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井下的黑暗，浓稠得像是被搅拌机反复碾压过的墨汁，还蛮横地兑进了一整桶发酸的工业废料与过期三周的榴莲——没错，就是梁凡脑海里那缕既救命又要命的“榴莲味”的终极源头。这味道顺着鼻腔往肺里钻，刺激得他鼻腔发酸，连带着喉咙都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感。
他像只刚从油桶里捞出来的笨拙壁虎，四肢并用抠着井壁往下出溜。井壁冰冷得能透过作战服往骨头缝里钻，表面还覆盖着一层滑腻的苔藓，稍不留意指尖就会打滑。每往下挪一寸，那股“榴莲味”就更浓一分，混杂着潮湿的霉味，简直要把他的嗅觉神经腌入味。
“林梓这龟孙，绝对是记恨我上次骂他大爷没给够面子！”梁凡在心里疯狂吐槽，试图用喋喋不休的内心戏驱散那几乎要凝固的恐惧，“这叫什么破任务？让我一个连新手村任务都没刷明白的菜鸟，单刷副本小 BOSS？就给一把破‘钉枪’打发叫花子呢？装备耐久度掉了算谁的？等下救出来的胖子，能分我点经验值升级不？”
手腕上的能量屏蔽腕带散发出微弱的凉意，是此刻唯一能让他稍微安心的东西。可越往下，下方传来的能量波动就越清晰——那是一种低沉的、仿佛巨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搏动的嗡鸣，每一次震动都顺着井壁传到他的四肢百骸，再混合着老于那丝痛苦悸动的“榴莲味”，搅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疼得像是被人用钝器反复敲打着。
不知往下爬了多久，脚底终于传来脚踏实地的触感。梁凡腿肚子一软，差点直接瘫坐在地上，他扶着井壁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稳住身形。眼前是一条狭窄的甬道，看起来像是人工开凿后又被废弃了几十年，墙壁上覆盖着某种诡异的真菌，散发着微弱的磷光，勉强能照亮前方两三米的路，属于典型的“聊胜于无”式照明。空气里的霉味和能量腥气交织在一起，浓得几乎能掐出水来，每呼吸一口都像是在吞咽细小的霉菌孢子，呛得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榴莲味”更浓了，方向也变得格外明确，就从甬道深处飘来。梁凡握紧了手里那把沉甸甸的“高周波能量瓦解器”——这名字听着酷炫得能原地起飞，实际造型却傻得冒泡，活脱脱一个冒着蓝光的大号钉子枪，握在手里还硌得手掌生疼。他弓着腰，尽量放轻脚步，像个偷鸡摸狗的小偷似的，小心翼翼地往前摸去。
甬道蜿蜒向下，地势越来越深，温度也逐渐降低。除了自己的心跳声和粗重的呼吸声，梁凡还能听到远处传来一种规律的、像是大型泵机在水下运行的沉闷声响，“轰隆——轰隆——”，每一次响动都让地面微微震动。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除了泵机声，还有隐约的、仿佛金属在砂纸上来回摩擦的细微噪音，断断续续地顺着甬道飘过来。
梁凡猛地停下脚步，屏住呼吸，耳朵竖得像雷达一样仔细倾听。不是错觉！那摩擦声虽然轻微，却在一点点靠近，而且听声音……不止一个！
“我靠！”梁凡头皮瞬间炸开，后背的汗毛根根倒竖，“林梓那个乌鸦嘴！还真有守卫！”
他手忙脚乱地想找地方躲藏，可这甬道光秃秃的，墙壁光滑得连个凹陷都没有，更别说岔路口了。眼看那摩擦声越来越近，他甚至能听到一种极其细微的、仿佛蚊子放大一百倍后的振翅嗡嗡声，心里的恐慌像潮水般往上涌。
情急之下，梁凡几乎是本能地往墙壁上一贴，全身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同时全力催动手腕上的能量屏蔽腕带。淡蓝色的微光在腕带表面一闪而过，他还拼命收敛自身所有的能量波动，在心里疯狂默念：“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我就是一块长了点蘑菇的破石头！别过来别过来！”
几秒钟后，两个“东西”从甬道拐角处“滑”了过来。
那根本不是人类保安！而是两个大约半人高的机器人！它们有着细长的金属节肢，关节处还泛着冷硬的银光，身体像个密封的圆筒，表面布满了细小的传感器。最吓人的是它们的“头部”——一个不断旋转的、散发着猩红光芒的复眼传感器，红光扫过之处，仿佛连空气都要被灼穿。复眼下方是一个类似焊枪般的尖锐探头，此刻正发出低沉的嗡嗡声，显然随时都能喷出高温火焰或者能量束。
更诡异的是它们的移动方式——根本不是正常行走，而是用节肢末端的吸盘吸附着墙壁和天花板，灵活得如同两只巨型金属蜘蛛，爬过的地方还会留下淡淡的金属划痕，发出“滋滋”的刺耳声响。
梁凡的血液都快冻住了！这玩意儿虽然看起来比上次遇到的人形兵器简陋点，但架不住数量多啊！而且看那探头的架势，绝对不是用来友好问候的，要是被戳一下，自己怕是要直接变成马蜂窝！
两只蜘蛛机器人复眼的红光缓缓扫过梁凡所在的墙壁区域。梁凡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连呼吸都不敢大声，能量屏蔽腕带传来的凉意似乎都在跟着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失效。
红光在他贴附的区域停留了微不可查的一瞬。梁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连指尖都在微微发抖——难道被发现了？
可几秒钟后，红光缓缓移开，机器人似乎没察觉到异常，继续沿着甬道巡逻而去，节肢摩擦墙壁的声响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前方的拐角处。
直到那声音彻底听不见，梁凡才猛地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作战服，贴在身上又冷又黏。他揉了揉发软的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还在疯狂跳动，久久无法平静。
“妈的……张教授这老小子是从哪个科幻片场跑出来的？家里是开机器人公司的吧？”梁凡惊魂未定地吐槽，“这安保措施也太超标了！幸好林梓给的破烂还有点用，不然今天就得交代在这儿了……”
经此一吓，梁凡更加小心，几乎是挪一步看三步，充分发扬了肥宅专属的潜行精髓——慢、稳、怂。每走一段路，他都会停下来仔细听周围的动静，确认没有危险后才敢继续前进，生怕再遇到刚才那样的“惊喜”。
又前进了大约十分钟，甬道开始变得宽敞，墙壁上的磷光真菌也越发茂密，光芒比之前亮了不少，能清晰地看到前方的路。那低沉的搏动声和“榴莲味”已经强烈到仿佛就在隔壁，每一次能量波动都能清晰地感受到，震得他胸腔发闷。
终于，梁凡来到了一个相对开阔的空间。这里像是一个废弃的旧泵站，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机油的味道，地面上散落着不少破旧的零件和碎石。空间中间是一个巨大的、早已停止工作的金属泵体，表面布满了厚厚的铁锈，看起来至少有几十年的历史。泵体周围连接着各种粗细不一的管道，有些管道已经断裂，露出里面发黑的内壁，显然这地方已经被废弃很久了。
而那低沉的搏动声和幽蓝光芒的来源，就在泵站后方的一个巨大管道接口后面！
梁凡蹑手蹑脚地绕到泵体后面，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他贴着冰冷的管道，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朝着管道接口后面望去——
只见管道接口后面，被人为地扩建出了一个不大的密室，大约只有十几平米。密室中央，矗立着一个大约一人高的设备，看起来像是老旧的变压器，但外壳是某种半透明的特殊材料，能清晰地看到内部充满了汹涌澎湃的幽蓝色能量液，能量液在里面翻滚着，像是沸腾的开水。无数粗大的能量导管从设备顶端和四周延伸出去，没入墙壁和地下，导管表面还闪烁着微弱的蓝光，显然这就是供应整个“汲神之阵”的南侧能量节点之一！
设备内部的核心，是一块不断旋转、剧烈闪烁着的深蓝陨石碎片，大约有篮球大小。它每一次搏动，都会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同时那股浓郁的“榴莲味”也会随之加重，刺激得梁凡忍不住皱紧眉头。
“就是它了！”梁凡心中一喜，终于找到目标了！可喜悦还没持续两秒，他的心情就沉了下去——这节点设备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外面还有一层淡蓝色的能量护盾在微微闪烁，看起来就坚不可摧。更要命的是，在节点设备旁边，竟然还趴着一只更大的金属蜘蛛！
这只蜘蛛比刚才遇到的那两只足足大了两倍，身体像个小型圆桌，金属节肢更加粗壮，表面还覆盖着一层类似装甲的东西，闪烁着冷硬的光泽。它的复眼是深紫色的，此刻虽然闭着，但能感觉到里面蕴藏的危险。探头也比之前的大了一圈，尖端闪烁着寒光，一看就锋利无比。此刻它似乎处于低功耗待机状态，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但那庞大的体型和冰冷的金属质感，都在无声地宣告着“不好惹”三个字。
“这怎么搞？！”梁凡傻眼了，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直接冲过去？怕是还没靠近就被那大蜘蛛戳成筛子；用能量瓦解器远程攻击？林梓压根没说这玩意儿有狙击模式，而且能不能打穿能量护盾还是个问题；绕过去？这密室就这么大，根本没地方绕！
他缩回脑袋，背靠着冰冷的管道，急得直挠头，手心都冒出了汗。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梓和孙洢那边说不定已经动手了，自己这边却卡在了最后一步，要是因为自己耽误了时间，老于出了什么事，他这辈子都得活在愧疚里。
就在这时，手腕上的通讯器传来极其轻微的、断断续续的电流杂音，“滋滋——滋滋——”，然后是林梓压得极低的声音，显然信号受到了严重干扰：“……各点……汇报……进度……梁凡……你那边……怎么样？”
“我……我这边有个大蜘蛛！比之前的大两倍！节点还有能量护盾！根本过不去！”梁凡也压低声音，语速快得像机关枪，差点破音，生怕被那只蜘蛛机器人听到。
“……干扰……太强……听不清……你自行……判断……搞点……动静……吸引……注意力……”林梓的声音断断续续，最后几个字几乎被杂音完全淹没，只剩下模糊的音节。
通讯彻底中断了，耳边只剩下“滋滋”的电流声。
自行判断？搞点动静吸引注意力？梁凡欲哭无泪，这算什么狗屁指示？！让他去给蜘蛛机器人跳极乐净土吗？还是唱首歌给它听？
他看着手里那把傻大黑粗的能量瓦解器，又看了看密室里那只庞大的蜘蛛守卫，一个极其冒险、极其不靠谱，但似乎是唯一可行的念头，在脑海里慢慢冒了出来。
“死就死吧！反正也没别的办法了！”梁凡一咬牙，脸上露出一股豁出去的悲壮，“胖子，为了你，凡哥我今天就当一回人形自走炮灰！要是我挂了，你记得每年给我烧两箱肥宅快乐水！”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然后猛地从藏身处探出身子，举起能量瓦解器。他没有瞄准节点核心，也没有瞄准那只蜘蛛机器人，而是对准了密室另一侧空无一物的墙壁！
然后，他狠狠扣动了扳机！
“咻——嗤！”
一道并不算耀眼的蓝色能量束从瓦解器顶端射出，带着轻微的破空声，精准地打在墙壁上。能量束接触墙壁的瞬间，发出“嗤”的一声，墙壁上瞬间熔蚀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小坑，还冒出了淡淡的白烟，同时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在安静的密室里格外清晰。
几乎在同一时间，那只处于待机状态的大蜘蛛猛地“醒”了过来！深紫色的复眼瞬间睁开，散发出冰冷的光芒，精准地锁定了能量束射来的方向——也就是梁凡刚才藏身的大致区域！它发出一声尖锐的电子嘶鸣，“滋——！”，声音刺耳得像是指甲划过玻璃，庞大的身躯猛地弹起，带着惊人的速度朝着梁凡藏身的方向扑了过去！节肢划过地面，发出“滋滋”的金属摩擦声，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就是现在！
梁凡在扣动扳机的瞬间，就已经凭借着这几天被林梓魔鬼训练虐出来的、超越他体型极限的敏捷（虽然在别人看来还是很笨拙），一个懒驴打滚，朝着相反方向——也就是节点设备的侧后方滚了过去！
他滚得又快又急，身上沾了不少碎石和灰尘，后背还撞到了一根管道，疼得他龇牙咧嘴，但他不敢有丝毫停顿，生怕被蜘蛛机器人追上。
大蜘蛛的注意力完全被刚才的能量射击吸引，径直扑到了梁凡刚才躲藏的管道位置。它尖锐的探头狠狠扎进管道里，发出“刺啦——”的刺耳金属摩擦声，管道表面瞬间被扎出一个大洞，铁锈和碎片飞溅。
而梁凡，已经连滚带爬地冲到了节点设备旁边！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能量护盾散发出的灼热感，皮肤都被烤得微微发烫，那股“榴莲味”浓得几乎要把他熏晕过去。
他没有丝毫犹豫，举起能量瓦解器，看也不看，对着那层闪烁的能量护盾，再次狠狠扣动扳机！
“咻——嘭！”
能量束精准地打在能量护盾上，瞬间爆开一团刺眼的蓝光！护盾剧烈闪烁起来，表面泛起层层涟漪，同时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嗡鸣”声，像是随时都会破碎。让梁凡惊喜的是，护盾上竟然真的被撕开了一个短暂的缺口，虽然只有巴掌大小，而且还在快速闭合，但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但与此同时，那只大蜘蛛也发现自己扑空了，还看到有人在攻击节点设备，顿时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它发出一声更加愤怒的电子嘶鸣，声音比刚才尖锐了好几倍，然后猛地调转方向，再次朝着梁凡扑来！这一次，它的速度比刚才更快，节肢在地面上划出深深的痕迹，带起一阵腥风！
梁凡甚至能闻到它金属节肢上散发出的机油味，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压迫感，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了他！
他来不及多想，几乎是凭着本能，将能量瓦解器那长长的、尖锐的发射口，顺着护盾正在闭合的缺口，狠狠朝着里面那搏动着的核心碎片捅了过去！
“给——我——中！！！”
梁凡大吼一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手臂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连脸都憋得通红！
“锵！！！”
瓦解器的尖端重重撞在核心碎片的外壳上，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交击声！可碎片外壳比想象中坚硬得多，尖端竟然没有立刻钉进去，只是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凹痕！
而身后，蜘蛛机器人那冰冷的、闪烁着能量光芒的尖锐探头，已经快要触及他的后心！距离近得他都能感受到探头散发出的高温，皮肤都在微微刺痛！
绝望瞬间攫住了梁凡！难道自己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梁凡体内那团一直沉寂着的“深蓝”能量，似乎感受到了极致的死亡威胁和主人强烈的意志，以前所未有的方式轰然爆发！这一次，能量没有外放，而是如同奔腾的洪水般，疯狂地涌向他握着瓦解器的双臂！
他的手臂皮肤下，血管瞬间亮起清晰的幽蓝光芒，像是有无数条蓝色的小蛇在皮肤下游走！一股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力量涌入瓦解器，瓦解器顶端的蓝光瞬间变得耀眼起来，甚至有些刺眼！
“噗嗤——！！！”
一声沉闷的、仿佛扎破了充满液体的囊泡的声响传来！
能量瓦解器的尖端，终于突破了核心碎片的外壳阻碍，狠狠地、彻底地钉入了那块搏动着的深蓝碎片核心！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那只大蜘蛛机器人的尖锐探头，在离梁凡后背只有几厘米的地方，猛地停住，一动不动，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紧接着——
“嗡————————！！！！！！！”
被钉穿的碎片核心，如同垂死的巨兽，发出了最后一声惊天动地的哀鸣！无法形容的恐怖能量冲击波，以节点设备为中心，猛地爆发开来！蓝色的能量波纹如同海啸般朝着四周扩散，所过之处，地面剧烈震动，墙壁上的碎石簌簌落下，管道被震得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梁凡首当其冲，被这股能量冲击波狠狠撞上。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辆飞驰的高速列车迎面撞上，整个人瞬间被抛飞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狠狠砸在后面的墙壁上。“嘭”的一声闷响，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震碎了，眼前一黑，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哇地喷出一口鲜血，手中的瓦解器也脱手飞出，掉在地上滑出去老远。
那只巨大的蜘蛛机器人，在这股纯粹暴烈的能量冲击下，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捏碎的玩具，瞬间解体，金属碎片和零件四处飞溅，最后变成一堆冒着黑烟的废铁，散落在地上。
整个密室剧烈摇晃起来，头顶的石块和灰尘不断落下，像是随时都会坍塌。节点设备发出刺眼的、不稳定的光芒，内部传来可怕的“咔嚓咔嚓”碎裂声，那汹涌的能量液开始疯狂泄露，落在地上发出“嗤嗤”的声响，迅速蒸发成白色的雾气，弥漫在整个空间里。
“成……成功了……”梁凡瘫在墙角，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每动一下都疼得钻心，五脏六腑都在疯狂抗议，但嘴角却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带着血迹的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几乎在同一时间，他感觉到另外两个方向，也传来了隐约的、更加沉闷和剧烈的能量轰鸣！地面的震动变得更加剧烈，显然，林梓和孙洢也得手了，或者说，被这连锁反应波及了！
整个地下空间，仿佛一头被惊扰的远古巨兽，发出了痛苦的咆哮，每一寸土地都在颤抖，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崩塌！
“警报！警报！能量节点α、β、γ序列失控！矩阵稳定性急剧下降！‘汲神之阵’即将崩溃！重复！‘汲神之阵’即将崩溃！”一个冰冷的电子合成音不知从何处响起，毫无感情的声音回荡在开始崩塌的甬道中，更添了几分绝望。
梁凡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心脏猛地一沉。
阵……阵法要崩溃了？林梓说过，阵法崩溃时，祭品会首当其冲受到冲击！
老于！！！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想去核心区看看老于的情况，可身体的伤势和脱力让他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异常困难，刚撑起一点身子，就再次摔倒在地，重重地砸在地上，疼得他眼前发黑。
完了……自己还是……害死老于了吗？
前所未有的恐慌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间淹没了梁凡。他躺在地上，看着头顶不断落下的碎石，耳边是刺耳的警报声和崩塌声，心里一片冰凉，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