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刚才落到车底下的报纸，乔予放下疑问。
有一种直觉叫不能问，不然一问就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乔予故作为难地在报纸上看来看去，一会儿想要矮人日报，一会儿想要服务区日报，一会儿又想看看杂日报是啥。
老头也不催，而是静静等待她选择。
最终，犹豫不决的乔予下定决心，准备三种报纸各来一份。
刚要掏钱，老头小矮人先将一个牌子放在报纸摊上。
“两百一份报纸，本店概不赊账，钱货两清。”
乔予默默收回掏钱的手。
两百一份的报纸他怎么不去抢啊？
明明可以直接抢银行，偏偏还要搭上三份报纸，比昨天买的小白菜都还黑心。
乔予冷着脸扭头就走，丝毫不停留半秒钟。
“诶诶，别走啊你这人，你连价都不讲，这样让我很面子的。”
老头小矮人没想到乔予如此干脆，连忙放下扇子，起身踮着脚尔康手招呼她回来。
好不容易来了生意，老头也顾不上什么姿态，脸上瞬间破功，如同街边的小摊贩一样使劲儿招呼乔予回来。
但乔予不为所动，三两步跑上车，点火开车一气呵成。
一股灰尘扫过，公路上登时没了车辆的影子。
老头小矮人吃了一嘴巴灰尘，站在报亭内风中凌乱。
等确定真的看不到车屁股后，他脸色变了变，脸上和善不复存在，而是满脸阴沉地瞪着远去的车子。
凉风吹过，摇摇欲坠的报亭轰然倒塌。
台面上的报纸也被风携裹到半空，最上面的报纸表面倏然出现几个黑洞，黑洞一眨眼扩大，几只举着钳子的黑色虫子从纸下爬出。
虫子吞噬着报纸上的文字，干瘪的腹部渐渐鼓胀，把自己吃成和皮球一样圆的虫。
随着它们进食，报纸上的文字全部消失，几十张报纸裂开，无数纸片落到地面。
老头小矮人确定乔予不会回来了，朝地面勾了勾手指，十几个黑壳虫顺着他脚背爬上手臂。
他刚掏出一条皮带准备指引黑壳虫落到皮带上，结果兜里的突然卡片亮了。
老头小矮人赶忙把皮带扣在腰上，几乎是用跑的往乔予来的方向跑了几步。
刚站定，一个公交站牌就出现，一辆写着前往随机公路的绿色公交车从远处驶来。
老头小矮人不甘心地瞥了眼消失的乔予，掏出卡片刷卡上车。
......
乔予在距离服务区还有几十米的时候停下。
她动了动被勒红的手指，挂在窗外的一条绿色绳子掉在公路上。
绳子表面已被染上脏污，沾满了灰尘与杂草。
它的另一头是一个绿巴掌，正粘着一张同样脏污看不出原样的报纸。
不知报纸上的黑点是什么东西，从开车离开后就迅速变黑，不但占据一整页的报纸，还隐约带着点糊味。
要不是乔予反应快把它扔出窗外，这会儿估计已经自燃了。
乔予一手勾着玩具绳，一手翻出一根擀面棍，推门弯腰戳了戳黑点。
黑点平整无起伏，没什么凸起和阻碍，从最开始的五厘米扩大到十五厘米，几乎把第一页的内容全部染黑。
乔予紧皱眉心，这什么东西？
会吞噬文字的黑点？
她把报纸翻开，虚着眼睛仔仔细细辨别报纸剩下的内容。
好在第二页报纸还能看，从这里看出报纸标题。
这是一份综合日报，也是刚刚落在车底下的报纸，更是那老头嘴里说的杂日报。
乔予见此不由庆幸，多亏临走前想起有一包粘知了，才能把这张报纸顺走。
综合日报内容不多，一共分为好几个板块。
第一页内容已看不见了，从第二页能看到综合日报有公路大事和八卦消息，第三页是通知和广告。
报纸上的时间是2100年6月2日，这是昨天的报纸。
乔予先是看公路大事。
上面说今日公路上有很多别的物种出没，请大家外出时谨慎和这些人打交道，如果一旦遇到打劫，请及时去服务区投诉中心举报。
什么鬼玩意，这群小矮人竟然还能举报求生者？
系统难道和小矮人是一家的？
乔予捂着脸看向下一篇，心里想的却是谁会这么倒霉被小矮人举报。
下一栏是八卦问题，全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谁家因蔬菜产量减少去把邻居举报了，低价，谁家赶不上公交车在路边撒泼被拍下，其中更炸裂的当属某个服务区扫黄扫到了卫生间。
这栏板块占据第二页最中间的位置，虽说是八卦新闻，但可见分量不低。
乔予看得津津有味，想不到小矮人的乐趣也是花样百出。
继续翻下一篇，然后她立马笑不出来了。
这还是公路大事，一个占据了一半页面的通知，而通知方则是公路官方。
官方说根据举报，截获了一批假的纯天然蔬菜，端掉以毛头为首的十二人走私团队。
根据这群人口供，他们恶意操纵工具抢票，在农贸市场买到蔬菜后，转头就把12块钱一斤的西瓜炒到120一斤。
下面还有当初举报人的评论。
举报人说她知道黄牛不便宜，也做好被敲棒棒的准备。
但是谁知黄牛根本不当小矮人，说是纯天然西瓜，结果却拿大棚种的西瓜骗她。
她吃了差点儿没进医院去。
进医院？
吃西瓜还能吃进医院？
这是为什么？大棚种出来的西瓜有毒吗？
乔予把这些消息记下，左翻右翻却发现她没有纸笔。
她打开面屏，点击已经变黑的国服小喷子账号，在聊天框内编辑文字。
小矮人不能吃大棚蔬菜，黄牛能举报，谨防被小矮人举报.....
看完这些消息基本没什么了，只剩下最角落的广告。
这条广告说耗时三年打造的大型商场即将落地，将会在5天后开业，到时候开业半个小时内所有商品会打骨折。
大型商场5天后开业，那不是刚好新手保护期结束的第一天？
又是一条有用的消息，乔予照样把它编辑在聊天框内。
看完广告彻底没消息了，乔予还是不敢用手拿报纸。
那个老头小矮人怪怪的，一副明明很在意她买报纸，却又强行控制自己不去在意，
乔予用木棍戳着报纸在地面摩擦两下，擦出一个大洞后，才把木棍穿透报纸。
她把手伸到窗外，举着木棍就这样开车来到服务区门口。
刚走进服务区，擀面棍上面的报纸忽地冒出一阵黑烟。
一道凄厉的声音从报纸上传出，还伴随着嘎吱嘎吱和惨叫声。
这个声音只持续了几秒钟，随后报纸上的黑点迅速化为黑烟消失不见。
乔予忍住心中的不适，收回擀面棍飞快看了眼。
第一页的报纸不见踪影，断裂处如同从没印刷过一样整洁。
她眼皮一跳，鼻尖处仿佛还能闻到那股焦糊味。
那个报亭小矮人到底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