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城市街道空荡。
一辆老旧电功车在昏黄路灯下缓缓滑行，自动驾驶模式嗡嗡作响。
林风歪在副驾，头抵着车窗，眼皮沉重。他刚送完第28单外卖，连续工作五十四小时，身体早就到了极限。脸泛青，眼发涩，手指还在无意识抽动——那是长期握外卖箱把手留下的后遗症。
他没撑住，睡了过去。
下一瞬，空间撕裂。
没有声音，没有光，也没有上下左右。他的意识被猛地抽离，坠入一片虚无。
再睁眼时，他已经不在人间。
他成了一个庞然大物，盘踞在无边混沌之中。灰白躯体如山岳横陈，双目深处，两轮巨大轮盘缓缓转动，一黑一白，仿佛掌控着某种无形秩序。周身缠绕着无数细若发丝的光线，连接着遥远未知的命运节点。
这不是人，是神。
还是魔神。
他本能地感知到体内流淌的力量——因果法则。浩瀚如星河，深邃如渊海。每一个念头都能牵动亿万命运的走向。
可还没等他细想，一道声音在混沌深处响起。
“不誓者，湮灭。”
冰冷，宏大，不容置疑。
林风心头一紧。
那不是语言，是规则本身在低语。
他还没反应过来，第二道声音响起。
“不誓者，湮灭。”
这一次，他身体震荡了一下。体表的灰白物质开始剥落，像被无形之手撕扯，往混沌里融化。
第三道警告还没来，但他已经明白了——
再不起誓，他就没了。
可起什么誓？向谁起誓？
混沌无方向，意识难聚焦。他的穿越之魂正被这具魔神之体缓慢排斥，思维越来越模糊。
他咬牙。
前世送外卖跑了三年，每天穿街走巷，最懂怎么在绝境里抢时间。
现在也一样。
他强行压住恐惧，调动记忆。
洪荒小说他看过不少。混沌初开，三千魔神并立，盘古开天，大道定序……这些设定他熟。
眼前这场景——混沌、魔神、大道意志、起誓要求——完全对得上。
他是穿越了，而且穿成了三千魔神之一。
哪一位？
看双目轮盘，周身因果丝线……
因果魔神！
而且是唯一掌握因果法则的那个。
可问题来了。
其他魔神都是混沌本源所化，天生就属于这里。而他是外来的，是异数。
大道不容异数。
所以才要他起誓。
不起誓，就抹杀。
这个推论刚成，金手指动了。
“悟性逆天”四个字在他意识中炸开。
思维速度百倍提升。
他瞬间完成推演：
第一，他是外来魂魄，不被混沌接纳；
第二，大道需要秩序，魔神必须表态；
第三，起誓不是形式，是绑定——一旦立誓，便成为体系内的一员，不再被视为入侵者；
第四，三息为限，每响一声，排斥加剧，三声落，魂飞魄散。
现在是第二声刚过。
还剩一次机会。
他来不及犹豫。
在第三道警告即将落下的刹那，他调动体内因果法则，凝聚全部意志，向混沌宣告：
“前世林风已死，今世唯因果魔神！”
话音落。
混沌微震。
那股冰冷意志停顿了一瞬。
随即，排斥感骤减。
他体表剥落的速度停止，双目轮盘首次稳定转动。
大道认可了。
他活下来了。
林风缓缓“睁眼”——虽然他本就是睁着的。
可这一刻，意识终于彻底融合。
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因果魔神·因果老祖。
混沌三千魔神之一，天生掌控因果法则，伴生灵宝为命运之轮。
他存在的意义，就是维系因果循环。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任何违背因果之事，都会触动他的感知。
但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现在是“自己人”了。
不再是被规则追杀的异类。
可他也清楚，这只是开始。
大道意志虽退，但危机未除。
他能感觉到，混沌深处有其他存在在苏醒。
有的气息狂暴，如吞天巨口；有的阴冷刺骨，似永夜寒渊；有的迅疾如风，穿梭于缝隙之间……
这些都是魔神。
真正的原住民。
而他，刚靠一句誓言勉强站稳脚跟。
没有力量，没有经验，甚至连这具身体都还没完全掌控。
更麻烦的是——
他知道剧情走向。
他知道盘古会开天，魔神将死大半；
他知道罗睺会掀起道魔之争，扬眉会遁走混沌；
他知道鸿钧会合道，三清会立教，巫妖会大战，人族会崛起……
但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那天。
“不起誓就死，起了誓就能活。”
“可活下来，不代表能活下去。”
他默默运转因果法则，感受体内那浩瀚如星河的力量。
还很生涩。
就像一个刚拿到驾照的新手，突然被塞进一架战斗机。
力量是有了，但不会用。
而且……
他忽然察觉一丝异样。
体内因果轮盘转动时，偶尔会闪过一道微光，像是某种预兆。
他试着集中意念。
下一秒，画面浮现——
未来某一刻，一道身影站在混沌边缘，手持轮盘，逆转一场本该发生的劫难。
那是他。
但他现在还做不到。
“得变强。”
“得抢在别人发现我是异数之前，站稳脚跟。”
他回忆起刚才的推演过程。
悟性逆天，不只是让他想得快，更是让他能看穿规则本质。
别人要修炼千年才能悟透的法则，他一眼就能看穿底层逻辑。
这才是他真正的依仗。
不是魔神之体，不是因果法则，而是——
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只要他不犯蠢，不冒头，稳住节奏，就能一步步避开死局，走向生路。
混沌依旧无边。
没有光，没有声音，也没有时间流动的概念。
可林风已经不再是那个茫然无知的凡人。
他知道，自己活下来了。
可真正的劫难，才刚刚开始。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