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地牢中,昏暗的烛火摇曳,投下斑驳陆离的影子。潮湿的石壁上,水珠缓缓滑落,发出细微却清晰的滴答声,与远处隐约传来的老鼠窸窣声交织成一首诡异的夜曲。铁栏杆上布满了斑驳的锈迹,透出一股刺鼻的霉味。
角落里,一团破布般的人影蜷缩在那,呼吸微弱。空气沉重而压抑,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在肺里凝结成冰。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只剩下无尽的等待与绝望。
大门“吱呀——”打开,一缕阳光洒进来,将华丽的裙摆照得熠熠生辉。
来人云鬓桃腮、锦绣华服,举手投足皆是高贵优雅,眸光投在那团人影上,肉眼可见的愉悦起来,声音在阴暗的地牢中显得格外动听:“小竹,你还好么?”
没有回应,只有不知哪里的水滴“嘀嗒嘀嗒”。
女人瞬间沉了脸,挥挥手,婢女将呈有食物的托盘放进去。饭菜看起来精致,却都是馊了的。
见人影仍没有动静,她美丽温柔的面容撕裂,看起来无比阴狠:“温竹,你以为你还是温家大小姐吗?三年地牢都没有让你服软是不是?!我告诉你,现在的你就是个趴在地上的贱种!没了温家,你什么都不是,比当初的我都不如!”
人影终于抬头,脏污的脸面无表情,眼神却让女人蓦然心惊,她冷笑道:“你还不知道吧?魏国公府率兵造反,已被拿下,诛灭全族。”
她得意地等着温竹崩溃,等半天,温竹还是面无表情。
“你可真是温家的好女儿!铁石心肠、忘恩负义!”女人比温竹都生气,接着又神经质地笑起来,“无论如何,温家算是彻底覆灭,你也没有一丝一毫翻身的可能。没想到吧,自视甚高的温家大小姐,也有一天落得这个下场!我嫁给你的爱人,母仪天下,你只能在地牢里腐烂发臭,哈哈哈哈哈!”
温竹静静地看着女人表演,衬得她像个疯了的戏子。她大怒,张嘴就要破口大骂。
这时,一个男人出现在她身后,关切道:“盈儿,你怎么又来地牢了,这儿如此脏乱,哪里配让你脏了脚。”
男人玉树临风,一身龙袍威武霸气,紧紧搂住谢朝盈的腰肢,眼光扫过饭菜,又扫过狼狈不堪的温竹,厌恶道:“盈儿,你还是太心善了,这贱人当初那么对你,你都不让朕判她死刑,这三年万般关怀,她还是没有丝毫感激之心。”
谢朝盈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嘴脸:“灼哥哥,不管怎么说,当初都是小竹把我从乞丐窝中救回来的,无论她再怎么对我,我也忘不了这恩情。”
“你啊,就是太心软了。”萧言灼无奈又怜爱地摸了摸她的脸颊,转头看向温竹,满是嫌恶,“这个贱人,仗着自己是温家大小姐,刁蛮跋扈,惹人生厌,如今这个下场,纯属咎由自取。”
这个口口声声骂她贱人的,是温竹青梅竹马的未婚夫萧言灼,那个洋洋得意地窝在萧言灼怀中挑衅她的,则是她从乞丐窝中捡回来视如姐妹的谢朝盈。
大概就是,她最好的闺蜜背着她和她最爱的男人在一起,利用她登上皇位后一脚踹开,反手把她给打入地牢,日日折磨,还图个好名声,留她一条性命,隔三差五再来“关怀”一下。
好贱啊,她忍不了了。
话说这穿越的时间是不是有点太靠后了?是指望她拖着这副残躯冲出地牢,推翻萧言灼自己当皇帝,再把俩人关进来弄成人彘吗?
“确实有点太后了,我调一调,马上就好!”系统喊了一声,沉浸式调时间了。
眼看温竹像是傻了一样,对二人的话都不理不睬,两人怒火都被挑起来。
谢朝盈硬生生压下这口气,让人打开牢门走进去,曲尊降贵地蹲下身,拿起筷子放到温竹手中:“小竹,好多天没有好好吃饭了吧?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快吃吧。”
萧言灼叹息:“盈儿……”
温竹眼珠子一转,如梦初醒般拿起筷子,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捅进谢朝盈的脖子,然后拔出,鲜血喷泉一般涌出。
空气都仿佛凝固了。萧言灼还没来得及发怒,温竹已如野兽般窜出,鲜红的筷子插进他的下身。
一阵凉意过后,令人窒息的疼痛传来,伴随着温竹幽幽的声音:“没了这个,我看你怎么做皇帝。”
“我就一会儿没看着,你就搞成这样!”系统无奈,扭转时间。
一阵闪烁过后,温竹再次睁眼,看见摇曳的青色帷幔。她尸体一样硬邦邦地坐起来,开始梳理剧情。
她,魏国公府嫡出大小姐,生来便是金枝玉叶,尊贵无比。
魏国公的嫡亲妹妹是当今贵妃,深受圣宠,却膝下无子,便收养了一个过世昭仪的孩子,那便是男主萧言灼。
原主和萧言灼青梅竹马,最喜欢跟在对方身边转,不出意外的话,她会嫁给他。
一切都改变在那个雪天,原主随家人去城东乞丐窝施粥,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孩冲出来拦在马车前,求她救她。原主一时心软,便将这女孩带回府,企知命运的齿轮就是在这一刻开始转动。
谢朝盈性格活泼,脑子里有无数稀奇古怪的想法,极会讨人欢心,不多久就把温府上下全都征服了。
而每次闯了祸,她都会求到原主头上,那可怜的样子实在让原主不忍心苛责,甚至站出去为其承担罪名。次数多了,原主竟然慢慢失了宠,让这孤女踩在头上。
谢朝盈完全不知道感恩,甚至妒恨原主身世显贵、备受宠爱,而自己无依无靠,谨小慎微。于是她和原主的未婚夫勾搭到了一起。
“小姐?”一个丫鬟推门进来,见温竹醒了,便放下水盆,给她拧了毛巾擦脸,“小姐,您昏迷了三日,可终于醒了。身体可还有什么不适?”
温竹看了看她,这是她的贴身侍女春花。
另一个侍女夏荷也进来,开始为温竹梳妆打扮。
站在镜子前,温竹这才发现自己绝美的脸蛋颜色苍白,额头上竟然裹了块纱布,隐隐渗透出点点血迹。
靠!谁干的?!不知道她最爱惜自己的脸了吗?!
见温竹愤怒地看着这块纱布,春花和夏荷愤愤不停地絮叨起来:“小姐,你落水受寒昏迷这么久,夫人竟然都没来看望你。容奴婢多嘴,实……实在有些狠心了呀!”
“哎,还好谢姑娘和小姐感情深厚,昨天还让人送了雪颜膏来,小姐这脸,可不能留一点疤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