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星钢厂还轮不到一个靠关系走后门的杀猪匠，在这儿大放厥词！”刘海中的绿豆眼瞪得溜圆，喉间发出一声破碎的低吼，鼓胀的大肚腩剧烈起伏。
“甭在这装腔作势，你有几斤几两，车间里的工人谁心里没数？连基本的锉削都能搞砸，还想修发动机不成？”
“你丫就是个扫把星，第一天进红星钢厂，就出了这么大的乱子！”
刘海中气得牙根痒痒，露脸机会泡汤，反倒招来满车间的冷嘲热讽，干脆把火全撒在贾二狗身上，借机出气。
他咔咔捏响手指关节，冷嘲热讽道：“贾二狗，你在大院横行霸道，我懒得搭理你，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空军基地送来的发动机，要是真叫你弄坏了，把你卖了都不够赔！”
“年纪轻轻不想着脚踏实地做人，就知道出风头、逞能，你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这种急功近利的家伙，会连累红星钢厂全体职工，他这是在拿厂子的生死做赌注，必须拉出去批斗！批倒这个臭老九！”
“贾二狗，不管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别闹事！”李跃进压着火气劝道：“刘海中同志，你也别太激动，别乱扣帽子！”
一看有热闹，车间里的工人们忍不住指指点点：
“贾二狗以前在食品站杀猪，不知道犯了啥事，被赶出来的。一条落水狗还想在这儿翻天？”
“八级钳工都束手无策，还指望一个杀猪匠修发动机？”
“鼻孔插大葱，假充蒜头精呢！”
贾二狗对这些风言风语毫不在意。
有系统理论傍身，他自信能把八级钳工甩出十条街。
“杀猪匠就活该被看不起？谁规定的三六九等？刘海中，是你带头煽动群众、宣扬阶级思想，你是想搞复辟吗？”
他虽然懒得搭理这群乌合之众，但对刘海中这种人，他一向不手软。
刘海中脸色铁青，张嘴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李跃进又出来和稀泥，被贾二狗打断，他语气认真而坚定：
“孙厂长，您是红星钢厂的厂长，最终决定权在您手里。我确实以前在食品站杀猪，但那又能说明什么？”
“我怀揣热血，扔掉铁饭碗，从学徒做起，就是为了在红星钢厂干出点名堂。我研究过发动机的资料，也懂些门道。”
“退一万步说，厂里现在还有谁敢接这个活？除了我，没人站出来，您没得选。”
“放你娘的臭狗屁！”刘海中气得肺管子直冒烟。
“你懂点皮毛？热铆接和冷铆接你都分不清，你哪来的脸在厂长面前指点江山？”
“你这半瓶子晃荡的小杂种，敢顶着红星钢厂的名头修发动机，我第一个不同意！我强烈反对！”
易中海鼻孔里哼出一声冷气：“麻雀斗公鸡，不自量力！”
“那机匣是进口材料造的，你见过进口材料吗？里面的零部件也是国外工艺，就算国内专家来了也没招！”
“你一句死马当活马医，就让红星钢厂全体职工给你陪葬？”
贾二狗声音不大，却像石头落水，激起层层涟漪：“天塌下来，我扛着！我的行为只代表我自己，和红星钢厂无关。空军基地要问责，冲我来！”
他见孙振华依旧犹豫，又猛地补上一句：
“我贾二狗说话，一个唾沫一个钉！不像某些人，假大空！大家都听着，我要是修不好发动机，立刻拎铺盖卷滚蛋！”
“修不好，我自愿去街道办登记，下乡建设大西北！”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大西北？那可是鸟不拉屎的鬼地方，知青都想避开，贾二狗却主动请缨！
本来这事与他八竿子打不着，他却主动一肩扛下所有责任。
真汉子！
真性情！
贾二狗扫视一圈，目光直逼刘海中与易中海：
“我要是修好了发动机，是不是也该论功行赏？”
“我要当车间主任，从今天起，刘海中、易中海听我调遣！我说往东，你们不能往西！厂部不得插手！”
车间里炸开了锅，工人们脑子嗡嗡响，感觉像听天书。
这杀猪匠第一天进厂，竟然要当主任、指挥高级钳工？
太离谱了！
“刘海中和易中海是大院里出了名的爷！听说以前在家也没少被贾二狗收拾。”
“这小子是要家里家外一起治他们啊！”
“修不好就去建设大西北，那可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地方！”
“当主任？你丫下辈子做梦吧！”刘海中脸色涨得发紫，恨不得冲上去撕了贾二狗。
“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玩意儿！呸！你也配骑我脖子上作威作福？”
他生来就爱端架子、耍威风，惯会摆老资格。
若让贾二狗这个“死对头”变成顶头上司，他宁可一头撞死！
易中海脸色青一阵紫一阵，怒吼道：
“你大字不识几个，连锉削和绞孔都分不清，还想压我一头？你怕不是疯了！”
“你以为红星钢厂是你家开的？真当这里是你胡来的后花园？”
他当着全车间人的面摆出一副长辈训诫的架势，强压贾二狗一头。
他绝不允许贾二狗爬到他头上，否则今后日子别想安生！
贾二狗眼尾一挑，笑容冷得像刀锋：
“你们一口咬定我基本功不扎实，修不好发动机，却又死活不让我上手，这不是自相矛盾？”
“难道某人在评级考试时动了手脚，怕我真修好了发动机，打你们的脸？”
“一大爷，我得批评您了，您这思想觉悟，可有点不达标了。”
“空军基地的发动机，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该放弃。您百般阻拦，是不是心里不痛快？怕我真成功？”
“见不得我好，是吧？”
“放屁！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易中海老脸铁青，气得浑身发抖。
刘海中眸子里也闪着浓烈的怒火，贾二狗这小子，心比毒蛇还黑！
三言两语之间，就把他们俩扣上了“思想落后、打压进步青年”的帽子。
再反对下去，就是不顾大局、打压后辈！
厂子里要真信了，怕是连人都做不下去了！
可真让贾二狗修发动机？他一个半吊子小子杀猪匠，怎么可能啊！
不，他一定会失败！对！就让他滚去大西北！
黄沙漫天，饿死他个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