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身于我？
苏牧心里顿时一阵无语的吐槽。
开什么玩笑啊！
柳如烟是实打实的金丹境巅峰，就算受伤了，底子也比自己厚实得多。
程黛更是青春年少、活力充沛的少女之躯。
怎么看，她们俩的肉身都比他这个刚刚恢复一点元气、本质上还是个糟老头子的躯壳要强韧吧？
这玄凰仙子是不是眼神不太好？
还是残魄在这鬼地方待久了，感知出问题了？
玄凰似乎察觉到了苏牧心中所想。
“你这小辈，莫非全然不知自己异于常人？”
苏牧一愣。
“异于常人？不知前辈何出此言？”
“呵…”
玄凰发出一阵玩味的笑声。
“看来你确实不知道自己是何等体质…”
“你这混沌霸体，想必是近日才觉醒的吧？”
“混沌霸体？”
苏牧、柳如烟、程黛三人异口同声，皆是一脸茫然。
不过很快，柳如烟就美眸圆睁。
她隐约在一些极其古老的玉简残篇中见过这个词。
但一直以为是虚无缥缈的传说。
玄凰的声音带着一丝追忆和凝重娓娓道来…
“混沌霸体，乃远古时期最为特殊与霸道的血脉之一。”
“传闻乃是仙祖与魔祖结合，意外诞下的禁忌血脉。”
“此血脉非仙非魔，亦仙亦魔，能同时容纳仙灵之气与幽冥煞气。”
“其潜力无穷，若至大成，则能拥有碾压仙魔二界的无上伟力、有毁天灭地之威！”
“因其力量过于逆天，为天地所忌，更为仙魔二界所不容…”
“远古末期，仙魔二界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罕见地联手，展开了一场针对混沌血脉的旷世屠戮。”
“仙魔二界誓要将混沌一脉彻底斩草除根。”
“那场大战之后，世间便再难寻到混沌血脉的踪迹。”
“所有人都以为这一脉早已彻底灭绝…”
“没想到…”
“万载之后，竟在本座面前出现了一个活生生的混沌霸体！”
玄凰仙子的话语如同惊雷，在苏牧脑海中炸响。
如果是这样的话…
一切疑惑都有合理的解释了。
自己死而复生疯狂汲取柳如烟的阴元、脱胎换骨般的精进、演武场上那不受控制的狂暴力量…
甚至能看清被污浊蒙尘的宝物…
柳如烟更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怪不得夫君你能承受我金丹元阴灌注而不死，反而能将其转化为生机与修为。”
“甚至…甚至能反向汲取。”
“原来你竟是这等传说中的奇特体质！”
下一秒…
柳如烟后知后觉了什么。
自己这是阴差阳错、竟然与一个拥有上古禁忌血脉的人结为了道侣？
程黛心思单纯，虽然听得似懂非懂，但“碾压仙魔二界”、“毁天灭地”这些词…
足以让她明白苏牧的体质是何等惊人。
她看向苏牧的目光不禁带上了更多的崇拜和一丝敬畏。
玄凰的声音继续。
“小辈，你在永烬渊外围拔出的那柄邪剑，名为‘戮仙’。”
“此剑乃是上古一位惊才绝艳的魔女采集九幽玄煞、融合无数大能骸骨炼制的凶兵。”
“煞气极重，灵性桀骜，非其认可之主，触之即遭反噬，轻则心神失控，重则爆体而亡。”
“自古唯有心志坚定且能承受其煞气者方能使用。”
“而混沌霸体，正是最能完美驾驭此剑的体质之一！”
“你能拿起此剑，并非偶然。”
“而是你血脉本能与此剑产生了共鸣！”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毋庸置疑。
“至于你身边这两位仙子…”
“这位柳仙子身具‘玄阴灵体’，程仙子则是‘玉髓剑心’。”
“二人体质在这末法时代也算难得。”
“但与你这万古罕见的混沌霸体相比，犹如萤火之于皓月。”
“她们的肉身，于寻常修士而言算是上乘，但若要承载本座残魄之力，进行高强度厮杀…”
“自然远不如你这具看似衰败、实则内蕴无穷潜力的混沌躯壳来得坚韧耐用。”
“你这副身体，才是真正的‘至宝’！”
“而你空有宝山而不自知，真是暴殄天物啊。”
一切真相大白！
苏牧摸了摸鼻子，心情复杂万分。
搞了半天，自己不是普通老头穿越…
而是带着超级外挂的远古血脉拥有者？
这也太颠覆了。
不过他喜欢！
“原来我这么牛…厉害？”
苏牧下意识地挺了挺腰板。
“那么，晚辈这具‘至宝’之躯，便交由前辈暂时掌管了！”
苏牧不再犹豫，上前一步朗声道。
“请前辈附身！”
身体再牛逼，但他现在实力确实不咋样。
硬是靠暴走失控杀出重围，风险太大。
既然已经与玄凰结盟，自然要让她帮忙了。
“放松心神，莫要抵抗。”
玄凰仙子的声音变得肃穆。
下一秒…
冰壁上那绝美的光影微微波动。
那倩影化作一道流光、瞬间没入苏牧的眉心！
苏牧身体猛地一颤。
双眼之中闪过一丝冰蓝色的光芒，周身气息陡然一变！
一股难以言喻的古老、高贵、清冷…又带着一丝霸道的威压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
他活动了一下手脚，骨骼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原本略带佝偻的腰背瞬间挺得笔直，眼神变得锐利而深邃，仿佛能洞穿虚妄。
“嗯…这具身体虽然根基浅薄，气血亏空的厉害，但本质确实不错，如同干涸的河床，曾经无比宽阔，只需引水注入，便能重现浩瀚。”
苏牧脑海中传来玄凰的声音。
柳如烟和程黛屏息凝神紧张地看着他。
“走吧，有了前辈的帮助，区区永烬渊内围，肯定困不住咱们。”
苏牧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他单手提起那柄煞气缭绕的‘戮仙’邪剑…
另一只手随意地一挥。
轰隆！
堵住洞口的巨石如同纸糊般被一股无形气劲震开、化为齑粉。
洞外的景象映入眼帘…
煞气依旧浓稠，魔物的嘶吼声此起彼伏…
似乎因为之前的动静，有更多强大的魔物被吸引了过来。
远处影影绰绰，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跟紧我。”
苏牧淡淡说了一句，率先迈步而出。
他步伐看似悠闲，实则一步踏出便是数丈之远。
身形飘逸，仿佛不是在危机四伏的绝地，而是在自家庭院信步。
刚出洞口没多远…
一头潜伏在侧、形似猎豹、浑身覆盖骨刺的金丹中期魔物便悄无声息地扑杀而来。
它那利爪直掏后心！
柳如烟和程黛惊呼还未出口…
苏牧仿佛背后长眼，头都未回，反手一剑撩出。
动作轻描淡写，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滞涩。
那‘戮仙’邪剑在他手中温顺无比，暗红色的剑光一闪而逝。
噗嗤！
那金丹魔物前冲的势头骤然停滞…
随即从头到尾，整整齐齐地从中裂成两半。
黑色的魔血内脏哗啦流了一地，连惨叫都未能发出。
一剑秒杀！
这一次苏牧靠的不是自己那不受控制的狂暴力量。
而是精妙到毫巅的剑术和对时机的完美把握！
程黛美眸中异彩连连。
她是用剑的行家，更能看出这一剑的可怕！
看似简单，实则蕴含着她无法理解的剑道至理，仿佛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苏牧脚步未停，继续前行。
更多的魔物被血腥味吸引，咆哮着从四面八方涌来。
苏牧手中邪剑挥洒…
剑光时而如九天银河倾泻！
时而如幽暗毒蛇出洞、时而刚猛霸道、时而阴柔诡谲…
他根本不需要施展任何花哨的法术。
仅凭玄凰一手登峰造极的剑术和对力量妙到毫巅的掌控，便将沿途所有扑上来的魔物尽数斩杀！
无论是金丹初期、中期，甚至后期的一头巨型骨魔，在他剑下都走不过一招！
邪剑‘戮仙’在他手中发挥出了真正的威力。
剑锋所向，魔物坚固的骨甲、强悍的肉身如同热刀切黄油般被轻易切开。
煞气反而成了剑光的养料。
柳如烟和程黛紧跟在他身后，几乎不需要出手，只需要负责惊叹和捡漏。
苏牧偶尔会剑尖一挑，将某些魔物体内珍贵的材料，如内丹、特殊骨骼等等精准地挑到她们面前。
他本人的意识清醒，但能感受到玄凰在他体内疯狂输出澎湃的灵力。
感受着身体在玄凰操控下做出种种不可思议的动作、施展出神乎其神的剑技…
苏牧心中震撼无以复加。
“原来…杀怪可以这么轻松？”
“割韭菜就是这种感觉吧？”
苏牧感觉这才是真正的“艺术”。
玄凰对永烬渊内部的地形似乎异常熟悉。
她总能避开一些特别危险的气息区域，选择最优的路线。
她甚至还能辨认出一些隐藏的空间裂缝，提前绕开。
附在苏牧这混沌霸体之中，她指引苏牧一路前行、堪称碾压！
原本让元婴修士都忌惮不已的永烬渊内部…
在玄凰操控的苏牧脚下，竟如履平地！
大约半个时辰后…
前方出现了明显的空间波动。
那里的煞气相对稀薄。
隐约能看到外界扭曲的光影——那是一条相对稳定的空间裂缝，似乎是通往外界区域的出口。
然而…
出口附近，盘踞着一头气息格外恐怖的魔物！
其形如巨猿，却生有三头六臂，浑身覆盖着漆黑的鳞甲，六只眼睛燃烧着幽绿的火焰，散发出的威压赫然达到了元婴初期顶峰！
它显然是这片区域的霸主。
这巨猿察觉到苏牧三人的靠近，发出一声震天咆哮，煞气如同实质的冲击波席卷而来！
柳如烟和程黛瞬间脸色煞白。
二人被那恐怖的威压压得几乎喘不过气，身形踉跄。
“一头看门畜生，也敢聒噪！”
苏牧冷哼一声，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加速前冲！
他将‘戮仙’邪剑交于左手，右手并指如剑…
体内那混沌霸体的气血在玄凰的引导下轰然奔腾…
一股远比之前苏牧自行爆发时更加凝练、更加恐怖的混沌之力凝聚于指尖！
指尖处…
空间都微微扭曲，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
“能死在本座这式‘寂灭指’下，是你的荣幸。”
苏牧将脑海中的玄凰这句话替她传达给了这只巨魔。
声音落下的瞬间…
苏牧一指点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
只有一道细微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灰芒一闪而逝。
那元婴魔物的咆哮戛然而止。
它庞大的身躯僵硬在原地…
六只燃烧的眼中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
下一秒…
以它的眉心为中心，灰色的波纹瞬间扩散至全身。
咔嚓、咔嚓…
它的身体如同风化了万年的岩石，寸寸碎裂…
最终化作漫天飞灰，连同其强大的魔魂，一起湮灭消失！
一指之威、恐怖如斯！
柳如烟和程檀彻底呆滞，张大了嘴巴，久久无法合拢。
就连亲手了解巨魔的苏牧也看得心潮澎湃。
牛逼！
太牛逼了！
这力量…简直是降维打击啊！
苏牧缓缓收指，气息平稳，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看都没看那魔物湮灭的方向…
“出口到了，我们走吧。”
说罢，他率先迈入那空间裂缝之中。
柳如烟和程黛这才从极致的震撼中回过神来，连忙紧随其后。
一阵熟悉的空间扭曲感传来…
当视线再次清晰时…
熟悉的、相对稀薄的煞气…
他们成功回到了永烬渊外围区域！
玄凰洞府的时间流速与外界完全不一样。
洞府内过去了几个时辰…
但在永烬渊外围，时间还停留在刚刚苏牧、柳如烟、程黛被传送符送进永烬渊内部。
现在三人再次回到外面也就像是过去了一炷香时间而已。
永烬渊外围…
各宗长老组成的防线已是摇摇欲坠。
那只被苏牧释放出来的上古大妖虽未完全挣脱封印，仅露出小半身躯…
但其威能已然滔天，漆黑的煞气魔爪每一次挥落，都引得地动山摇，灵光爆碎！
几位金丹长老口喷鲜血，法宝哀鸣着倒飞而回。
清虚长老面色惨白，嘴角溢血。
他眼中满是绝望。
“诸位道友…吾等尽力了！”
“此獠凶顽暴戾，非元婴不可敌！”
“速速准备护送弟子们撤离！”
就在这绝望的氛围弥漫开来，所有人都以为在劫难逃之际…
一道伟岸的身影、提着一柄暗红邪剑，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战场的边缘。
与那庞大的魔妖相比，渺小的如同蝼蚁。
来人正是去而复返的苏牧！
他看起来甚至比进入永烬渊前还要苍老几分。
气息却突破至炼气七层！
“苏师兄？他还活着！”有眼尖的弟子惊呼。
“他竟然从永烬渊里面活着回来了！”
“苏师兄快跟我们跑吧！要不然会死的！”
高台阴影处…
原本等着听苏牧死讯的欧阳云天猛地瞪圆了眼睛。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那道身影。
“这…这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从永烬渊内部活着出来？”
“而且…境界似乎还提升了一层？”
“他在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所有人惊疑不定之时，苏牧动了。
他没有施展任何华丽的身法…
只是看似随意地抬起了手中的‘戮仙’邪剑。
就在剑尖指向那上古大妖的刹那…
他整个人的气质陡然一变！
一股难以形容的、古老而冰冷的意志似乎短暂的降临！
虽然一闪而逝，却让距离较近的几位长老神魂皆颤！
紧接着…
苏牧将体内玄凰附身的混沌霸体之力、混合着‘戮仙’剑本身的滔天煞气…
朝着那凶悍狂暴的大妖一剑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