术部催的时候才知道，上周银行系统升级出了点故障，维修的时候不小心把部分客户的历史流水数据弄丢了。”
“路主任和杨岚女士的账户流水刚好就在里面，现在怎么都调不出来，技术部说恢复的可能性很小。”
“什么？”林晚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会这么巧？我们刚要调取，就说系统故障丢数据了？上周故障，怎么之前没人说？查其他账户的时候怎么没丢？”
周远连忙上前打圆场。
“这真是巧合！我们也是刚发现部分数据丢失，还没来得及通知客户。
“主要是路主任的账户平时交易不频繁，没被及时发现，要是早知道，我们肯定提前备案了。”
丁木没接话，起身走到工作人员身边，接过空白打印纸看了眼，又让对方打开银行内部的账户查询系统。
屏幕上，路超群和杨岚的账户信息停留在开户状态，交易记录一栏显示“无数据”，连最基础的存取款记录都没有。
他皱紧眉头，转头看向周远，语气冷了几分。
“周经理，银行客户的账户数据受法律保护，擅自删除的话可是违法行为，反贪局后续会派技术人员来核验系统日志，要是查出有人为操作的痕迹，银行和相关责任人都要承担法律责任。”
周远的额头瞬间冒出冷汗，连忙摆手。
“丁同志您放心，我们绝对不会知法犯法！真的是系统故障，我们已经联系第三方技术公司帮忙恢复了，要是有进展，我第一时间通知您。”
他说着，眼神却不自觉地躲闪，不敢跟丁木对视。
丁木心里清楚，数据没了，再纠缠下去也没用。
关键是现在他们拿不出什么证据是银行在搞鬼。
他没再多说，起身拉着林晚晴往会议室门外走。
出了银行大门，林晚晴叹了一口气，表情沮丧。
“哎，没想到咱们竟然白跑一趟。”
丁木拉，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放得温和。
“也不算完全白跑！”
“怎么说？”林晚晴一脸好奇的望着丁木。
“要是心里没鬼，何必在我们调取流水的时候，就出现“系统故障”呢？这叫欲盖弥彰，反而坐实了他们有问题。”
林晚晴抬起头，撞进丁木沉静的眼眸里。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们手头没证据啊。”
丁木停下脚步，伸手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
“查案最忌急躁，对方越是想掩盖，越容易露出破绽。银行账目虽然可以删除，咱们还有其他线索可查。”
林晚晴的脸颊瞬间泛起红晕，连忙低下头。“丁哥，还是你想得周到。”
就在这时，丁木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显示着“顾文学”三个字。
丁木心里咯噔一下。
顾文学是莲花小区最早站出来反映拆迁问题的居民，之前还主动提供了路兵威胁居民的证词。
他怎么突然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