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这婚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想宋沐冉比谁都更清楚,她做出这等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来,她就合该做平妻!”国公爷气的背过身去,萧景钰却是松了口气,这变脸比变戏法都快的娘子,他可不要,怪吓人的。
国公夫人摇摇头,叹息道:“如此一来,对二房岂不是无妄之灾?大房这下要去了两个新娘子,二房一个也没了,不妥当啊。”
二夫人于氏连忙点头说‘是是是。’
她瞧着宋知韫这媳妇儿好的很,干嘛好事全让大房的占了去?
萧景钰扯了扯他母亲二夫人的衣袖,于氏见他半点不积极,气的扯回了袖子,立刻拽起他来,笑呵呵道:“景钰对知韫也是一见钟情,既然这换亲换的阴差阳错,那便顺其自然吧。”
萧景钰才要摆手说没有的事儿,就被他母亲塞了个噎死人的桂花糕,半点话也说不出来了。
宋知韫水葱似的手指擦了擦眼角的泪,软声软语道:“孙媳也是这个意思,哪有二女共侍一夫的道理?历史上那赵飞燕和她妹妹赵合德什么样的下场?传出去惹人笑话。祖父,我觉得景钰就很好,他长相清俊,人又直爽,日后必定会是个好夫君的。”
萧景钰侧眸望去,眼底闪过一丝惊诧和莫名的悚然。
想不到宋知韫这样的大家闺秀竟然还是个爱色之人?
于氏闻言笑的合不拢嘴,用力拍了下萧景钰的肩头,“我的傻儿子,愣着做什么,快带你家娘子回去歇息啊!”
萧景钰苦涩的扯了扯嘴角,只好和长辈行礼告辞后和宋知韫一同回到了琼桦院中。
宋知韫端坐在大红鸳鸯喜被上,而那萧景钰则是双手抱胸依靠在扶手椅上,看了她一眼,见她安安静静的便浑身发毛,“你头上顶着这样大的冠不重啊?”
他选择主动打破这冷冰冰的气氛。
宋知韫听到这话,脖颈上这才传来酥酥麻麻的酸痛感,她走到梳妆镜前卸下了这沉重凤冠,望向镜子里那吊儿郎当的少年,不禁温声唤道:“夫君。”
萧景钰听到她这样喊自己,不禁有些紧张,磕磕巴巴道:“我、我知道哈,京城内好些女子不愿嫁给我,这次的事情也是委屈了你,你若是瞧着我烦,我今晚去书房睡。
对了,在此说清楚。我这人没什么大志向,你就当我烂泥扶不上墙,不要想着靠我能飞黄腾达。不过我母亲善于经商,父亲虽是个六品小官,你日后吃穿不愁,该给你的体面我也是会给的,断然不会委屈了你。”
说完,他撩起衣袍,就准备拍拍屁股走人。
宋知韫闭了闭眼,只觉得这话听着叫人窝火。
她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眼圈发红,眼泪簌簌落下,“夫君说出这样的话,是打算日后这样稀里糊涂过下去了吗?我自小开始便以大家闺秀的规格来养着,琴棋书画样样不比别人差。
原想着嫁个如意郎君,琴瑟和鸣。如今,我却嫁给了你,这么些年挨手板子的痛、寒冬腊月里罚跪的痛,那些咬牙坚持下来的……通通在你这儿没了意义!我这一辈子,难道要被你亲手毁了吗?”
“这……”萧景钰半天也只憋出一个字,他实在是见不得美人落泪,连忙蹲在宋知韫面前给她擦拭眼泪,“嗐,你别哭啊。若你实在不满,那就、就过段时间,我写封和离书,你看怎么样?”
“我看?”宋知韫咬牙开口,话音落下,抬手便一巴掌扇在了萧景钰的脸上,“我看不好!你倒是出了个馊主意,你和离,你为男子,仍旧可以潇洒快活。我呢?我要遭别人白眼,我日后可怎么活啊,依我看,倒不如现在死了干净!”
说着,她站起身便要去提起刀架上的剑自戕。
萧景钰吓得赶忙抱住了她的腰,将她手里的剑直接扔远些,才要开口却见她又抬起了手,以为她要打自己赶忙侧过身躲避,双手捂住了脸。
没想到她却是抓住了自己的衣领,她哭的泪眼盈盈,面上的妆容早就哭花了,像是凶炸毛的狐狸,凶巴巴中带着可怜劲儿。
瞧见她哭的那一抽一搭的模样,只好软下心来,温声问:“好好好,那你说,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满意?”
听到这话,宋知韫这才歇下气来,她抹了把泪,瓮声瓮气道:“我是想明白了,这辈子是只能和你过日子了。我本来该嫁的夫君即便不是萧颂延那样的伪君子,那至少也是个有学识、有担当的。
若是像你这般整日只晓得吃喝玩乐,过了今朝没以后的,那不如一头撞死的好!再说了,这次我们换亲是他们有意为之,这次是换亲,下次会是什么呢?你有想过这件事情吗?”
萧景钰闻言,脸上的神情也不禁变得认真了不少,语气沉了几分,“我明白了。”
“你明白,就该好好看书,早些考取功名,得个一官半职的,而不是整日耽于享受。”
“不是,宋知韫,你知道我是个榆木脑袋,自小便没读过几个书,哪里是读书的料?”萧景钰听到‘读书’那两个字便立刻急眼了,“要考你考,我不考!”
宋知韫嘴一瘪,珍珠大的泪就大颗大颗地往下掉,“说白了,你就是想让我去死。”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啊。”萧景钰有些手足无措,不是他不愿意读书,而是因为他穿书过来时,他这个身份的炮灰因为做官而落了个被人追杀乱刀砍死的下场啊!
他就是不愿意重蹈覆辙,这才用十年的时间给自己立了这么个人设,瞧见剧情越来越偏,他心里的不安这才放下了不少。
却没成想,如今兜兜转转地还是绕不开原剧情。
“那你是什么意思?”宋知韫抬眸俏生生地盯着他,秋水般明亮的眼眸里闪着些许困惑。
萧景钰索性直接坐在踏脚上,双手搭在双膝处,一脸愁苦模样,“算了,我和你说了你也不能理解。”指不定还要将他当成妖魔鬼怪。
宋知韫吸了吸鼻子,语气放软了些,“夫君若是有什么顾虑的大可以说出来,我能帮你的一定会帮你,只要你好好考个功名,可好?”
倒不是她真的要逼迫萧景钰,而是因为前世萧景钰没有考功名,日子长了,成了家里人都嫌弃笑话的存在,后面不知是因着什么事情又变成了傻子,再后来便是被人给药死了。
这边萧景钰正迟疑着,外头倒是传来了动静,“三爷、三奶奶,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