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杨伟的电话,健成站在宿舍阳台,晚风吹得他衣衫猎猎作响。
“毒蝎”在警局的尾巴被斩断,主力又被调往城东,黑蝎帮现在就像一个被打瞎了眼睛、砍断了爪子的困兽。
“哥,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健烁从他身后走来,递上一罐冰可乐。
健成灌了一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却压不住丹田里那股燥热的刺痛。
“趁他病,要他命。”健成眼中闪过一丝冷厉,“他们主力在城东傻等,老巢必然空虚。咱们不去废车厂,直接去抄他们另一个老窝——‘地下皇城’赌场。”
健烁点头表示赞同,但看着健成略显苍白的脸,还是有些担忧:“你的伤……”
“没事,”健成拍了拍胸口,“我不动手,当好‘老六’,指挥就行。今晚,就当是给杨伟送一份收网大礼。”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当晚,就在杨伟准备调集人手配合行动时,一通来自市里高层的紧急电话,强行叫停了所有大规模警力调动。理由是“情况不明,避免打草惊蛇”。
“妈的!”杨伟在电话里气得直骂娘,“这帮官老爷,肯定是有人给黑蝎帮通风报信了!”
计划被迫中止,健成反倒冷静了下来。他知道,黑蝎帮的保护伞,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
健成一有空就待在别墅里,潜心钻研那本《太极秘术》。
他已经能勉强引导星龙决的内力在新的经脉中运转,丹田的刺痛也缓解了不少。但他很快就遇到了瓶颈。
书上说,太极的精髓在于“刚柔并济”。可他的星龙决内力霸道无比,是纯粹的“刚”;而太极的行功路线,又是极致的“柔”。两者就像水和火,他怎么也无法将它们真正融合在一起。
每次尝试,那股内力要么就是冲破经脉的束缚,横冲直撞;要么就是被强行压制,变得滞涩不堪,根本发挥不出应有的威力。
“到底什么是刚柔并济?”健成盘坐在地毯上,额头渗出汗珠,一脸苦恼。
第二天,在学校食堂,他正对着一盘糖醋里脊发呆,同班的陈杰一屁股坐到了他对面。
“健哥,愁眉苦脸的干啥呢?下周就是校运动会了,你可得给咱们班争光啊!”陈杰挤眉弄眼地说道,“对了,我可听说了,咱们班长符华报名了武术表演项目,那身手,啧啧,不去看看简直是人生遗憾!”
“符华?武术表演?”
健成脑中灵光一闪。他想起了符华那看似轻飘飘,却蕴含着恐怖力量的一掌。那不就是一种极致的“刚柔并济”吗?
“看来,必须得去观摩一下了。”健成心里打定了主意。
与此同时,黑蝎帮总部。
蝎子哥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费尽心机安插在警局的棋子被一锅端,自己还像个傻子一样带着人在废车厂吹了一夜冷风。
“查!给我查那个叫‘龙刺’的小子!”他对着手下咆哮,“还有,让‘红棍’阿虎出山。告诉他,找到那小子,不用带回来,卸掉两条腿,我要让他知道,在云海市,得罪我黑蝎帮是什么下场!”
-“红棍”阿虎,黑蝎帮最能打的金牌打手,一身横练筋骨,力大无穷,是蝎子哥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
傍晚,健成独自一人走在从学校返回别墅的林荫小道上。
就在他思索着如何从符华身上偷师时,一股强烈的危机感让他猛地停下了脚步。
一个铁塔般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他前方的路中央。那人身高近两米,浑身肌肉虬结,光着膀子,胸口纹着一只狰狞的猛虎。
正是“红棍”阿虎。
“你就是那个‘龙刺’?”阿虎的声音像闷雷,他掰了掰指关节,发出咔咔的爆响,“蝎子哥让我来问候一下你。”
话音未落,他脚下地面猛地一陷,整个人如同一辆失控的卡车,裹挟着恶风冲了过来。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有一记纯粹到极致的重拳,直直轰向健成的面门。
拳未至,拳风已刮得健成脸颊生疼。
健成瞳孔一缩,丹田内力下意识地就要催动星龙决。但那股熟悉的刺痛感瞬间传来,他硬生生忍住了。
电光火石之间,他想起了《太极秘术》。
“借力打力!”
健成双脚画圆,身形一侧,双手如同抱住一个无形的圆球,迎向那石破天惊的一拳。
“砰!”
双臂与铁拳相接,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传来。健成只觉得自己的双臂像是被攻城锤正面砸中,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滑出七八米,双脚在地面上犁出两道深深的沟壑。
他体内的气血一阵翻涌,双臂更是酸麻无力,几乎失去了知觉。
“嗯?”阿虎有些意外,他这一拳足以打穿钢板,对方居然只是被击退,没有骨断筋折。
他狞笑一声,再次欺身而上,双拳如雨点般砸来。
“我看你能接几拳!”
健成咬紧牙关,将那半生不熟的太极身法施展到了极致。他像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不断地引、卸、化、避,险之又险地躲过致命的攻击。
-
但他每一次勉强格挡,那恐怖的力道都会透过双臂,震得他内腑动荡,旧伤隐隐作痛。
“这样下去不行,迟早会被活活震死!”健成心中焦急万分。
阿虎的攻势越来越猛,一拳快过一拳。终于,健成一个卸力不及,被阿虎的拳风擦中了肩膀。
咔嚓一声,肩骨传来一阵剧痛。
阿虎抓住这个破绽,一记威力更猛的直拳,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直捣健成已经门户大开的胸口。
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健成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