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不争气地淌下来，池杳如用手背抹去，“不哭，我不哭。徐姐姐肯定有再次修炼成形的那天，我要等着她化形，成为她化形后见到的第一个人。给她温暖和善意，让她体会世间所有的美好！”
嘴上安慰着，但眼睛一点也不听话，泪水越流越多。
她放弃抵抗，双手捧着脸放声哭了起来。
不知哭了多久，浴桶里的水都凉透了。
池杳如草草洗了一下，拿起徐潼秋送她的那套衣服穿上。
她坐在镜子前，绞干头发后拿起梳子想要照着那天的样子梳头发。
她回忆着徐潼秋的手法，分开头发，加入发带，缠绕。
可她不管怎么试，都无法还原那天的发型。
她气急败坏地把发带扔在桌子上，暗骂自己笨。
“系统，系统！”
系统：“怎么了？”
“我要举报你，徐姐姐根本不是反派。她不该死，真正该死的是那些伪君子还有觊觎她的人。”
系统：“你忘了大家刚发现徐潼秋是寐妖时，她差点就黑化了？若不是你阻止得及时，她的杀伤力可不是今日能比。”
“那她今日为什么没有黑化呢，那么多人围攻，她若是黑化一定不会死。”
系统：“你清醒一点，今日若是黑化，她是能活下来。但她也会完全失去理智，四处制造杀戮。”
“你怎么知道？又是你们的数据分析出来的吗？一堆没有感情的数字，如何能判定一个人未来的走向！”
系统没有回答。
“你说话啊！”
系统再次保持缄默。
“好，不回答就算了。为什么徐姐姐今日没有彻底黑化？”
系统在提示过一次黑化之后，再也没有出来说话，说明徐姐姐自己停下了。
黑化既然能保住她的命，她为什么不这么做？
“黑化是一个人理智被吞没了，不知不觉走向黑暗，堕入魔道。今日徐潼秋的理智还在，而且她一开始就抱着赴死的心。”
闻言，池杳如又低落起来，“徐姐姐昨日还和我约好赏月，我竟然没有察觉出她的异样。”
想到今日混战时，自己一次又一次受伤，看着徐姐姐被欺负却无能为力。
她在心中立誓，一定要变强！
“系统，我的修为呢？”
系统：“已经给你了，你不是都能看到他们的修为了？”
“原来是这样。那我现在已经是筑基期了？我能修炼了吗？”
系统：“不能，你只能根据攻略进度得到奖励获得修为。”
“那我不是空有修为，却不会控制灵力，更无法战斗？”
系统：“这个倒是可以学。”
池杳如松了口气，能学就好，看来得找机会偷师学艺才行。
总有一天，她会给徐姐姐报仇的。
她重新拿起梳子，给自己梳了一个高马尾，换下这身漂亮的衣裳，穿回她最近买的衣服。
她抱起花盆站在窗前，雨已经停了，月亮再次露面。
赏月吧，徐姐姐。
……
翌日，秦乐枝因为在打斗中受了伤，陆怀鹤便和扶阳宗弟子押着裘韧先回去了。
其余三宗都有弟子曾争夺过寐妖，接到师门的消息后也立即离开。
客栈内只剩下池杳如和万剑宗，他们停留了两日。
池杳如这两日一直情绪低落，霜芙除了给她送饭也没有过多的打扰。
姜衍珘终于收到师父的回信，让他回去复命，其余的话没有说。
他已经从师父的回复中听出态度，心中虽然不满但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霜芙，通知下去，明日回宗门。”
“是。”霜芙看着二楼的房间，“池杳如怎么办？大师兄，‘有情’怎么会……”
当时虽然大师兄用了障眼法，但她离得近，切切实实看到‘有情’是从池杳如体内出来的。
“出了点岔子，池杳如那边我去问问她。”
“好。”姜衍珘没有细说，霜芙也识趣地不再问。
姜衍珘敲开池杳如的房门，问道：“我们明日要回万剑宗，你有何打算？”
池杳如耷拉着肩膀，还是一副兴致不高的模样。
“我不和你们走了。”
系统已经给她下达了下一个攻略任务。
“你……”想到池杳如心情不好，姜衍珘及时打住没有提起‘有情’，委婉道，“你还要在河川寻找家人吗？我可以帮你。”
池杳如摇摇头，垂眸道：“河川没有问到家人的下落，我要去别处寻。”
“去哪里？或许我们可以送你一程。”
池杳如终于抬眼看姜衍珘，盯了他好一会儿才说：“你是担心‘有情’吧，怎么转性了，还变得这么拐弯抹角的。”
姜衍珘见她还有心情调侃他，也不客气，睨了她一眼，“你知道就好。”
“可是我又不会修炼，跟着你们回万剑宗干嘛？”
“你先跟我回去，等我把详情说与师父听后，你去哪里我都送你。”
“仙君真转性了？对我这么好。”以前可是动不动就限制她的行动，现在竟然愿意顺她的意。
“不愿意？那就留在万剑宗一辈子都别离开。”
这话一出，池杳如觉得对味了。
她抬手拒绝，“别！你这人真是，咋还经不起玩笑呢。我说笑呢！”
说完，她还配合地“呵呵”两声。
“我已经有目标了，不想耽搁，不然我们兵分两路？我给你留个地址，等你处理好师门的事，再来寻我？”
姜衍珘不可能不找她，那就上缓兵之计，主动交代行踪。
“好啊。”姜衍珘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翌日，池杳如背着包袱，抱着花盆出现在客栈大门。
她回头看着“假寐”的招牌，长呼一口气。
“徐姐姐，这家客栈就留着吧，兴许哪天还能回来呢。”
八月十六那日，客栈原来的伙计找到池杳如，说是徐潼秋的交代，让他把客栈这些年的盈利和房契给她。
那时她才知道，徐姐姐早就安排好了，甚至在被他们发现之前就已经打算把这些赠与她。
她何德何能，怎么配得上徐姐姐的喜欢。
她做的那些，真的微不足道。
池杳如深深地看了招牌一眼，转身离开，特意和万剑宗走了不同的方向。
不料，霜芙追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