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远扬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几秒钟的沉默，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姜可感觉自己后背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终于，郭远扬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道：“姜可，如果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身体出现了任何计划外的异常变化，你可以直接告诉我。
作为你的主要研究员，我有责任也有能力帮你分析和处理，必要时可以为你保密。”
他的语气加重了几分：“但是，不要试图欺骗我。数据不会说谎，你的反应更不会。”
“……”姜可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知道瞒不住了。郭远扬太敏锐了，她的推脱和紧张在他面前如同透明。
不如主动坦白一部分？但必须有所保留。
她下定决心，便坐起身。
“郭教授，我不是故意想骗您。只是，我自己也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有点害怕……”
郭远扬没有打断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昨天在宿舍区休息的时候，我好像……好像又感觉到一种新的能量波动。”
“新的能量波动？”郭远扬的眉头再次蹙起，眼神瞬间变得极为专注，“什么类型的？强度如何？具体表现是什么？”
姜可摇摇头：“我也不确定。就是感觉……脑子里好像多了点东西，不像水，也不像植物，感觉……感觉像是能影响到情绪？或者想法？”
她避开了精神系这个明确的词，只描述模糊的感受。
“我当时试着集中精神，好像能让旁边一个情绪激动的人……稍微平静了一点？”她补充道，将凌澈的情绪崩溃美化成情绪激动。
郭远扬镜片后的瞳孔猛地一缩！影响情绪？！
他立刻联想到刚才扫描时捕捉到的那极其微弱的频率波动，那不是水系或植物系能量该有的特征。
“难道是精神感应？还是精神安抚？”郭远扬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讶。
他快步走到控制台前，手指飞快地调出刚才的光谱图，指着那个微弱的异常波段：“就是这个频率，极其微弱，你昨天尝试安抚他人时，是不是集中意念引导了这股能量？”
姜可暗道自己哪里看得懂，心里一阵发虚，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好像是，我当时就想让他别那么激动。”
“天啊……”郭远扬低声惊叹，他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盯着姜可，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稀世珍宝，“精神系！你竟然又觉醒了精神系的潜能！应该至少是有偏向安抚和稳定的方向！”
他来回踱了两步，语气带着强烈的兴奋：“这太不可思议了，双系同时觉醒已经是极其罕见，现在竟然出现了第三系的萌芽，这简直是对现有异能觉醒理论的根本性挑战！”
他又问姜可：“你当时具体是什么感觉？能量是如何引导的？消耗大吗？有没有什么不适感？”
一连串专业的问题抛了过来。
姜可状似回忆的说道：“郭教授，我真的不清楚，就是感觉脑子里多了点东西，然后试着用了一下，感觉有点累，然后那个人好像真的平静了许多，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
她脸上露出恳切的表情：“郭教授，我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
您知道的，我现在连水系和植物系的能力都还没完全掌握好，攻击力更是几乎没有。要是再让别人知道我可能又多了个奇怪的能力，还是精神系的……
我怕引起不必要的关注，甚至麻烦。我现在只想安安心心做好水库和种植区的工作……”
她这番话半真半假，害怕麻烦是真的，不想暴露系统秘密更是核心。
郭远扬看着姜可脸上那份不安，眼中的狂热研究欲稍稍平复了一些。
他理解姜可的顾虑。
一个拥有战略级辅助能力却缺乏自保手段的人，如果再暴露拥有罕见的精神系潜能，确实可能引来各方势力的觊觎，甚至不必要的风险。
他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权衡。
最终，他开口：“姜可，你的顾虑我理解。关于你疑似觉醒精神系潜能这件事，我可以暂时为你保密，不写入正式报告，也不会主动告知其他部门。”
姜可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
“但是，作为你的主要研究员，我有责任深入了解你的能力变化。这不仅是科学研究的需要，更是为了你的安全。
精神系能力非常特殊，如果引导不当，可能对自身或他人造成意想不到的影响。”
他目光直视姜可：“所以，你必须答应我，全力配合我后续的所有测试和研究。
你放心，所有测试数据，在得到你允许之前，我会严格保密。”
姜可看着郭远扬那双深邃而认真的眼睛，知道这是她能争取到的最好条件了。
她点点头：“好，郭教授，我答应您。我会配合您的测试。”
郭远扬的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但随即又被更深的探究欲取代。
他推了推眼镜，问出了一个让姜可心头再次一紧的问题：
“姜可，你体内潜藏的能量。似乎远超我们的预估。水系和植物系，现在又出现了精神系的萌芽，那你觉得你未来……还有可能再觉醒其他新的异能吗？”
这个问题让姜可的神经瞬间绷紧。
她当然知道答案，只要她能获得更多高质量男性的真爱认证，比如萧厉的，系统就能解锁新的异能模块。
但这个秘密，她死也不能说。
姜可的脸上迅速堆满了茫然和：
“郭教授，您别吓我！这次……这次精神系的感觉也是莫名其妙出现的，之前的水系和植物系出现也很突然，我完全控制不了，其他的，我也不确定会不会有……”
郭远扬紧紧盯着她的眼睛，那双锐利的目光仿佛要穿透她的灵魂，分辨她话语中的真伪。
姜可努力维持着脸上的惊慌和眼底的茫然，心脏狂跳。
几秒钟的审视，漫长得令人窒息。
终于，郭远扬他缓缓收回目光，轻轻叹了口气。
“不确定么……”他低声重复了一句，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