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凡踏进林梓那栋号称“智能生态别墅”的建筑时，只觉得自己不是回了临时住处，而是被扔进了一座用钞票和科技堆砌的“镀金监狱”。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映得他疲惫的影子都发虚；智能灯光跟着人体感应亮起，惨白的光线铺满整个客厅，连沙发缝隙里的灰尘都无所遁形——偏偏这沙发看着柔软，坐上去却硬得像块裹了绒布的石板，硌得他后背发疼。
他几乎是“啪”地一声把自己摔进沙发里，四肢摊开像一滩融化的雪糕，连抬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脑袋里像是塞进了一整个摇滚乐队，电吉他的嘶吼、架子鼓的狂敲混着主唱破音的尖叫在颅腔里炸开，太阳穴突突地跳，每跳一下都牵扯着后颈的神经，疼得他眼睛都快睁不开。更要命的是精神力透支带来的眩晕感，眼前的水晶吊灯明明没动，却在他视野里晃成了一团模糊的光，连呼吸都带着点反胃的酸意。
“啧，瞧你这怂样，跟被人抽了筋似的。”
林梓的声音从吧台那边飘过来，带着惯有的漫不经心。梁凡艰难地掀了掀眼皮，看见对方正给自己倒一杯深紫色的液体——那玩意儿梁凡私下里叫“巫婆汤”，上次不小心尝了一口，又苦又涩，还带着股铁锈味，据林梓说是什么“能量补充剂”，梁凡觉得倒不如叫“味觉折磨剂”。
孙洢就坐在梁凡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脸色比平时苍白了不少，连唇色都淡了几分。她婉拒了机器人管家递来的热茶——那机器人长得圆滚滚的，声音甜得发腻，此刻正委屈地站在一旁，头顶的指示灯闪着微弱的蓝光。孙洢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羊脂玉瓶，玉瓶小巧玲珑，瓶身上刻着细密的云纹，她拧开瓶盖时，一股清冽的香气飘了出来，像是松针混着蜂蜜的味道，瞬间压下了客厅里若有若无的科技冷味。她倒出一粒乳白色的药丸，指尖轻轻一捻，药丸便滑进嘴里，随后闭上眼睛，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眉头微蹙，指尖偶尔会无意识地掐出一个奇怪的诀印，显然是在调息恢复。
梁凡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也有点过意不去——昨天他那记无差别精神冲击，孙洢肯定也被波及了，再加上维持“溯光镜”消耗不小，她现在估计也不好受。
“刚才那波 AOE（范围攻击），”林梓晃了晃手里的“巫婆汤”，液体里的气泡慢悠悠地往上冒，“虽然糙得像村口二哈拆家，全靠蛮力瞎轰，但能量强度勉强够及格线。看来你这‘蓝条’长度还行，就是操控精度……”他故意顿了顿，斜睨了梁凡一眼，“惨得我都不忍心说，跟没断奶的孩子拿筷子似的，想夹菜结果把盘子都掀了，得往死里练。”
梁凡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微弱的“哼”，听起来像只没力气的小猪。他想抬手指责林梓说话太毒，结果胳膊软得像煮烂的面条，刚抬到一半就“啪”地一声砸回沙发上，溅起一点灰尘。
“从明天开始，”林梓放下杯子，手指打了个响指，“咔嗒”一声轻响，客厅东侧的一面墙突然无声地滑开，露出后面一个宽敞的房间。梁凡好奇地看过去，瞬间被里面的景象惊呆了——房间里摆满了各种他叫不出名字的高科技设备，悬浮在空中的能量环散发着淡蓝色的光芒，墙面是可触控的全息投影板，上面滚动着复杂的公式和图谱，地上还有几条发光的训练轨迹线，像科幻电影里的场景。
“你的训练场转移到这里。”林梓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上午理论课，教材是《能量基础概论与精细操控入门》，还有我给你整理的全息资料；下午实战课，内容包括但不限于：移动指定重量的物体、在能量冲击下保持冥想、以及最重要的——如何在你那贫瘠的脑瓜里构建‘精神屏障’，防止下次再把自己震成傻子。”
梁凡看着那间堪比未来实验室的房间，感觉自己的未来一片灰暗，像是被扔进了一个无底的训练大坑。他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哪是训练，这分明是渡劫！
“那我呢？”孙洢这时睁开了眼睛，气息比刚才平稳了不少，脸色也恢复了一点血色。她看向林梓，语气认真，“关于‘幽蛰’甲壳，我需要回家族藏书阁查阅一些孤本资料，可能需要一两天时间。”
“没问题。”林梓点点头，手指敲了敲吧台边缘，“保持联系，有发现随时通知我们。顺便，也查查有没有关于‘饲秽之阵’更详细的记载，特别是如何大规模侦测类似能量波动的方法——上次咱们找到的那个阵眼，说不定只是冰山一角。”
孙洢应了一声，又看了一眼瘫在沙发上的梁凡，眼神有点复杂，像是想说什么，又有点犹豫。梁凡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结果扯到了脸上的肌肉，疼得他龇牙咧嘴。孙洢最终只是轻轻颔首，起身告辞。机器人管家立刻“嗡嗡”地跟了上去，殷勤地为她引路，还不忘回头看了梁凡一眼，像是在同情他。
接下来的两天，梁凡彻底体验到了什么叫“地狱式特训”，用他的话说就是“每天都在崩溃边缘反复横跳”。
理论课枯燥得能让人原地睡着，林梓的教学方式简单粗暴到令人发指——他直接把一堆全息资料和能量模型扔给梁凡，让他自己“感悟”，美其名曰“培养能量直觉”。那些资料里的公式和图谱，在梁凡看来就像一群绕着屏幕飞的小虫子，看得他眼晕。有一次，梁凡指着全息投影里的一个能量节点，小心翼翼地问：“林哥，这个节点怎么判断它的稳定性啊？我看它忽明忽暗的，像快没电的灯泡。”
林梓当时正靠在椅子上玩手机，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家微波炉热饭的时候，会用脸贴上去感受火候吗？用点心行不行？这节点的波动频率都快成正弦曲线了，明显是能量输入不稳定，你连这都看不出来，还好意思说自己有‘深蓝’体质？”
梁凡被怼得哑口无言，只能默默地转过头，继续跟那些“小虫子”搏斗，心里把林梓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当然，只敢在心里。
实战课更是灾难现场，每天都在上演“梁凡的翻车日常”。
第一天下午的实战课，内容是移动物体。林梓给梁凡指定的目标是一个普通的玻璃杯，放在桌子上，要求梁凡用能量推动它，沿着桌子边缘移动一圈，不能掉下来。
梁凡信心满满地坐在桌子对面，盯着那个玻璃杯，心里默念：“小杯子，听话，动一动。”他集中精神，努力调动体内的“深蓝”能量，试图让能量顺着视线流到杯子上。
结果，他盯着杯子看了半小时，眼睛都快成斗鸡眼了，杯子纹丝不动，连个残影都没有。梁凡的眼睛酸得直流眼泪，心里的火气也上来了——不就是个破杯子吗？跟我作对是吧！
他一生气，下意识地挥了挥手，体内的能量猛地一冲，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奔了出去。结果杯子没动，旁边架子上一个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青花瓷瓶“咔擦”一声，裂开了几条缝，瓶身上的花纹都跟着变了形。
梁凡：“……”
林梓当时就站在旁边，脸色瞬间从白变黑，跟翻书似的，嘴角抽搐着说：“梁凡，你知道这个花瓶多少钱吗？五万！够你洗三个月盘子抵债了！”
梁凡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心里把那个花瓶骂了一顿：谁让你放那么近的，活该！
第二天的实战课是“在能量冲击下保持冥想”。林梓会释放出极其微弱的能量波动，像轻微的电流一样窜过梁凡的皮肤，让他汗毛竖起来，要求他保持内心平静，不受干扰。
梁凡坐在垫子上，闭上眼睛，心里默念：“我是平静的湖面，我是平静的湖面，没有波澜，没有波动……”
结果，林梓的能量波动一过来，他就感觉浑身发痒，像有小虫子在爬，脑子里瞬间就乱了。一会儿想起早上吃的红烧肉，肥而不腻，入口即化；一会儿又想起昨天看的动漫，主角最后打赢了反派；一会儿又担心老于的电话怎么打不通，是不是出了事。
他越想越心烦，忍不住抓了抓头发，结果一紧张，体内的能量又失控了，“砰”的一声，训练室里的仪器瞬间发出“滴滴滴”的警报声，屏幕上的数值疯狂跳动。
林梓赶紧按停仪器，扶着额头叹气：“梁凡，你这不是冥想，是给仪器跳广场舞吧？再这样下去，我的训练室迟早被你拆了！”
最让梁凡崩溃的是“构建精神屏障”。这玩意儿太抽象了，林梓跟他说：“你就想象一个鸡蛋壳，把你的大脑包起来，不让外面的能量进来，也不让里面的能量出去，懂吗？”
梁凡点点头，努力想象鸡蛋壳。结果，他脑子里出现的全是吃的——金黄的煎蛋，溏心的，咬一口会流油；香喷喷的蛋炒饭，里面有火腿丁和青豆；还有刚出炉的蛋挞，外皮酥脆，里面的蛋液甜甜的，冒着热气。
他越想越饿，肚子“咕噜”一声叫，声音在安静的训练室里格外响亮。林梓当时正在喝水，听到声音差点喷出来，扶着桌子笑了半天：“我让你构建精神屏障，不是让你开美食直播！你是饿死鬼投胎吗？”
训练结束后，梁凡狂啃了五人份的营养餐——三大碗米饭，两盘煎牛排，还有一大碗蔬菜沙拉，吃得嘴角沾着酱汁，肚子撑得像个皮球。林梓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调侃：“你这食量跟你的能量消耗倒是成正比，就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你，不给你饭吃呢。”
不过，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梁凡那惊人的食量和快速恢复的体质似乎也是能力的一部分。无论前一天被林梓“虐”得多惨，能量消耗多大，只要睡一觉，再吃掉大量食物，第二天总能满血复活，甚至能感觉到体内那股“深蓝”能量似乎壮大了一丝丝，操控起来也稍微听话了那么一丁点。
至少，他不会动不动就透视到不该看的东西了……大概。有一次他不小心看到林梓的书房，居然没看到里面的东西，只看到一片模糊，梁凡差点感动得哭出来——终于不用再看那些尴尬的画面了！
期间，梁凡还试图用那台老旧的老人机联系老于。他想旁敲侧击一下，问问老于上次拍的照片删了没，顺便试探一下老于知不知道“幽蛰”是什么——虽然他知道可能性几乎为零，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结果，他拨了好几次老于的电话，都提示“暂时无法接通”。梁凡握着老人机，手指摩挲着磨损的按键，心里有点莫名的不安——老于平时很少不接电话的，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第三天下午，梁凡正在训练室里跟一个金属小球较劲。林梓给的任务是用能量推动小球，沿着地上的发光轨迹线滚动一圈，不能偏离轨道。梁凡累得满头大汗，T恤都湿透了，贴在背上难受得要命。
那个金属小球只有拳头大小，看起来很轻，但梁凡用能量推它的时候，它却像焊在地上一样，半天都挪不动一步。好不容易推动了一点，结果能量没控制好，小球“哐当”一声撞在轨道边缘，弹了出去，滚到了墙角。
梁凡叹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正准备去捡小球，训练室的门突然“滑”地一声打开了。林梓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平板，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菜鸟，休息时间到。”林梓晃了晃手里的平板，“来新活儿了。”
梁凡如蒙大赦，立刻撤掉体内那点可怜的能量，瘫坐在垫子上，喘着气问：“又……又去哪抓鬼？我这体力还没恢复呢。”
“不是抓鬼，是去‘鉴宝’。”林梓把平板递到梁凡面前。
梁凡好奇地接过来，低头一看，平板上显示的是圣诺大学校园论坛的交易区界面。一个匿名帖子被顶得很高，标题是“出售奇特古生物标本，有缘者得之”。帖子的内容语焉不详，只说是“家传古物，能量感十足，懂行的来”，标价却高得离谱——十万块。
最吸引梁凡注意的是帖子里的配图。照片拍得不太清晰，像是在昏暗的房间里用手机拍的，但梁凡一眼就认出来了——照片里是一片深黑色的甲壳碎片，边缘锋利，表面有细微的纹路，和他们上次在猫尸里找到的那片几乎一模一样！
“幽蛰甲壳？！”梁凡惊愕地抬起头，声音都有点发颤，“有人……有人公开出售这个？还在咱们学校的论坛上？”
“而且就在学校里。”林梓眯起眼睛，手指点了点帖子里的地址，“地址留的是校外的一家咖啡馆，叫‘转角时光’，联系方式是校内论坛的匿名邮箱。交易时间就在今晚七点。”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是陷阱的可能性高达 90%。”
“那我们还去？！”梁凡瞪大了眼睛，“明知道是陷阱，去了不是送死吗？”
“去，为什么不去？”林梓笑了，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弧度，“对方既然敢出招，咱们不接多没意思。说不定能顺着这根线，摸到点有意思的东西，比如‘饲秽之阵’的其他阵眼，或者背后的人。而且……”
他看向梁凡，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你的‘钥匙’感应，是时候派上点实际用场了。到时候看看能不能分辨出那甲壳的真假，或者……感知一下卖家是什么牛鬼蛇神。”
梁凡顿时感觉压力山大，肩膀都沉了下去——他这“钥匙”还没捂热呢，就要上战场了？万一出错了怎么办？
晚上七点，校外的“转角时光”咖啡馆。
这家咖啡馆的氛围很安静，灯光是暖黄色的，墙壁上挂着一些复古的海报，角落里的音箱放着轻柔的爵士乐，咖啡的香气混着蛋糕的甜香弥漫在空气中。梁凡和林梓坐在靠窗的卡座里，桌子上放着两杯咖啡——林梓居然点了正常的拿铁，而不是他的“巫婆汤”。
梁凡紧张得手心冒汗，手指紧紧捏着咖啡杯的把手，杯子都被他捏得微微发烫。他不停地东张西望，眼神扫过每一个进来的人，生怕错过那个卖甲壳的人。
林梓则显得气定神闲，他慢悠悠地用勺子搅拌着杯里的咖啡，偶尔尝一口，还点评了一句：“没想到这咖啡馆的咖啡还不错，比我之前喝的那些‘巫婆汤’强多了。”
梁凡：“……”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点评咖啡？
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十分钟，卖家还没来。梁凡更紧张了，小声问：“林哥，他会不会不来了？或者知道我们是陷阱，跑了？”
“急什么。”林梓放下勺子，靠在椅背上，“做这种买卖的，都小心得很，迟到十几分钟很正常，是在观察周围有没有危险。”
话音刚落，咖啡馆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黑色宽大帽衫的人走了进来，帽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尖尖的下巴和一点苍白的嘴唇。他（她）的脚步很轻，几乎听不到声音，径直朝着梁凡和林梓的卡座走过来，然后默默地坐在了他们对面。
整个过程中，他（她）一句话都没说，只是从怀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木盒，轻轻推到了桌子中央。木盒是深色的胡桃木做的，上面刻着简单的花纹，看起来有点年头了。
林梓抬了抬下巴，示意梁凡。
梁凡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里的紧张，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个小木盒上。他闭上眼睛，尝试着调动体内的“深蓝”能量，去“感受”木盒里的东西。
起初，他什么也感觉不到，只有咖啡馆里的爵士乐和咖啡香气在耳边、鼻尖萦绕。梁凡有点慌了——难道他的“钥匙”感应失灵了？
他想起林梓教他的方法，努力放空大脑，不去“想”，而是去“接收”。渐渐地，一种微弱的、冰冷的能量波动从木盒里渗透出来，像一条小蛇一样钻进他的感知里。
是幽蛰甲壳！这种能量波动和他上次在猫尸里感受到的几乎一模一样，带着一丝淡淡的腥气，像是海边腐烂的鱼虾味。
但……又有点不同。上次的甲壳碎片虽然能量微弱，但带着一丝“活气”，而这个木盒里的甲壳，能量波动更加“死寂”，仿佛里面的能量已经被消耗殆尽，只剩下一个空壳。
梁凡睁开眼睛，对着林梓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用口型无声地说：“是真的，但……没能量了。”
林梓了然地点点头，看向对面的帽衫人，开口问道：“东西我们要了。怎么交易？”
帽衫人依旧低着头，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木盒下面压着的一张纸条。
林梓拿起纸条，上面用黑色的笔写着一个比特币钱包地址，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有意思。”林梓笑了笑，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操作了几下，“钱已经转过去了，十万块，一分不少。现在，能说说这东西的来历吗？”
帽衫人沉默了几秒，然后，一个经过明显变声器处理的声音响了起来，像是机械在说话，没有任何感情：“东西到手，问题免谈。”
说完，他（她）立刻站起身，压低帽檐，转身就朝着咖啡馆门口快步走去，速度快得像一阵风。
“跟上他！”林梓立刻对梁凡低声道，自己则坐在卡座里没动，手指轻轻敲着桌子，眼神扫过咖啡馆的四周，似乎想看看对方还有没有后手。
梁凡一愣，赶紧起身追了出去。他刚跑出咖啡馆，就看到帽衫人拐进了旁边一条灯光昏暗的小巷。
那条小巷很窄，两边堆着几个绿色的垃圾桶，散发着一股酸臭味，地上有不少积水，倒映着远处霓虹灯的光，显得格外诡异。梁凡来不及多想，也跟着拐进了小巷。
帽衫人走得很快，身影在昏暗的小巷里快速移动，眼看就要消失在巷口。梁凡咬了咬牙，努力调动起体内那点还不熟练的“深蓝”能量，试图增强自己的速度。他感觉双腿微微一热，像是裹了一层暖宝宝，跑起来的时候，风在耳边“呼呼”地吹，速度似乎真的快了一点！
眼看就要追上帽衫人，梁凡伸出手，想抓住对方的帽衫，问问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卖幽蛰甲壳。
就在这时，旁边垃圾桶的阴影里，猛地窜出一个高大的身影！
那个身影穿着黑色的运动服，身材魁梧，肌肉线条在运动服下隐约可见。他二话不说，一拳就朝着梁凡的面门砸来！拳风凌厉，带着“呼呼”的响声，一看就是练家子！
梁凡吓得魂飞魄散，脑子里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就想抱头蹲防！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体内那点“深蓝”能量再次自行反应了！这次不是攻击，而是瞬间强化了他的动态视觉和神经反应！
在梁凡的眼中，那原本迅疾的拳头，速度仿佛突然慢了下来，他能清晰地看到对方拳头的轨迹，甚至能看到对方手腕上的一道疤痕！
躲开！快躲开！
脑子里的念头刚闪过，梁凡的身体已经本能地做出了反应。他猛地向后一仰，双手撑在地上，身体几乎与地面平行，做出了一个极其狼狈但恰到好处的“铁板桥”动作！
拳头带着的风刮得他脸生疼，擦着他的鼻尖挥了过去，砸在了后面的垃圾桶上，“砰”的一声闷响，垃圾桶都被砸得晃动了一下，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偷袭者显然没料到这个看起来胖乎乎、跑得气喘吁吁的家伙能躲开这一拳，愣了一下，眼神里满是惊讶。
梁凡也愣了一下，看着自己撑在地上的手，心里满是不可思议——他居然做到了？刚才那个动作，他以前连想都不敢想！
就这一愣神的功夫，那个帽衫人已经跑到了小巷尽头，身影一闪，消失在了拐角处。
而那个偷袭者反应过来，再次扑了上来，这次他抬起腿，朝着梁凡的胸口踢去！腿风更劲，比刚才的拳头还要凶狠！
梁凡手忙脚乱地想站起来，却因为刚才的“铁板桥”动作，腿有点发软。他知道自己躲不开了，心里暗叫“完了”，闭上眼睛准备挨这一脚。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突然响起！
梁凡睁开眼睛，看到那个偷袭者像是被一辆看不见的卡车撞中，整个人横着飞了出去，“啪”地一声重重砸在小巷的墙壁上，灰尘簌簌地掉下来。他哼都没哼一声，就像一摊烂泥一样滑落在地，晕了过去。
林梓慢悠悠地从巷口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那杯没喝完的拿铁，咖啡还冒着热气。他瞥了梁凡一眼，语气平淡地说：“反应还行，至少躲开了第一拳，不过后续应对零分。还得练。”
梁凡惊魂未定地坐在地上，指着小巷尽头，声音发颤：“那……那个卖东西的跑了！”
“跑不了。”林梓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追踪器屏幕，屏幕上一个红点正在快速移动，“我早就在木盒内侧贴了纳米追踪器，这么明显的陷阱，不做准备是傻子。”他顿了顿，看着屏幕上的红点，“现在，让我们看看，这条小鱼会游回哪个鱼塘。”
林梓走到那个晕过去的偷袭者身边，踢了踢他的腿，确认他真的晕了，然后对梁凡扬了扬下巴：“搜搜他身上，看看有没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比如身份证、手机之类的。”
梁凡忍着对方身上的汗臭味，捏着鼻子，小心翼翼地在偷袭者身上摸索了几下。他摸出一个黑色的手机，手机壳上有不少划痕，看起来用了很久。他按了一下电源键，屏幕亮了起来，提示需要指纹解锁。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
“只有一个手机，要指纹解锁。”梁凡把手机递给林梓。
“带走，回去慢慢审。”林梓打了个响指，很快，两个穿着黑色西装、面无表情的男人从巷口走了进来——看他们的穿着和气质，应该是林家的保镖。他们无声无息地走到偷袭者身边，架起他的胳膊，拖着他离开了小巷，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
梁凡看着这一幕，感觉自己越来越像某些犯罪电影里的配角了——还是那种随时可能领盒饭的配角。
“走吧，‘钥匙’先生。”林梓拍了拍梁凡的肩膀，眼神落在追踪器屏幕上，露出一个猎人般的笑容，“真正的游戏，现在才开始。”
梁凡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看着追踪屏幕上那个不断移动的红点，又看了看身边深不可测的林梓，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他感觉自己正被卷入一个越来越深的漩涡，而漩涡的中心，似乎已经离他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