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药引王妃死遁后,疯批王爷掘我坟 > 侍妾冯璇玑投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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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在定北王府门前停稳,沈聿率先下车,脚步未停,径直朝着缀锦院的方向走去,甚至未曾回头看宋莳安一眼。

他走出几步,似想起什么,对迎上来的管家冷淡地吩咐了一句。

“王管事,将库里那套红珊瑚头面并两匹云锦,送去海棠苑,赏王妃今日宫中应对得体。”

语气公事公办,听不出半分温度。

王管事连忙躬身:“是,王爷。老奴即刻去办。”

沈聿不再多言,身影很快消失在通往侧妃院落的回廊尽头。

宋莳安面色平静,带着丫鬟缓步走向自己偏僻的海棠苑。

稍晚些时候,王管事果然带着两个小厮,将赏赐之物送至海棠苑。

烛光下,打开的红木匣子里,那套赤红珊瑚头面流光溢彩,华贵非常,旁边的云锦更是熠熠生辉。

椿花看着那些赏赐。

“王爷总算还记得赏赐娘娘。这珊瑚真好看,这云锦料子也金贵。”

秋拾检查着物品:“娘娘今日在宫中维护了王府和王爷的颜面,这是应得的。”

她看向宋莳安,“娘娘,可要收入库房?”

宋莳安目光在那耀眼的红色上停留一瞬,像看到了一滩凝固的血:“收起来吧。”

夜深,宋莳安已卸下钗环,青丝如瀑披散身后,正对镜梳理。烛火将她侧影投在墙上,显得有些单薄。

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椿花开门查看后:“娘娘,外头有位冯姑娘求见。说是府中的侍妾。”

宋莳安执梳的手微微一顿,从铜镜中看向椿花:“侍妾?”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真实的疑惑,“府中除了江侧妃,还有旁人?”

秋拾正整理床铺。

“娘娘今日方知?这位冯璇玑姑娘,是皇后娘娘早年赐下的。”

“听说是精挑细选的好生养体质,指望着为王爷绵延子嗣。只是那会儿王爷常年在外征战,压根儿不回府。后来王爷回京,直接带回了那位江侧妃”

她语气更轻,“这位冯姑娘,只怕连王爷的正眼都未曾得过几次,在这府里,像个透明人儿似的。”

椿花撇撇嘴:“原来还有个比咱们还不得脸的。”

宋莳安放下玉梳,沉吟片刻:“请她进来。”

门帘轻动,一位身着半旧浅绿衣裙的女子低头走了进来。

她容貌清秀,却面色苍白,眉眼间带着一股长期被忽视的怯懦与郁气。她规规矩矩地行了大礼:“妾身冯氏璇玑,叩见王妃娘娘。深夜打扰,请娘娘恕罪。”

宋莳安目光平静地打量她:“冯姑娘不必多礼。此时来访,有何要事?”

她并未叫人起身。

冯璇玑依旧跪着,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声音细弱却努力清晰:“妾身……妾身冒昧。”

“听闻娘娘今日入宫,在贵妃娘娘面前亦能不卑不亢,维护王府尊严,妾身心中实在敬佩。”

她抬起头,眼中含着水光,却又努力维持着镇定,“妾身人微言轻,在这府中如同无物,但或许正因无人留意,有些角落里的动静,妾身反而能窥见一二。”

椿花在一旁蹙眉,忍不住插嘴:“你看清什么了,莫要故弄玄虚,冲撞了娘娘。”

冯璇玑猛地磕了个头,声音带上一丝哭腔:“妾身不敢!妾身绝非虚言!”

“妾身只是想为娘娘尽一份心力,妾身别无他求,只求娘娘日后若能……能赐妾身一隅安身之所,免遭莫名之祸便好。”

她的肩膀微微颤抖,流露出真实的恐惧。

秋拾上前一步,挡在椿花身前,语气温和却带着距离:“冯姑娘,你的心意娘娘知晓了。只是这夜深露重,话若是说得太透,恐对你我都非好事。”

“娘娘今日劳顿,不若你先回去,若真有何紧要之事,明日再寻稳妥时机细细禀明?”

宋莳安始终沉默地看着冯璇玑。

眼前的女子如同一只被迫到绝境的幼兽,试图用自己知道的微弱筹码换取生机。

宋莳安终于开口:“你的话,我听到了。秋拾,送冯姑娘出去。”

冯璇玑眼中闪过强烈的失望,但不敢多言,再次叩首:“是,谢娘娘。妾身告退。”

她起身,低着头,瑟缩着肩膀,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椿花立刻关上门,转身不满道:“娘娘,她这话云山雾罩的,谁知道是真是假,万一她是那边派来试探的呢。”

宋莳安重新拿起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长发,镜中映出的眼眸深不见底:“是试探,是投诚,还是祸水东引,试一试,便知道了。”

冯璇玑方才所言,应是抓住了江姒什么把柄,怕江姒灭口才来求着她庇护。

只可惜,冯璇玑是个不聪明的人。

赏花宴出了一点风头就急着赶过来站阵营,将来说不定遇见点更好的利益就轻松的背叛她。

宋莳安不敢赌。

“秋拾,留意着那位侍妾,不用太刻意。”

“是,娘娘。”

梨花苑内灯火通明。

沈聿过来看了江姒一眼,确认她余毒已清并无大碍后,便揉了揉眉心。

“军衙还有几份紧急公文未曾批复,本王先去书房。你身子才刚好些,早些歇息,不必等本王。”

他说完,并未多做停留,转身便离开了。

脚步声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通往书房的方向。

江姒脸上那副柔弱天真的表情,在房门关上的瞬间,骤然崩塌瓦解。

她猛地挥袖扫落了小几上的茶盏,瓷片碎裂声刺耳地炸开。

江姒胸口剧烈起伏,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充满了怨毒:“公务?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不过是今日陪那个贱人出去了一趟,心就野了,晚上竟连我这里都不肯留了。”

她猛地转向一旁垂手侍立的碧螺,“那个宋莳安,她在西周就是个没人要的贱货!摆着那副清高的样子给谁看?”

“如今国都亡了,像条丧家之犬一样爬来大魏,居然还敢缠着王爷,还敢挡我的路,她怎么就不死在来的路上。”

碧螺被吓得浑身一抖,脑袋垂得更低,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里。

“娘…娘娘息怒,王爷…王爷或许真是公务繁忙。”

江姒被这句话点燃,猛地逼近碧螺,死死盯着她:“你叫我怎么息怒,连你也觉得我是无理取闹?连你也觉得那个亡国公主比我强?你是不是也在心里偷偷看不起我?!觉得我出身低贱,不配得王爷宠爱?!”

碧螺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没有!奴婢没有!奴婢不敢!”

“在奴婢心里,王爷最疼的就是娘娘您啊,那个王妃不过是摆着看的物件,她连娘娘您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江姒看着碧螺惊恐的样子,非但没有消气,反而那股邪火更旺:“比不上王爷今日会赏她东西?会因为她去睡书房?!你们这些奴才,最会阳奉阴违,心里还不知道怎么笑话我呢!”

她越说越恨,目光扫过旁边小几上的白瓷水壶,猛地抓起来,狠狠地朝着碧螺砸了过去。

“砰”的一声闷响,水壶砸在碧螺额角,顿时碎裂开来,冷水混着几缕鲜红瞬间淌下,划过碧螺惊恐失措的脸。

碧螺额角剧痛,温热的液体流下,她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上疼痛,拼命磕头。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奴婢对娘娘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奴婢怎敢看不起娘娘!求娘娘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她跪在冰冷的碎片和水渍中,额上的血和泪混在一起,模样凄惨可怜。

江姒喘着粗气,看着碧琼的惨状,胸中的恶气似乎才稍稍宣泄出去一丝。

不知怎么,江姒说话突然温柔了起来,赶忙扶起跪在地上的碧螺。

她恢复了平日的样子,跟朵白莲花是的。

“碧螺,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的对不对?”

江姒现在的模样,碧螺更害怕。她拼命点头,生怕再惹她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