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乾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说道。
“计划听起来不错，时间、地点？”
楚从普强压住兴奋说。
“后天晚上，十一点，西郊那个废弃的红星化工厂，地方偏，好动手！”
“行。”
周乾端起那杯一直没动的茶，抿了一口说道。
“细节发给我的人，我考虑一下。”
“没问题，静候周先生佳音！”楚从普喜笑颜开。
离开茶舍，周乾坐进车里，脸色就冷了下来，他直接拨通了沈柏年的电话。
“沈老，楚从普刚找了我。”他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沈柏年缓缓说道。
“楚家这老大，心思比他爹还沉，联手做局？呵，怕是项庄舞剑，楚家内部斗得厉害，他是想借你这把最快的刀，清理门户，干掉他在暗河那边的竞争对手，或者连你一起坑进去，他好渔翁得利，小周啊，借刀杀人，这把戏他可没少玩。”
“明白。”
周乾点头。
“我心里有数。”
“嗯，你办事，我放心，将计就计可以，但尾巴要收好，别让他反咬一口。”
沈柏年叮嘱道。
“知道。”
挂了电话，周乾按下耳麦。
“陈伯，通知影队，监控楚从普，二十四小时不间断，他见了什么人，打了什么电话，我都要知道，另外，西郊红星化工厂，提前放几个钉子进去，全方位监控，连只老鼠进去我都得知道公母。”
“是，阿乾！”
“另外，让天骄过来一趟。”
没多久，楚天骄屁颠屁颠跑了过来。
“乾哥！啥吩咐？”
周乾看着他，说道。
“你哥最近挺活跃啊。”
楚天骄立刻骂骂咧咧。
“那孙子是不是又出什么幺蛾子了？乾哥您别信他的，他满肚子坏水！”
“我知道。”
周乾淡淡说道。
“交给你个任务，盯着你哥名下那几家公司的动静，尤其是资金和人员调动，有什么异常，立刻告诉我。做得隐蔽点，别咋呼。”
楚天骄一听是盯他哥，立马来了精神。
“放心乾哥！保证给您盯得死死的，他一天上几回厕所我都给您报上来。”
时间很快到了楚从普说的交易当晚。
西郊红星化工厂，废弃多年，荒草比人还高，夜里阴风阵阵，跟鬼片现场似的。
影队的钉子已就位，隐藏在制高点和废墟阴影里。
红外摄像头、声音采集器全都对着预定交易地点，一个破旧的车间。
周乾坐在指挥车里，看着传回来的实时画面。
陈伯在一旁，楚天骄也挤在旁边，伸着脖子看。
“人都布好了，只要您一声令下。”
周乾抬手。
“不急，看戏。”
十一点整，两束车灯晃过，一辆破面包车吱呀一声停在车间门口。
下来三个男人，穿着普通，手里拎着个黑色手提箱，鬼头鬼脑地四处张望。
“就这？”
楚天骄嗤笑一声。
“看着比上次堵我那四个还菜鸡，这能是九爷手下的管事的？楚从普忽悠鬼呢？”
周乾没说话，目光扫过其他监控画面。
很快，另一组画面显示，在工厂另一个方向的废弃办公楼里，悄悄摸进来七八个人，都带着家伙，藏得挺好，但没逃过影队的眼睛。
看那藏匿的位置和方向，不像是来交易的，倒像是等着伏击谁。
“乾哥，办公楼里有人，不是我们的人，带了武器，埋伏着呢。”
“谁的人？”
“手法不专业，像是凑数的，领头那个，好像是楚从普养的那个打手头子，叫阿彪。”
楚天骄一下就炸了。
“楚从普真想阴我们，他活腻了！”
周乾眼神彻底冷了下来，他对着耳麦下令。
“所有人，按兵不动，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暴露，不准行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车间门口那三个人等得越来越焦躁，不停看表，打电话。
办公楼里埋伏的人也有点躁动，探头探脑。
指挥车里，楚天骄急得抓耳挠腮。
“乾哥，就这么看着？下去把那帮杂碎揪出来揍一顿啊！”
周乾没理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屏幕。
又过了半小时，那三个拎箱子的人骂骂咧咧地上车走了。
办公楼里埋伏的人接到个电话，也悄默声地撤了。
荒凉的厂区又恢复了死寂，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楚天骄懵了。
“这就完了，雷声大雨点小？楚从普玩什么呢？”
周乾靠在椅背上，说道，
“他根本没想真交易，也没想伏击谁，他就是想看看，我会不会来，来了带多少人，怎么布置，万一我真动手抓了那三个废物，他埋伏的人还能跳出来救场，或者制造混乱，把他自己摘出去。”
陈伯点头说道。
“阿乾判断得对，他这是在试探您的实力和行事风格，更想摸清您的底，主要目的，恐怕不是对付暗河，而是对付您，或者他自己在楚家、在暗河那边争取更多筹码。”
“这个阴险小人！”
楚天骄气得一拳砸在车上。
周乾拿起手机，直接拨通了楚从普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通，楚从普笑道。
“喂？周先生，这么晚了，有什么指示？”
周乾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楚总，今晚红星化工厂的月亮，好看吗？”
电话那头瞬间沉默，呼吸声都重了几分。
过了好几秒，楚从普才干笑两声。
“周先生您真会开玩笑，我在家喝茶呢，没出门啊。”
“哦，在家啊。”
周乾慢悠悠地说。
“那可能是我的人看错了，还以为看见你手下的阿彪，带着人在西郊吹冷风呢。”
周乾能听到电话那头传来茶杯掉地上的碎裂声。
“周先生，您听我解…”
楚从普的声音彻底慌了。
“不用解释。”
周乾打断他，说道。
“楚总，下次想约我看月亮，直接说。拐弯抹角的没意思。”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楚天骄在一旁听得爽翻了天。
“乾哥，吓死他个王八蛋！”
周乾把手机扔给陈伯，说道。
“虚惊一场，但也没白来至少知道了，楚从普心思比想的还毒，而且已经开始急了，既然他这么想玩，那就陪他好好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