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的火热驱散了浑身的疲惫。
赵鸣羽冲进杂物间,将外公留下的户外用品又翻了一遍,找出一个能装下几十斤东西的登山背篓。
临出发前,他瞥见了角落里一瓶几乎没用过的驱蚊花露水。
想起昨天那巴掌大的巨蚊,抓起来就往自己身上一通狂喷。
“我喷不死你!”
做好万全准备,赵鸣羽深吸一口气,再次站到了后院的古井旁。
没有丝毫犹豫,纵身一跃!
熟悉的失重感再次袭来,眼前的光影一阵扭曲,脚下已然踏上了松软的腐殖土。
巨大的树冠遮天蔽日,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草木气息。
或许是驱蚊水起了作用,这一次,耳边清净了许多。
再没有那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嗡鸣声。
赵鸣羽松了口气,胆子也大了不少,径直朝着那片金黄色的油菜花海走去。
手起叶落,他用找到的锋利竹叶片,飞快地砍伐着碗口粗的油菜花树。
半个多小时后,巨大的背篓就被塞进去了小半空间。
够了,再多就背不动了。
赵鸣羽直起腰,擦了擦额头的汗,目光投向了油菜花田的更深处。
这片花海究竟有多大?
他顺着边缘走了近半个小时,放眼望去,依旧是无边无际的金色波浪。
仿佛这片世界除了树林,便只剩下这片花海。
正当他准备放弃探索,原路返回时,眼角的余光忽然被一抹别样的金色吸引。
在花田的角落,几株奇异的植物贴着地面生长。
它们没有油菜花那般高大的树干,而是像藤蔓一样匍匐着。
每一株上,都开着几朵巴掌大小、金光灿灿的野花,花瓣层层叠叠,娇艳欲滴。
“金蔓花?”
赵鸣羽脑海里闪过一个只在植物图鉴上见过的名字。
但图鉴上的金蔓花,最大也不过指甲盖大小。
管他是什么!
赵鸣羽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个世界的玩意儿,就突出一个大字!
油菜花榨出的油都香得能把人魂勾走,这花肯定也不是凡品!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几株金蔓花连根拔起,仔细收好,这才心满意足地在心中默念。
回家!
白光一闪,赵鸣羽踉跄一步,已然回到了老宅的后院。
背篓里的油菜花和那几株金蔓花,安静地躺在地上。
他将金蔓花暂时移栽到菜园的空地里,看着那比自己脸还大的花盘,心中充满了期待。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赚钱!
他去镇上的超市逛了一圈,买回一大袋高筋面粉和一块上好的五花肉。
可回到半山腰的老宅,看着空旷的院子,赵鸣羽却皱起了眉头。
位置太偏了。
苏茜一家能找来,纯属巧合。
指望客人自己摸索到这个荒废的院子里,得等到猴年马月?
酒香也怕巷子深!
等不及了,必须主动出击!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心中成型。
出去摆摊!
先把名气打出去,让大家知道有他这么一号人物,有一碗这么好吃的面!
等还清了债务,这老宅真正归于自己名下,再把它好好修缮一番,开成真正的农家乐也不迟!
说干就干!
赵鸣羽开始在老宅里翻箱倒柜,寻找能用的家当。
花了半天功夫,他终于在一个废弃的棚屋里,找到了一辆布满灰尘的蓝色三轮车!
车况还行,就是链条有点锈。
“老伙计,以后就靠你了!”
赵鸣羽喜出望外,又特地跑去镇上买了几个干净的塑料大桶和一口便携式的煤气灶。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回到厨房,赵鸣羽挽起袖子,将新买的面粉倒入盆中,开始和面。
祖传的手艺让他对力道的掌控炉火纯青,很快一个光滑而富有弹性的面团便已成型。
盖上湿布,让面团静静醒发。
趁着这个空档,他扛起一袋花生米大小的油菜籽,再次来到了镇上的榨油坊。
“老板,榨油!”
正在打盹的老板闻声抬头,一看来人是赵鸣羽,眼睛瞬间就亮了。
“小老弟,你可算来了!”
老板一个箭步冲上来,搓着手。
“你上次那油还有没有?太香了!我婆娘就拿油渣炒了个菜,满屋子香了三天!街坊邻居都跑来问我哪买的香油!”
赵鸣羽心中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老板,这可是我家乡特有的品种,产量少得很。”
老板一听,更急了,他指着那台嗡嗡作响的机器。
“小老弟,你看这样行不?以后你来榨油,我不收你钱!你就每次送我一小罐,当手工费了,成不?”
“就这么说定了!”
赵鸣羽等的就是这句话。
零元购的原材料,换来免费的加工,这买卖,血赚!
半小时后,闻着那霸道而醇厚的油香,赵鸣羽提着两大桶新鲜出炉的菜籽油,在老板千恩万谢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回到老宅,醒好的面团已经变得格外柔韧。
出摊前,必须再升级一下产品!
光有油泼面,未免单调了些。
赵鸣羽将醒好的面团擀平,切成均匀的宽面条,码放整齐备用。
接着,他将那块上好的五花肉切成小丁。
热锅,下肉!
肥瘦相间的猪肉丁一下锅,刺啦一声,浓郁的肉香瞬间炸开。
待肉丁煸炒至金黄微焦,油脂尽出,他再淋入那金黄色的异世界菜籽油。
一股前所未有的霸道香气,混合着肉香与油脂的芬芳,几乎要把厨房的屋顶掀翻!
再加入秘制的黄豆酱、甜面酱,小火慢熬。
很快,一锅色泽红亮,酱香浓郁的炸酱便已做好。
光是闻着味儿,赵鸣羽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忙活了一下午,他也有点乏了,定好闹钟,先补了个觉。
下午六点,夕阳西下。
镇上的上班族们拖着疲惫的身躯,陆续踏上回家的路。
赵鸣羽准时醒来,精神抖擞。
他将手工切好的面条,一大桶炸酱、一口大锅、煤气灶、碗筷等所有家当,整整齐齐地码在了三轮车上。
“嘎吱——”
他跨上三轮车,奋力一蹬,蓝色小车缓缓驶出了荒凉的院子,朝着山下而去。
山路颠簸,赵鸣羽却骑得稳稳当当。
傍晚的风吹拂着他额角的汗珠,也吹散了镇子上空的暮色。
他在镇中心广场的边缘找了个空位。
这里人流量大,旁边只有几个卖水果的小摊贩,互不干扰。
他利索地支起三轮车,摆好煤气灶,将那口大锅稳稳地架了上去。
清水入锅,点火,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