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齐豫?
苏浅月疑惑的看向楚行云，听见他解释道，“是宋家大房。”
宋言忽然神情激动起来，挣扎着身子，吵着楚行云大吼，“宋齐豫这个混蛋，自己想谋害全家，干一些丧天良的事情，还想栽赃给我!”
楚行云被吼的耳膜都要震碎了，掏了掏耳朵，一拳打在他胸前，“好好说话，吼什么吼!”
宋言闷声吐出来一口鲜血。
见他所说，姜望舒也有些疑虑，这么看来宋言不像是卑鄙小人。
反倒是这个宋齐豫才是主谋。
她上前一步，“宋叔，你可还记得我?我是姜望舒。”
宋言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姜家竟然还有活人。
他看见姜望舒这才愿意松口，吵着楚行云不客气道，“把我放下来，我都交代。”
楚行云抽出剑三下五除二削断了绑在他身上的绳子，唯独留着手上的没有松绑。他长了个心眼，以防万一这宋言发起癫来伤人，到时候可就不好交代了。
宋言愤愤的举着手，示意楚行云解开手中的绳子。
楚行云冷哼一声，“绑的又不是你的嘴，你少来这套，赶紧说!”
四个人围坐在破败的方桌前，烛火摇晃。
姜望舒迫切问道，“当初你和我父亲来往密切，如今我父亲因为贪污而死，这其中究竟是因为什么?跟宋齐豫有什么关系？”
宋言叹了口气，“说来话长。我和你父亲相识也是是因为一场意外，那时你还没出生，姜成随他父亲拜访宋家偶然结识。后来你父亲当了官，我本以为他日子会比从前好好得多，却没想他一生清正，日子过的也清贫。”
“那段时间他本想替你说媒，可又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替你添置嫁妆，所以书信联络我，想找我借一笔钱，我手头闲钱无两，只能去向宋齐豫开口借一笔，答应日后一定还给他。”
宋言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懊悔继续说道，
“当晚宋齐豫得知是姜成后便打起了他的主意，想通过姜成的职务之便周转一批陈粮充军，差价极其可观。我不同意，宋齐豫直接将我打晕了绑起来，模仿我的笔记给姜成回了信，谎称有一批货物需要通行。姜成不疑有他，当即拿了令牌命人开城门放行。”
楚行云皱了皱眉头，“这么说来，姜成还是贪污了军粮？”
苏浅月看了楚行云一眼，楚行云立马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干咳了两声直接闭嘴。
姜成为姜望舒置办嫁妆借钱倒是能理解，可这一借竟然到了远在南渊的宋家。后又在运货的时候开城，却连看都不看一眼究竟是什么货。
不知道该说堂堂知县是玩忽职守还是真把宋言当做好兄弟。
“那后来呢？”苏浅月问道。
宋言没接楚行云的话，而是顺着苏浅月继续说道，“我知晓此事时，已无力回天，曾想过找姜兄坦白，可宋齐豫算到我此步，提前威胁我，倘若我说了出去，这罪名便是扣在我和姜兄头上，到时候得不偿失，人财两空。”
苏浅月顿时明了，这宋言受宋齐豫威胁还被拿捏了把柄，只能打落牙齿活血吞，于是干脆将计就计来往姜府继续干着丧尽天良的事情。
看起来姜成好像对这些一无所知，宋言遭到威胁不得不为两人无辜，罪魁祸首其实是宋齐豫。
楚行云听得口干舌燥，拿起桌上的水壶一人倒了一碗水，“照你这么说，你和姜老爷子都是无辜的？所以后面东窗事发，苏家被查的时候，连带这件事一并揭穿，姜府才遭了殃。”
宋言点了点头，端起桌上的水碗喝下一整碗，放在桌上。
他看着姜望舒，心有愧疚，叹了口气摇头道，“事已至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唯独就是对不起姜兄，对不起望舒这丫头。”
姜望舒已潸然泪下，天底下做父母的哪有不为自己的女子考量的。
她本来可以安心嫁人，享天伦之乐，可因为姜成对她的爱导致整个姜府惨绝人寰，如今也只剩她一个人了。
或许这就是最后的转机吧，苏浅月想。
楚行云见他一副英勇赴死的样子，抽出手里的剑架在他脖子上，“既然你已经说出实情了，按照当朝律法，你在姜家满门抄斩的时候，也应该一同陪葬，不如我就替望舒妹妹把你这罪魁祸首送去阎王殿前，好让你再说道说道。”
宋言浑身一抖，“别，别……”
苏浅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楚行云这分明就是在吓唬他，看他是不是真的想死。
看来宋言是个怕死之人，姜成出于兄弟情义竟然也没供出他，所以才在姜家遭难时候趁机躲过了一劫。
弯弯绕绕的最后死的却是深明大义的，这世道当真是……
楚行云收了剑，拍了拍宋言的肩膀，“你戴罪立功，又是受到威胁，说不定能免除死罪。”
宋言一听，感觉精神气都恢复了过来，“当真?”
楚行云中肯的点了点头，反手拿出麻绳将他捆住，拎起来丢进牢房里，拍了拍手。
宋言一脸懵逼的躺在草垛上，看着楚行云又生出一丝怒气来，刚想说这登徒子框他。
楚行云挑眉，“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你且先待着吧，等王爷回来听候发落！”
宋言吐了口浊气，懒得再动弹了。
搞清楚了缘由，一行三人出了牢房，正打算回药铺。
苏浅月脚步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等等，你们先回，我还有点事。”
楚行云见她神情严肃，不像是小事儿，便懒得多问，带着姜望舒先行一步。
苏浅月看着他们离开，折回去找到宋言，站在牢房外，声音冷清：“宋言。姜家一案和苏家走私同事发生，姜家是谁查办的?是不是同一人?是谁揭发?”
宋言没想到苏浅月还会回来继续问他，毕竟这其中他还是隐瞒了一部分。他神情犹豫，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说了可就是真的死路一条，不说恐怕现在也活不了多久。
苏浅月掐着自己的掌心，逼问，“倘若你不说，等沈君澜回来了，一切就晚了。”
宋言听到沈君澜三个字身子下意识抖了抖，被苏浅月看在眼里，她皱了皱眉头，难道这件事跟沈家也有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