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让你,去死。”
陈凡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淬了寒冰的利刃,瞬间刺穿了林雪的耳膜,搅碎了她所有的幻想与希望。
死……
这个字,让林雪浑身的血液都在瞬间凝固。
她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体的颤抖都停止了,那双刚刚还燃着光彩的眸子,彻底变成了一片死灰。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他的脸还是那张熟悉的脸,但他的眼神却是如此的陌生,如此的冰冷,比西伯利亚的寒风还要刺骨。
那是一种俯瞰蝼蚁的眼神,没有恨,没有爱,甚至没有厌恶。
只有纯粹的,彻底的漠然。
仿佛她林雪的存在,与地上那些酒渍和垃圾,没有任何区别。
“不……不……”
林雪疯了一样地摇头,泪水再次决堤。
“陈凡,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们在一起两年!你忘了我们以前……”
“闭嘴。”
陈凡打断了她,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耐烦。
“你说的以前,是我眼瞎的时候。”
“现在,我的眼睛好了。”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所以,别再用你那肮脏的过去,来恶心我。”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救你。”
“我只是好奇,一条背叛了主人的狗,被新主人打断腿的时候,会叫得多惨。”
“现在看完了,很精彩。”
陈凡说完,甚至懒得再看她一眼,转身就准备离开。
他那副云淡风轻,仿佛真的只是来看了一场马戏的姿态,彻底击溃了林雪最后的心理防线。
她终于明白了。
他不是在开玩笑。
他真的,是来看她笑话的。
他真的,是想让她去死。
无尽的悔恨与绝望,如同海啸般将她吞噬。
如果当初没有分手……如果当初没有那么拜金……如果……
可惜,没有如果。
就在这时,酒吧的大门,被人“轰”的一声,从外面粗暴地踹开!
一股肃杀之气,瞬间席卷了整个酒吧!
只见赵金龙带着近百名穿着黑色西装,神情冷峻的精锐手下,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涌了进来。
这些人,比浩哥那些小混混,气势强了不止十倍!
他们每一个人身上,都带着一股刀口舔血的凶悍之气!
酒吧里所有人都被这阵仗吓傻了,音乐声戛然而止,舞池里的人群尖叫着向两边退开,让出了一条宽阔的通道。
“龙……龙哥!”
跪在地上的浩哥,看到赵金龙亲自带队前来,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就想过去抱大腿。
然而,赵金龙看都没看他一眼。
他穿过人群,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卡座前,那个身影单薄,却如渊渟岳峙般的年轻人。
下一秒,在全场数百道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
这位刚刚还气势滔天,如同黑道帝王般的江城南区地下皇者。
扑通一声!
直挺挺地,跪在了陈凡的面前!
他将头,深深地,死死地,磕在了地面上。
“陈先生!赵金龙来晚了!请陈先生恕罪!”
那声音充满了惶恐与敬畏,仿佛在朝拜一尊在世的神明!
整个酒吧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大脑都宕机了。
浩哥和他那几个小弟,更是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身体抖得如同筛糠。
他们的大哥,他们引以为傲的靠山,江城南区的地下皇帝赵金龙……
竟然,给这个年轻人,下跪了!
而且,是如此卑微,如此恐惧的五体投地!
这个年轻人……他到底是谁?!
林雪也彻底傻了。
她瘫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这一幕,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彻底颠覆,然后碾成了齑粉。
她以为浩哥已经很了不起了。
她以为赵金龙就是江城的天。
可现在,这片天,却跪在了那个被她抛弃,被她羞辱,被她视作穷光蛋的男人面前!
原来,她所以为的荣华富贵,在他面前,不过是一个笑话。
原来,她拼了命想攀上的高枝,在他脚下,连尘埃都算不上。
何其可笑!
何其可悲!
陈凡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了一眼跪在自己面前的赵金龙。
赵金龙感受到陈凡的目光,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他猛地抬起头,那张平日里威严无比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暴戾与杀机!
他豁然转身,一双虎目,死死盯住了已经吓瘫的浩哥!
“你这个狗东西!”
赵金龙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猛地从地上窜起,像一头暴怒的雄狮,扑向了浩哥。
他一脚,就将浩哥踹翻在地!
然后,不等浩哥反应,他抓起旁边桌上一瓶没开的轩尼诗,抡圆了,狠狠砸在了浩哥的脑袋上!
砰!
酒瓶爆裂!
酒液混合着鲜血,瞬间糊了浩哥一脸!
“啊——!”
浩哥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但这只是开始。
赵金龙扔掉瓶颈,一脚踩在了浩哥的右手上,然后用力一碾!
“咔嚓!”
令人毛骨悚然的骨裂声响起!
“再踩断他两条腿!”赵金龙指着浩哥,对身后两个手下下达了冰冷的命令。
“龙哥!不要!我错了!我错了啊!”浩哥发出绝望的哀嚎。
但一切都晚了。
两个壮汉上前,手起脚落。
“咔嚓!咔嚓!”
浩哥的双腿,以诡异的角度弯折,整个人彻底成了一个废人。
赵金龙做完这一切,才重新跑到陈凡面前,再次跪下,声音颤抖地说道:“陈先生,这狗东西,任您处置!”
陈凡从始至终,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
他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地上那滩烂泥般的林雪。
“把垃圾,清理干净。”
他丢下这句话,便转身,向着酒吧门口走去。
“是!”
赵金龙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当他再抬起头时,看向林雪的眼神,已经充满了森然的杀意。
垃圾,就该有垃圾的归宿。
林雪接触到赵金龙的目光,身体猛地一颤,一股黄色的液体,从她身下流出,散发出刺鼻的骚臭。
她,被彻底吓尿了。
她看着陈凡那决绝离去的背影,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世界,他将永不再路过。
而她的地狱,才刚刚开始。
……
陈凡走出酒吧,外面的新鲜空气,让他精神一振。
赵金龙像个最谦卑的仆人,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连大气都不敢喘。
“陈先生,我派车送您……”
“血玉芝,有消息了吗?”陈凡打断了他。
赵金龙身体一顿,连忙恭敬地回答:“回陈先生,有了一点眉目。我动用了所有关系,查到三天后,在江城国际会展中心,会有一场顶级的地下拍卖会。”
“据说,这次拍卖会的压轴拍品之一,就是一株五十年份以上的野生血玉芝!”
“地下拍卖会?”陈凡的脚步停了下来。
“是的。”赵金龙连忙解释道,“这个拍卖会,背景很深,只对江城最顶级的圈子开放。入场需要特殊的邀请函。”
“邀请函,能弄到吗?”陈凡问道。
“能!陈先生您放心!”赵金龙拍着胸脯保证,“就算抢,我也给您抢来!不,我已经提前弄到了一张最高规格的贵宾邀请函,随时可以给您送过去!”
“很好。”陈凡点了点头,“药王谷呢?”
提到这三个字,赵金龙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陈先生,这个……药王谷太过神秘,我的人只查到,它似乎是一个隐世的古老宗门,势力遍布全国,尤其擅长用毒和炼药,行事亦正亦邪,非常霸道。更深的东西,就查不到了。”
“知道了。”陈凡并不意外。
能让苏家都感到棘手的存在,自然不是赵金龙这种世俗势力能轻易探查的。
看来,一切的线索,还是要从那株血玉芝开始了。
陈凡不再多言,径直走向了那辆停在路边,毫不起眼的破旧桑塔纳。
赵金龙看着陈凡拉开车门,坐进了一辆连他手下小弟都看不上的破车里,眼中除了敬畏,又多了一丝高山仰止的钦佩。
这才是真正的高人啊!
视金钱权势如粪土,大隐隐于市!
车内,秦雅看到陈凡安然无恙地回来,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陈凡,你……你没事吧?”她看着他,美眸里写满了担忧。
“我能有什么事?”
陈凡笑了笑,那股冰冷的气息早已消失不见,又变回了那个带着一丝懒散和玩味的青年。
“走吧,回家。”
“哦……好。”
秦雅乖巧地点了点头,发动了汽车。
她没有问酒吧里发生了什么,也没有问那个打电话的女人怎么样了。
她只是觉得,此刻能安安静静地,载着他回家,就已经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了。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夜色中。
陈凡靠在后座,闭着眼睛,脑海中却在盘算着三天后的拍卖会。
血玉芝,他志在必得。
无论是谁,敢跟他抢。
神挡,杀神!
佛挡,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