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婉婷?哪个‘ying’?”江静知明知故问,开始“钓鱼执法”。
“应该的应。”余夏答得干脆。
“这个姓挺少见的哈。”江静知继续抛饵。
“大概吧。”余夏不上钩。
“她为什么休学呀?”江静知锲而不舍。
“不知道。”余夏一脸“关我什么事”的表情。
“班里来了新同学,还是个这么漂亮的女同学,你都不关心一下?”江静知循循善诱。
“有必要吗?反正我不关心。”余夏回答得理直气壮。
“她成绩好吗?”
“不知道,没上过光荣榜。”余夏似乎对排名毫无兴趣。
“你们……平时都没打过交道?”江静知终于问出了核心问题,眼睛亮得像探照灯。
“哎呀,江老师,”余夏终于忍不住了,无奈地翻了个小小的白眼,“你就别打听了。我对她,没有你想的那种意思!”这小鬼,脑子转得飞快,一点不傻。
“我想哪种意思了?”江静知憋着笑,故意逗他,觉得看小天才吃瘪特别好玩儿。
“你们女人就是八卦。”余夏嘟囔了一句,算是精准总结。他蹬起车子,“你们宿舍往哪边走?”
“往南!”江静知立刻跨上车紧追不放,开启了“八卦追击”模式:“那你对谁有意思?应婉婷对你有意思吗?我看她刚才看你的眼神……”
“老师!”余夏猛地刹住车,扭过头,小脸板着,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严肃,“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无聊和八卦?”
呃……被学生教育了。江静知摸了摸鼻子,有点小尴尬,但八卦之火岂是那么容易熄灭的?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她换了个角度,再接再厉。
可惜,直到骑到宿舍楼下,锁好车,余夏都像蚌壳一样紧闭着嘴,半点风声都不露。
哼!这点小小的困难就想难倒她江·福尔摩斯·静知?不可能!
人嘛,要学会自己创造机会!
“我送你到公交站吧,走小路,近一点。”江静知立刻切换路线。
两人走在僻静的林荫小路上。江静知正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撬开他的嘴,没想到余夏先开口了,声音带着点犹豫:
“江老师……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
江静知眼睛“唰”地亮了!有情况!她立刻凑近一点:“什么?真有情况啊你!快说说!”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余夏坚持,小表情还挺认真。
“没有。”江静知答得飞快,为了八卦,这点小谎……咳,战略性回避。
余夏不满意地撇撇嘴,显然不信:“你都二十了,法定结婚年龄都到了,喜欢谁不是很正常嘛?有什么必要瞒我?”逻辑满分,无法反驳。
“其实……”余夏踢开脚边一颗小石子,声音低了下去,“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欢应婉婷。”
来了来了!江静知瞬间屏住呼吸,眼睛瞪得像铜铃,内心狂喊:憋半天了!终于要说了吗!
“我总觉得……不是你们以为的那种喜欢。”余夏又补充了一句,像是在自我辩解。
江静知见好不容易撬开一条缝,赶紧顺杆爬,语气充满理解:“嗯嗯嗯!我懂我懂!这种感觉很复杂对不对?”她化身知心姐姐。
余夏倒也坦诚:“上个学期学校辩论赛,她是全场最佳辩手。思路清晰,反应超快,我当时就觉得……她挺特别的。”
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跟其他人不一样。”
“是是是!我刚才一见她,也觉得她特别有气场!”江静知立刻附和。
“你看到的是外表,”余夏瞥了她一眼,带着点小傲娇,“我看的是内在好吗?”潜台词:我们境界不一样。
哇!内在都看到了!江静知内心的小人疯狂鼓掌,但表面还得维持老师的稳重:“那她的内在……怎么个好法?”她小心翼翼地问。
“我也说不上来那种感觉。”余夏有点苦恼地皱眉,“就是……觉得她思考问题的方式,很……精准?高效?”天才的形容词果然与众不同。
“还有别的事让你印象深刻吗?”江静知继续挖掘。
“嗯!”余夏眼睛亮了一下,掏出手机,“最近的歌咏比赛,她是他们班领唱,还弹钢琴伴奏!那声音一出来,特别清脆透亮,感觉全场都安静了!”他点开一个视频递给江静知。
视频里,应婉婷穿着礼服坐在钢琴前,侧脸线条优美,弹唱时神情专注又自信,确实是个闪闪发光的小美女。
“她对你怎么样?”江静知问出关键。
“一般般吧。”余夏收回手机,“寒假前她请我做市级辩论赛的陪练。但我那会儿在准备信息学初赛,没空,就拒绝了。”
“她为什么请你呀?”江静知明知故问。
“因为我是上一届的最佳辩手。”余夏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啊?”江静知凑得更近了,八卦之魂在燃烧。
“没想好。”余夏老实回答。
“要不要……表白试试?”江静知简直像个撺掇人早恋的小报记者,眼睛贼亮贼亮的。
“好傻啊!”余夏立刻否决,一脸嫌弃,“我们相互都还不了解呢!”
哇塞!江静知简直要为这个小朋友点一百个赞!
这理性程度,超越年龄啊!
她立刻化身恋爱导师,自动忽略她本人只是个理论派:“那创造机会,去展现你自己呀!让她深刻认识你!”
“没时间。”余夏摇头,理由充分,“马上高三了,我不想分心。”
“那……要不等高考完了再说?”江静知退而求其次,“毕竟你们俩确实都还……嗯……挺年轻的。”她硬生生把“小屁孩”咽了回去。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余夏不满地嘟囔,小表情委屈巴巴。
江静知被气笑了:“嘿!叫你展现自己,你说没空。叫你高考后表白,你也不乐意。小祖宗,你到底想怎样嘛?”
她索性停下脚步,指着路边树荫下的长条石凳,“请坐!余夏同学,咱俩今天必须好好掰扯清楚!你跟我说说,你到底想了些什么,还没想明白?”
余夏从善如流地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像个认真讨论课题的小教授。他抬起头,黑曜石般的眼睛看着江静知,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困惑和认真:
“我觉得,‘喜欢’应该是一种比较级。我得知道‘原级’是什么,或者说它‘像’什么,我才能确定我是不是真的‘喜欢’。所以我才问你有没有喜欢的人。”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我想找个参照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