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商业区这边，收到回复的白歌先是一愣，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哎哟？
这冰山居然还会讨价还价了？
有进步！
她眼珠一转，立刻有了主意。
她钻进旁边一家看起来就很贵的……儿童玩具店。
几分钟后，她又给陆闻宴发了一条消息。
【谢礼升级版已送达指挥部前台，请注意查收哦~[飞吻]】
陆闻宴收到消息，眉头紧锁。
她又搞什么鬼？
副官汇报完，陆闻宴让秦煊去前台取东西。
秦煊一头雾水地跑去前台，然后捧着一个包装得花里胡哨、印着各种可爱星际小动物的大盒子，表情僵硬地回到了气氛严肃的会议室。
所有高级军官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格格不入的盒子上。
陆闻宴看着那个盒子，面具下的表情一言难尽。
他示意秦煊打开。
盒子掀开，里面躺着一个毛茸茸的、几乎有半人高的、咧着大嘴傻笑的……哈士奇形态智能玩偶。
玩偶脖子上还挂着一张卡片，上面是白歌龙飞凤舞的字迹：
【致亲爱的指挥官阁下：】
【听说工作压力大需要解压~】
【让它替我陪您开会吧！据说笑容能传染哦！】
【PS：它会学狗叫和摇尾巴，试试看？】
秦煊：“……”
众军官：“……”
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所有人都死死低着头，肩膀疯狂抖动，憋笑憋得脸色通红，恨不得把自己埋进桌底下。
谁敢想象，冷面煞神陆指挥官，开会的时候身边蹲着一只傻笑的哈士奇玩偶？！
陆闻宴盯着那只蠢兮兮的玩偶，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他几乎能想象出白歌写下这些字时那副狡黠得意的模样！
这个女人！她绝对是故意的！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把玩偶当场人道毁灭的冲动，从牙缝里挤出冰冷的声音：“……扔出去。”
“是！”秦煊如蒙大赦，抱起盒子火烧屁股般冲了出去。
会议继续，但气氛已经彻底回不去了。
每个军官都心神不宁，时不时偷偷瞟一眼指挥官，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荡着那只哈士奇的傻笑。
陆闻宴努力集中精神，但那只蠢狗的形象和那张撩人的照片，却在他脑海里交替出现，搅得他心烦意乱。
“先休息十分钟，十分钟以后继续。”陆闻宴揉着内心，将秦煊留了下来。
秦煊将手中的资料递给陆闻宴，“据调查，星耀传媒内部财务纠纷不少，旗下有不少艺人受到不公平的待遇，被其无情压榨利用。这是之前白歌小姐与星耀传媒的合约……”
陆闻宴敲击桌面的手指猛地一顿。
被利用？被压榨？
他立刻联想到白歌那张银行卡里少得可怜的余额，以及那边跟着白歌的人汇报过来的说她今天突然去公司要钱的举动。
一股无名火倏地窜起，让他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
那个破公司，竟然敢如此欺压她？
这股怒意来得迅猛而直接，甚至让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他为什么会因为这种事情动怒？甚至还感到一丝……心疼？
这个认知让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他发现自己对白歌的关注和投入，似乎已经超出了“一时兴起”或者“庇护所有物”的范畴。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试图给这种过度的关注找到一个合理的、符合他逻辑的解释。
她能找上他，不过是因为走投无路，需要借助他的权势来摆脱困境，求得庇护。
而她的大胆、特别以及那份鲜活的生命力，恰好是他枯燥生活中一点新奇的调剂。
他给予她庇护，她提供情绪价值，各取所需，互惠互利。很公平。
至于那点莫名的在意和动怒，大概只是出于强者对“所有物”本能的维护欲罢了。
陆闻宴在心里强行将两人的关系定性为一场冷冰冰的、基于利益交换的“互惠互利”，试图压下心底那些失控的、陌生的涟漪。
然而，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再次闪过那张光影中美得惊心的脸，以及那只蠢哈士奇的傻笑……
他烦躁地捏了捏眉心。
这场“互惠互利”，似乎从一开始，就有点偏离他预设的轨道了。
秦煊汇报完几项军务安排，书房内陷入短暂的安静。
陆闻宴的目光落在面前的光屏文件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而轻微的嗒嗒声。
秦煊垂手立在一旁，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心里还在为刚才那只哈士奇玩偶和会议室里诡异的气氛感到后怕。
突然，敲击声停了。
陆闻宴的视线依旧停留在光屏上，仿佛只是随口提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语气平淡无波，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
“刚才那个……”他顿了顿，似乎在选择措辞，“……东西。处理掉了？”
秦煊一时没反应过来：“……指挥官是指？”
陆闻宴抬起眼，面具下的目光扫过他，带着一丝冷意，让秦煊瞬间一个激灵。
“那个……玩偶。”陆闻宴的声音更冷硬了几分，仿佛说出这两个字都让他感到不适。
“啊！您说那个哈士奇？”秦煊立刻点头如捣蒜，“按您的吩咐，已经让人拿去处理了！”
他心想，那种幼稚的有损指挥官威名的东西，当然要立刻销毁！
陆闻宴沉默了两秒，手指又无意识地开始敲击桌面。
书房里安静得能听到窗外悬浮车流极细微的嗡鸣。
秦煊准备离开，却听自家指挥官开口，“等等…”
秦煊：“？？？”他疑惑地抬头。
陆闻宴的目光已经重新回到了光屏上，侧脸线条冷硬，语气也恢复了一贯的公事公办，只是说出来的内容却让秦煊差点惊掉下巴。
“拿去处理之前，”指挥官阁下声音平稳无波，“先拿回来，放到我的私人仓库里。”
秦煊：“？？？”
什么拿回来？
秦煊彻底懵了，回味过来之后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张，几乎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拿回来？
放到仓库里？！
不是要扔掉吗？！
那种傻了吧唧的东西为什么要收进仓库？！
指挥官您的仓库里放的都是星际战舰备用零件和机密文件啊！
放一只毛绒哈士奇像话吗？！
陆闻宴似乎感受到了秦煊震惊且迷惑的目光，他微微蹙眉，语气加重了一丝，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需要我再重复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