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六七世界。
“他们……他们，难道被这个至高神性消灭了吗？”
何大春看着那一片雪花的光幕，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在他朴素的价值观里，战斗就应该是拳拳到肉，你来我往。
可光幕上的这一切，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没有敌人，没有招式，甚至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人……就没了？
“不知道……”
伍六七手持魔刀千刃，眼神却罕见的没有了往日的慵懒，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凝重。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但看样子……恐怕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他的直觉，他作为首席暗影刺客的直觉，在疯狂地向他报警。
那不是死亡。
死亡，他见过太多。
被刀剑贯穿，被能量湮灭，灵魂坠入轮回。
但光幕中那三个潜水员的结局……
伍六七感觉到，他们不是“死”了。
而是……“没了”。
从这个世界上，从所有的时间线上，被干干净净地……擦掉了。
就像一张白纸上，被橡皮擦去的一个名字。
连存在的痕迹，都变得模糊不清。
……
火影世界。
“怎么回事？”
漩涡鸣人金色的头发下，那双蔚蓝的眼睛里充满了困惑与不安。
“刚才指挥部不是说，有东西向他们靠近了吗？为什么我们什么都看不到？”
“难道是某种超高速的移动？”
“不对！”
宇智波佐助的轮回眼与写轮眼同时开启，紫色的勾玉与血色的三勾玉在眼眶中缓缓转动，似乎想要从那片雪花屏中，解析出残留的画面信息。
“从头到尾，那片空间的能量流动，物质构成，都没有任何明显的异常波动。”
他的声音冰冷而低沉。
“这说明，那个所谓的‘阿难陀舍沙’，要么就是快到了连我的眼睛都无法捕捉的程度……”
“要么……”
佐助顿了顿，说出了一个让他自己都感到心悸的猜测。
“它根本就不存在于我们所能理解的‘物理层面’！”
“幻术吗？”
旗木卡卡西护额下的写轮眼同样死死地盯着光幕，脸色无比严肃。
“能让三个人同时陷入混乱，甚至产生被攻击的真实体感……如果是幻术，那施术者的瞳力或者精神力，恐怕已经超越了……宇智波斑！”
“不，这和幻术不一样！”
佐助断然否定。
“月读也好，伊邪那美也罢，幻术的本质，是扰乱精神与查克拉，控制五感，制造虚假的幻象。”
“但是，光幕里的那种影响，它在……‘吞噬’！”
“它吞噬的是记忆，是认知，是‘自我’这个概念本身！”
“幻术，是让你以为自己死了。”
“而那个东西……”
佐-助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道。
“是让你……忘记了自己‘活过’！”
此言一出，鸣人与卡卡西同时感到一股寒意席卷全身。
忘记自己活过……
这比任何酷刑，任何忍术，都要恐怖一万倍！
……
进击的巨人世界。
帕拉迪岛的城墙上，调查兵团的众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们见惯了巨人吞噬同伴的血腥场面，他们习惯了与庞然大物进行殊死搏斗。
但是，眼前的这一幕，却让他们感到了另一种层面上的，前所未有的恐惧。
“那……那到底是什么？”
阿尔敏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他引以为傲的智慧，此刻却找不到任何可以用来分析的线索。
“敌人……在哪里？”
“我们甚至都看不到它，那三个人……就消失了……”
“这要怎么战斗？”
他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面对巨人，他们可以研究弱点，可以制定战术，可以用立体机动装置去搏那一线生机。
可面对这种“看不见”的，直接作用于思想和存在的敌人，他们的一切战术，一切勇气，都将化为泡影。
三笠紧紧地握住了自己手腕上的围巾，那双总是平静如水的眼眸中，此刻也写满了惊惧。
她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艾伦也像那个潜水员一样，开始忘记自己，忘记她，忘记他们曾经的一切……
那份痛苦，比被巨人撕碎，还要绝望。
艾伦的眼神，却异常的复杂。
他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那片雪花。
在那片混乱的噪点背后，他仿佛看到了某种……终极的“自由”。
一种……将一切都归于“无”，将所有的仇恨，所有的束缚，所有的历史，都彻底抹除的，绝对的“自由”。
这个念头，让他自己都感到不寒而栗。
他从未想过，除了“地鸣”之外，这个世界上，竟然还存在着如此……彻底的，能够抹除一切的力量。
这种力量，让他感到恐惧，却又……隐隐地，产生了一丝无法言说的……共鸣。
就在万界强者们的惊叹声落下之际，光幕上的画面恢复了正常，原先的景象开始继续播放。
那片深海的黑暗，仿佛比宇宙的尽头还要深邃，还要冰冷。
刺耳的电流噪音过后，一个断断续续，充满了恐惧与迷茫的声音，通过通讯设备，艰难地传递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我…我在黑暗中漂着。”
潜水员Bravo的声音，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带着一种灵魂被抽离的空洞感。
“我看到有东西在雾里动，但很难辨认。”
他的呼吸声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与死亡拔河。
“我切了绳子，Alpha没有—”
声音在这里戛然而止，那未说完的话语中，蕴含着让人不寒而栗的结局。
“我觉得他去了。”
“我看不到光了。”
这不仅仅是物理意义上的黑暗，更是一种概念层面的，希望与认知被彻底剥夺的绝望。
指挥部的声音冷静地响起，试图稳定住这唯一幸存者的心神。
“明白。我们要-”
“等下，让我想一想……”
Bravo粗暴地打断了指挥，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的挣扎，仿佛仅仅是“思考”这个行为，就给他带来了无与伦比的折磨。
“认知，这东西，在它周围没用。”
这句话，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劈中了所有观看着光幕的强者的灵魂！
认知，失效了！
这是何等恐怖的宣告！
“你的大脑不能形成思绪……”
伴随着一阵尖锐的噪音，那声音变得扭曲，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啃食着他的声带，啃食着他组织语言的能力。
“好痛，快死了，还有—”
他的哀嚎断断续续，充满了最原始的，对于生命即将终结的恐惧。
指挥部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依然保持着职业的镇定。
“Bravo，你看到实体了吗？”
这个问题，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那个代号为‘阿难陀舍沙’的怪物，究竟是什么模样！
短暂的沉默之后，Bravo的声音再度传来，只是这一次，他的语气变得无比诡异，像是梦呓，又像是发现了什么极度恐怖的真理。
“在我脑袋里，各位。”
轰！
这句话，让佐助，让卡卡西，让所有人的瞳孔，都在瞬间收缩到了极致！
在脑袋里！
“像条蛇蜷在那里，它有什么…腐蚀性的东西。”
他仿佛在描述一个寄生于自己大脑中的梦魇，用一种旁观者般的，冰冷而麻木的语调。
一个短暂的停顿，仿佛他正在与那个“东西”对视。
“我能看到，就在我面前。”
“它什么都没做。”
“就是挂在那里，张开嘴。”
“我觉得它吃完了。”
吃完了？
吃完了什么？
是那个叫做Alpha的潜水员吗？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有液体从它头皮上流出来，大概有一米远。”
“看着那东西就让我…感觉天旋地转。”
“我感觉很恶心。”
“我的头不太对。”
他的陈述开始变得混乱，前言不搭后语，逻辑正在飞速地崩溃。
紧接着，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低沉的笑声，从通讯器里传了出来。
“呵呵……”
那笑声中，没有喜悦，没有疯狂，只有一片虚无。
“地板下面有个死胎，另一个在……”
这句完全不相干，却又充满了诡异细节的话语，让所有人都感到了深深的困惑与战栗。
死胎？
那是什么？
是幻觉？还是……被植入的，不属于他的记忆？
然而，最恐怖的事情，发生在下一秒。
潜水员Bravo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的语气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茫然与惊恐，仿佛一个梦游者突然惊醒，发现自己身处悬崖边缘。
“等下，这不是我。”
“谁说的？”
话音落下，通讯彻底中断。
光幕之上，只剩下无尽的黑暗，与死一般的寂静。
……
喰种世界。
“咕嘟。”
咖啡店“安定区”内，响起了一声清晰的吞咽口水的声音。
月山习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他那总是保持着优雅的脸上，此刻却写满了惊骇与一丝……病态的痴迷。
“何等……何等美妙的‘进食’方式！”
“它所品尝的，不是血肉，不是赫子，而是比那更加甘美的……‘记忆’与‘自我’！”
他的话语，让一旁的董香感到一阵恶寒。
“闭嘴，月山！”
董香低喝一声，但她自己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作为喰种，他们以人类为食，早已见惯了血腥。
可是，光幕中展现的这种“捕食”，却让她从灵魂深处感到了恐惧。
那不是肉体的死亡，而是存在本身的湮灭。
“他最后……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金木研喃喃自语，他下意识地用手抚摸着自己的下巴。
那个习惯性的动作，是他在被壁虎折磨时，为了保持清醒而养成的。
他比任何人都更能体会那种精神被摧残，自我认知被动摇的痛苦。
“‘像条蛇蜷在那里’……”
“‘腐蚀性的东西’……”
他咀嚼着潜水员Bravo的描述，一种难以言喻的共鸣感油然而生。
那份腐蚀性，不就是作用于精神的剧毒吗？
就像壁虎的数数，就像那些冰冷的钳子，一点点地，将你的意志，你的尊严，你的“人性”给腐蚀殆尽！
“我们喰种，吞噬血肉以求生。”
一直沉默的四方莲示，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
“而那个东西……吞噬‘存在’本身。”
“在它的面前，人类也好，喰种也罢，或许……都没有任何区别。”
都是……平等的食粮。
……
超神世界。
巨峡号的指挥中心内，一片死寂。
杜卡奥的眉头紧紧锁死，他身后的屏幕上，无数数据流正在飞速闪动，试图分析刚才那段通讯中的异常波动。
但结果，却是一片空白。
“无法解析……无法理解……无法定义……”
怜风的声音带着一丝挫败与茫然。
“这已经超出了我们目前所能理解的任何神学，或者科学的范畴。”
“那不是暗能量，不是基因打击，更不是什么精神攻击……”
“那是一种……更高维度的‘信息污染’！”
葛小伦张了张嘴，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神？
他们一直在讨论神，对抗神。
无论是莫甘娜，还是凯莎，她们虽然强大，但至少是可以被理解的。
她们有形体，有逻辑，有攻击方式。
可是光幕里的那个东西……
“妈的……这还怎么打？”
赵信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他的脸上满是惊骇与无力。
“连看都看不到，靠近了脑子就变成一团浆糊，记忆都变成别人的了，这……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次元的战斗！”
“我们引以为傲的超级基因，在那种‘规则’面前，恐怕就像纸一样脆弱！”
程耀文的脸色无比凝重，他想到了自己的德诺文明，想到了被虚空毁灭的家园。
“至高神性……”
他缓缓吐出这四个字，每一个字都重如山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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