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楼,灰原城最大的销金窟,烟花巷里。
噬生蛊无视了门口的护卫和喧闹的大堂,径直飞向顶层最奢华的一间雅室。
它穿过薄薄的窗纱,落在了一个男人裸露的指尖上。
一个身材精壮的男人,赤着精壮的上身躺在精锻床中。右手正粗暴地揉捏着身旁一名酥胸半露的女子浑圆部分,左手则拎着一个酒壶如同灌水般倒入口中。
此人便是晨沐晟的师父,原名萧岩,青云观弃徒,专精毒蛊邪术。
“你们完成任务了?”
当幽暗虫影落在他指尖的刹那,萧岩浑身猛地一僵!醉眼朦胧之下,他感觉到一股杀意尾随而至。
“滚!”萧岩猛地甩开身旁的女子,酒壶“哐当”摔碎在地。
他顾不上衣衫不整,甚至顾不上那女子惊愕的目光,想要之间从窗户跳下逃跑。
晚了!
肖弥出现在他的身后,冷冷地看着他。
一股杀气让气氛降至冰点。
那半裸的女子先看到来人,被肖弥这冲天地杀气吓得着实不轻,也顾不得一抖一抖的上半身,直接夺门而走
萧岩直到身后有人,僵硬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这人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此人绝对比他更强!
“谁指使你的?”肖弥的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饱含杀意。
萧岩心脏砰砰直跳,他的脑海在思索,什么时候惹了这个人!
“你是谁?!敢动我?!”萧岩色厉内荏地嘶吼,以此来壮胆。
“我师傅是青云观青云道人!筑基前期巅峰的大修士!你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师傅定将你挫骨扬灰!灭你满门!别说那两老头,你家的蚯蚓都得横着劈。”
“青云道人?”肖弥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眼神中只有无尽的嘲弄,“筑基前期巅峰?”
话音未落,他垂在身侧的右手食指,极其随意地对着萧岩的方向,轻轻一弹。
嗤!
一道细微到几乎看不见的寒光闪过!
“啊呀!”萧岩猛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
他低头看去,只见自己刚才指着肖弥的右手食指,竟然断了!
断口处还有一丝电流在流动。
“啊!我的手指!!”萧岩抱着断指,鬼哭狼嚎。
肖弥眼神没有丝毫波动,继续轻轻一弹,萧岩的另一只食指生生断了。
“我知道你是硬骨头,不想与你废话。”
“不要!你看错人了,我说!我说!”萧岩彻底崩溃,眼前的年轻人根本不是他能抗衡的,之前的威胁,在他看来,都是笑话。
“是晨家!是晨沐晟!”萧岩涕泪横流,
“是他!他拜我为师,又给了我很多金钱和贡品,让我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噬生蛊种在那两个老东西身上!哦,不是老东西,是老仙人。”
“让慢慢衰弱而死!不关我的事啊!我只是收钱办事啊!求求你!饶了我,我为你做事,当牛做马!”
“晨沐晟,”肖弥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他还记得小时候他姐夫姐夫的叫,让前身高兴得不得了。
现在这“上道的小子”果然很上道,他下手却是下死手,好一个姐夫,果然是他!
“很好。”肖弥点了点头,脸上浮现了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你比我想象中的没志气啊。”肖弥摇摇头。
五指齐发!
萧岩的四肢关节瞬间被切断,没有一丝丝反抗,只有满脸地不可置信。
“下辈子,记得别惹不该惹的人。”肖弥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他最后并指如刀,寒光一闪!
萧岩那颗因痛苦和恐惧而扭曲的头颅,无声无息地离开了脖颈。
无头的尸体抽搐了两下,彻底不动了。
肖弥身影一晃,消失在原地。
晨府深处,气氛压抑。
晨父曾经贫穷,现如今也是一个富态威严的中年人。
肖父和晨家定亲,也是因为晨父此人较为懂事开明,两人相见如故。
此刻的他面色灰败,焦躁地踱步。白日里李管家的惨状和那句“肖弥回来了”。
让他隐隐感觉,有什么极其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而自从住上这大房子,家里的事似乎他都没有了决定权。
“砰!”房门被推开,晨沐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戾气走了进来。“爹,你叫我干嘛?”
“晟儿!”晨父猛地转身,“老墨呢?他是不是去了肖家?”
晨沐晟脚步一顿,脸上掠过一丝不自然,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满不在乎地道:“是啊,去了。爹,你担心什么?老墨办事干净利落,那两个老东西加上那个废物肖弥,保证明天灰原城就多了几具无名尸,”
“混账!!!”晨父猛地爆发出一声怒吼!他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啪!”地一声狠狠扇在晨沐晟脸上!
这一巴掌打得极重,晨沐晟猝不及防,嘴角一丝血迹溢出!
“爹!你疯了?!”晨沐晟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暴怒的父亲,眼中充满了怨毒。
“我疯了?我看是你疯了!”晨父指着晨沐晟,手指都在剧烈颤抖,“你为何!为何要对肖家赶尽杀绝?!那是你姐姐和我们全家曾经的恩人!你简直丧心病狂!”
“我叫你将二老接至这里,你不是说刮风就是下雨,有这时间,月亮都到了!”
“恩人?哈哈哈!”晨沐晟大笑了起来,抹去嘴角的血迹,眼神变得疯狂而怨毒,
“爹!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你真以为你脚下这栋气派的宅子,是你儿子我辛苦赚来的?你真以为肖家那两个老东西是心甘情愿搬去那个烂窝棚的?!”
晨父如遭雷击,死死盯着晨沐晟:“你,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晨沐晟逼近一步,脸上露出扭曲的笑容,“这宅子!这肖家的祖产!是我姐晨钟婷!和我!联手城西的钱扒皮,从肖弥那个蠢货手里骗来的!”
晨父不敢置信,他的孩子背着他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肖弥?那个被我姐迷得神魂颠倒的废物!他在圣地,为了讨好我姐,为了我姐所谓的‘考核资源’、‘打点费用’,像个乞丐一样,一次次写信回家要钱!要灵石!要丹药!要得他父母卖铺子!卖祖田!最后连这住了几代人的祖屋都卖了!”
“你以为是谁让他要那么多?是我姐!是我姐晨钟婷!”
“她不断索要,变着花样索要!至于祖宅,城西的钱扒皮和我们早就达成合约,五五分成。”
“而我们不告诉你,就是为了让你们二老能住进这青砖大瓦房!心安理得地享受!”
“肖老头肖婆子,是被他们的好儿子亲手掏空了所有,又被我们晨家用几个铜板就买走了最后的遮羞布!赶去了我们以前住的狗窝!”
“现在,爹,你告诉我,他们是恩人?啊?!”晨沐晟略带扭曲地质问着晨父。
晨父简直不敢相信,他曾经养育出来的两个孩子,竟如此恶毒。
“你们真是造孽啊。”晨父痛苦地闭上眼睛,不想再接受这个事实,“我经常教你们我们人穷志气不能穷!”
“现在!把房子退回去!这不是我们的!我们不能要!去,去把肖家二老接回来!好好安置!补偿他们!快!”晨父眼中射出一股精芒,他需要如此补偿两位。
“晚了!爹!”晨沐晟用力的呼吸这富有的空气,享受着这锦缎。“从你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大房子,享受着仆役成群的时候,这一切就晚了!”
“现在,只有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的确,现在一切都晚了,”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接上了晨沐晟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