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头儿贪,无非是求财求物,或者拿捏住别人的把柄。那两片退烧药勾起了他的瘾头,硬堵不如疏。直接给他点儿甜头。
用这更“合理”的磺胺粉和维生素片,暂时稳住他?这玩意儿虽然也金贵,但比起那立竿见影的退烧药,总算有个说道,可以说是鹏举哥从厂医院弄来的内部药,对付一般炎症、预防坏血病用的。
对,就这说法。再搭上点实在的好处……
陈飞心一横,先兑换了一包磺胺粉和一瓶维生素C。闪购币扣去280,余额变成17469.262。东西出现在系统储物空间,磺胺粉是用粗糙的牛皮纸小袋装着,维生素C片则是装在一個深棕色的小玻璃瓶里,标签用意念撕掉了,光秃秃的。
接着,陈飞摸出怀里那厚厚一沓钱。下午在黑市,九叔给的二百八十五块大团结,散发着油墨和财富的气息。
陈飞仔细数出五张,捏在手里,剩下的收回储物空间里。
五十块,在这个年代,数目可不小,怎么把这钱和药给娘,还得有个由头。
陈飞闭上眼,把说辞在肚子里过了好几遍,确认没啥大纰漏,才悄摸翻身坐起。
赵春梅似乎也没睡着,听到动静,低声问:“咋?起夜?”
“娘,”陈飞声音压得极低,“没睡呢?正好,我跟您说个事。”
赵春梅支起身子,在黑暗里模糊地看着他:“啥事?深更半夜的。”
陈飞把手里的五张大团结塞进她手里,纸张触碰到她的手掌。
赵春梅像是被烫了一下,猛地缩手,钱掉在炕席上。她声音都变了调:“这……这是啥?!哪来的?!你又……”
“娘!您小点声!”陈飞急忙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飞快地把钱捡起来,重新塞回她手里,“是鹏举哥!他……他这次不是让我搬货,是让我帮他送了趟特别要紧的东西,跑隔壁县,风险大,给的谢礼多!五十块!干干净净的辛苦钱!”
“五十……跑腿能挣五十?”赵春梅的手在抖,根本不信,声音发颤,“你哄鬼呢!啥东西值当给五十块跑腿费?张鹏举他一个采购员,哪来这么多钱?狗蛋,你跟娘说实话,是不是……是不是那掉脑袋的勾当?”
“真是跑腿!送的……送的好像是啥机器的紧要零件,那边急等着救命呢!鹏举哥立功了,上头奖励的,他分了我一份!”陈飞把事先想好的词一股脑倒出来,语气又快又急,努力显得真实
“娘,我知道这钱吓人,可我这次真没瞎搞!您看我这些天是不是天天在干活?鹏举哥念着爹的情分,这是拉拔我呢!这钱您收着,咱家……咱家能买点好的了!”
赵春梅捏着那钱,像是捏着一块烧红的炭,收也不是,扔也不是。
黑暗中,她能听到自己心脏咚咚的声音。五十块!她跟儿子一年到头挣工分,扣去口粮钱,年底能剩下十块八块就是好年景了!
“这……这钱太多了……不能收……万一……”她声音哽咽,充满了恐惧。
“娘!没事!天知地知,您知我知,鹏举哥知!只要咱不说,没人知道!”陈飞按住母亲颤抖的手,“您藏好了,慢慢贴补家用,别让人瞅见。买粮买油,就说……就说是我大伯看咱难,悄悄接济的,或者就说是我起早贪黑挖药材换的零碎钱攒的!”
提到大伯,赵春梅稍微冷静了点,但忧虑丝毫未减:“这……这能行吗?纸包不住火啊……”
“行的,娘,小心点就行。”陈飞趁热打铁,又把那一小包磺胺粉和小玻璃瓶拿出来,塞进她手里,“还有这个,也是鹏举哥给的。说是磺胺粉,消炎的,维生素片,补身子防病的。您收好,万一家里谁有个头疼脑热、伤口发炎,能顶大用。千万别让李大夫看见!”
药和钱的双重冲击让赵春梅彻底懵了,她摸着那两样东西,半晌说不出话。
就在这时,隔壁传来一阵轻微响动,像是有人拖着脚步挪动,还有压抑的、有气无力的哼哼。
是王婶儿。那巴豆粉的劲头看来还没完全过去。
这声音像盆冷水,猛地浇在赵春梅头上。她瞬间清醒,一把将钱和药死死攥紧,塞进贴身内衣的口袋里,还用手指按了按,确认藏严实了。
“作孽……”她低声骂了一句,不知是骂隔壁,还是骂这提心吊胆的日子,“赶紧睡!钱……我收了,可没有下次!听到没?再敢弄这种吓掉魂的钱回来,我……我打断你的腿!”
“哎,知道了娘。”陈飞低声应了,心里松了口气。
赵春梅摸着怀里那滚烫的五十块钱和两样金贵药,心乱如麻。儿子像是真变了,能弄来钱和东西了,可这来路……她心里七上八下,总觉得不踏实。隔壁王桂花虽然暂时消停了,可那双眼……还有李大夫……
陈飞则想着下一步。药和钱暂时稳住了家里,也备下了对付李老头的饵。明天,得找个机会,用那扫描功能再探探村后头,看能不能找到李老头挖走的东西的线索。马老四被带走审查,这风波不知会刮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