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辰苦笑一声,好一个内查之权。
内查之责倒是有了,权是一点没见到。
不出意外,还得靠自己去打拼,到边军之中一级一级往上爬。
“对了,”云然又补充道,“入伍考校,无非力量、速度、耐力、基础灵力运用以及实战这几项。对你而言,通过应无大碍。”
“但切记,收敛锋芒,表现中上即可,不必过于突出,以免引人注目。”
“明白。”苏砚辰点头。
扮猪吃虎,这活儿他熟。
“好,那今日便到此为止。”
“秦将军会送你出去。预祝苏校尉……不,四宝,一切顺利。”
秦厉走上前,对苏砚辰做了个请的手势。
苏砚辰最后看了一眼这间诡异的地下石殿,转身随着秦厉走向出口。
通道幽深,脚步声在石壁间回荡。
走到阶梯口时,秦厉忽然停下脚步,低沉道:“苏校尉,军中不比缉尘司,规矩多,也……更直接。万事小心。”
“虎贲营有一位我的好友,名为许猪,担任千户一职。
“他虽为人莽撞,但秉性率真耿直。云公子信不过军中任何人,但这许猪我可以保证,他绝对是可靠之人。”
“你若有什么难处,或许他可以帮你!”
苏砚辰能感受到这位疤爷语气中一丝难得的告诫之意,点了点头:
“多谢秦将军提醒!”
“许猪这名字,一听就很靠得住!”
走出枯井,重回地面,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苏砚辰眯了眯眼,深吸了一口并不算新鲜的空气。
明日,便是新的开始了。
边军,内鬼,燕廷尉......还有那未曾谋面的杀亲仇人。
一条更凶险,却也更接近复仇核心的路,就在眼前。
“昭阳,”他在心中默念,“边军里,估计能碰到不少硬茬子。”
昭阳的回应依旧倨傲:“哼,正好,给你练练那《要你命三式》。”
“记住,你在这军中,修为不能懈怠,再提高几个层次,那杀手也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苏砚辰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是啊,怕什么。
有昭阳在呢。
而且他可不是去受气的。
他是去……查鬼的!
顺便,看看那军饷到底有多厚实。
......
苏砚辰刚回到缉尘司衙署旁那条巷子,三个身影就猛地从角落里冲了出来。
“头儿!”
“你还活着!”
张大福一把抓住他胳膊,上下打量,胖脸上又是惊喜又是后怕。
“我们醒过来发现你不见了,地上也没血,还以为……还以为你被那杀手掳走灭口了!”
陆圆圆眼睛红红的:“吓死我了!我们到处找你!”
陈默没说话,但眼神里的关切和松懈显而易见。
苏砚辰心里把云然骂了七八遍。
这云然,下手打晕人,后续也不管,真是管杀不管埋,净给自己添麻烦。
他面上装出几分凝重和疑惑。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皱着眉,开始编。
“我不知道你们被打晕了。”
“当时我也被一股极强的灵力压制,动弹不得。”
“一个戴着面具的黑影出现,气息非常恐怖,绝对远超司玄境,起码是司元境后期!”
三人听得屏住呼吸。
“但他没杀我,只是搜走了我身上所有值钱东西,包括那点办案经费。”
苏砚辰摊手,一脸晦气。
“他说……说我们这点微末道行,设的陷阱可笑至极。”
“我问他是不是杀我父母的凶手,他说不是,他说他就是看我们身上带着这么多银子,图我们的钱财。”
“他抢完钱财,就把我也打晕了,我醒过来就在城西乱坟岗旁边了。”
“我生怕你们出什么意外,赶紧回来找你们......”
张大福倒吸一口凉气:“司元境后期……果然可怕!但这等实力的人物,为何就只图我们这点钱财?”
“那不然呢?”苏砚辰一副夸张的表情。
他看向张大福:“图你长得胖?”
又看向陆圆圆:“图你脾气大?”
再看向陈默:“还是图你会化妆?”
说罢他又一副无奈表情哼了一声,语气带着讥讽。
“有些所谓的大人物啊,就喜欢玩这种调调。自以为神秘莫测,高人一等,实际上就是藏头露尾,故弄玄虚!有本事真刀真枪干一场啊?呸!”
他这话含沙射影,没提云然的名字,但字字句句句都在戳云然的做法。
三人听得一愣一愣的,觉得头儿好像在骂谁,但又感觉哪里不太对。
“那……头儿,这仇……”张大福迟疑地问。
“仇,当然要报!”苏砚辰斩钉截铁。
“但我想清楚了,报仇不是赶着去送死。等我修为上去了,再谈报仇也不迟!”
他话锋一转:“眼下有件别的案子,上面指派,我得去办一阵子。缉尘司这边,你们去找李巡尉,该交接的案子交接一下。”
“你们仨本就是上面派来的精锐,估计也该调回去了。”
听到这话,三人顿时急了。
都以为苏砚辰要撇开他们自己去涉险。
“头儿你要自己去追查杀手?”
“不行!太危险了!”
“我们跟你一起去!”
苏砚辰哭笑不得:“谁说是去查杀手了?真是别的案子!不信……”
“不信你们去问云校尉!是他点名要我协助办理大案!”
他把云然搬了出来。
三人将信将疑。
云校尉?头儿什么时候和云校尉有交集了?
还点名要他协助办大案?
看着苏砚辰不像开玩笑,他们稍微放心了点,但失落是难免的。
苏砚辰拍了拍陈默的肩膀:“书生,你那手易容术,得好好教教我,我办案要用。”
陈默愣了一下,随即郑重点头:“好,头儿何时学?”
苏砚辰说:“现在才未时,你下值后来找我吧。”
然后转头对张大福和陆圆圆说:“行了,都别杵着了。该干嘛干嘛去。我还有些事要办。”
苏砚辰挥挥手,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留下三人站在衙署院外,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头儿这一去,好像要很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