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就在赵庭想要上前质问时,两名身着飞鱼服的东厂番子横移一步,手中的绣春刀冰冷地拦住了她的去路。
曹魏源居高临下,尖细的嗓音在庄严肃穆的太和殿内响起。
“陛下遗诏在此,废黜赵庭太子之位,另立献王赵奇为新君!你,已非储君,又有何资格,踏入这太和殿半步!”
“曹魏源!你这阉贼!矫诏篡位,罪当万死!”
一声怒吼从殿外传来!
蒋福满双目赤红,悍然冲入殿内!
他周身气血翻涌,先天十重的恐怖气势毫无保留地爆发开来,那两名拦路的东厂番子连反应都来不及,便被一股磅礴大力轰得倒飞出去,人在半空便已口喷鲜血!
“咱家今日,便要为陛下清理门户!”
蒋福满身形不停,直扑龙椅之侧的曹魏源!
然而,曹魏源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甚至连脚步都未曾移动分毫。
就在蒋福满的掌风即将触及其蟒袍的一刹那。
他轻飘飘地,抬起手,一掌印出。
一声巨响,蒋福满狠狠地砸在了殿外的白玉石阶上,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
“噗——”
一大口鲜血,染红了他身前的衣襟,那张老脸瞬间变得惨白。
曹魏源缓缓收回手掌,踱步至殿门处,低头俯视着生死不知的蒋福满,眼中满是鄙夷与不屑。
“蒋福满啊蒋福满,枉你修炼《血魔心法》四十年,到头来,还是这般不堪一击。”
他顿了顿,脸上浮现出一种病态的狂热。
“也罢,就让你死个明白。咱家早已不用那等低劣功法了!咱家得到的,乃是上古绝世神功——《神降心法》,配上这把神降魔剑!”
他轻轻一抬手,一把造型古朴、剑身暗沉,却散发着令人心悸气息的长剑,凭空出现在他手中。
“神降心法?!”
倒在地上的蒋福满猛地瞪大了眼睛,失声惊呼,牵动伤势,又是一口血喷出。
那不是传说中,只有开国太祖才有机缘一见的无上秘典吗?!
殿内,原本还心存侥幸的文武百官,在听到“神降剑”三个字时,彻底面如死灰。
大明皇朝历代皇帝耗尽心力都未能寻得的镇国神兵,竟然落在了这个阉贼手中!
天意如此!
士大夫一脉,再无与之内廷抗衡的半分可能!
就在这满殿死寂,曹魏源志得意满,以为大局已定之时。
一个平静的声音传来。
“神降剑,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厉害?”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青色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太和殿的门口。
曹魏源下意识地催动神识,试图探查对方的深浅。
然而,他的神识就如同一颗石子投入了汪洋大海,非但没有激起半点涟漪,反而被那深不可测的渊博气息瞬间吞噬!
好恐怖的修为!
这至少是通灵境四重天,不,甚至是五重天!
曹魏源运足了目力,穿透光晕,却也只能感觉到来人样貌年轻。
怎么会如此年轻?!返老还童!亦或是……驻颜有术的不老神功!
“装神弄鬼!”
曹魏源低喝一声,强压下心头的惊骇。
他猛地一抖手腕,那把神降魔剑发出一声尖啸!
一股难以言喻的魔性气息,瞬间充斥了整个太和殿!
它仿佛在每个人耳边低语,允诺着他们心中最深切的欲望——权力、财富、美色、长生……
殿内,那些本就心神失守的文武百官,瞬间遭了殃。
“陛下……陛下万岁……”
一名老臣眼神迷离,口中喃喃自语,竟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对着曹魏源的方向,五体投地地叩首。
仿佛他叩拜的不是一个阉人,而是至高无上的神明。
一个,两个,三个……
转瞬之间,殿内数百名大臣,无论文官武将,无论修为是后天高阶还是先天初阶,竟如下饺子一般,纷纷跪伏于地!
曹魏源将剑尖遥遥指向殿门口那道青色身影,下巴高抬。
“不管你是谁,是何方神圣!念你修行不易,本督给你一个机会!”
“臣服本督,本督饶你一命!”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句话。
“那便来战!”
话音落下的刹那,那道青影已经出现在了太和殿外那片广阔的白玉广场中央。
他负手而立,青色的衣袂在猎猎寒风中翻飞,一头墨发随风飘扬。
“找死!”
见对方如此不识抬举,曹魏源怒喝一声,手握神降魔剑,瞬移般出现在李怀玉十丈开外。
两人遥遥相对,一股无形的恐怖气机在广场上空碰撞、激荡!
“轰隆!”
一声闷响,两人气势交锋引得空气爆裂!
以他们为中心,坚硬的白玉石地面寸寸龟裂,蛛网般的裂痕向着四面八方疯狂蔓延!
殿内,那些被魔剑迷惑心智的大臣,被这股冲击一震,纷纷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
他们一个个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后怕,随即又争先恐后地涌到殿门口,观望着广场上那场即将爆发的惊世对决。
“那人究竟是谁?竟能与手持神降魔剑的曹阉贼分庭抗礼?”
户部尚书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声音都在发颤。
“此等威势,此等气魄,绝非无名之辈!”
须发皆白的谭阁老,死死盯着那道青色背影,浑浊的老眼中,竟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
他激动地捋着胡须,语气斩钉截铁。
“定是我赵氏皇族隐世不出的老祖宗!是了!一定是了!唯有我赵家血脉,才能有如此底蕴,对抗这等妖邪!”
此言一出,群臣顿时精神大振。
“谭阁老所言极是!定是太祖显灵,派下老祖宗来清理门户了!”
“天不亡我大明!曹贼的死期到了!”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汇聚到了太子赵庭的身上,眼中充满了期盼与询问。
谭松更是上前一步,对着赵庭深深一揖,恭敬无比地探问。
“殿下,还请示下,这位老祖宗……究竟是哪一脉的前辈?”
赵庭站在殿门前,小小的身躯挺得笔直。
她望着广场上那个熟悉的背影,心中一片安宁。
小李公公曾无数次教导她,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她谨记于心。
“他不是赵家老祖。”
“他乃是……东宫随侍,李公公。”
李公公?
整个太和殿前,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群臣脸上的表情,比刚吃了三斤苍蝇还要难受百倍!
太监?
救世主一般的人物,竟然又是一个太监?!
“怎么可能……区区一个阉人……”
“老天无眼!我大明朝的气数,难道真的要断绝在一群没卵的废物手里吗?!”
更有甚者,脑中竟冒出一个极其荒诞的念头——
莫非……这没了卵蛋的男人,练起武来,当真能如此……一日千里,神鬼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