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抱着被褥朝河边走。
直到现在她脑袋都木木的，刚刚萧玦那番动作给她的冲击力极大。
她根本无法想象，平日禁欲又高冷的萧玦会在王美人面前和她你侬我侬。
他们又不是新婚燕尔。
况且就算五年前两人最举案齐眉的时候，萧玦也从没在公共面前和她亲近。
不过沈凝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昨晚萧玦并没有对她做什么出格之事。
今早她被吓得大叫，只是被萧玦的脸吓到了。
昨晚自己莫名其妙地就睡着了，现在仔细想来应该是萧玦的手笔，毕竟这老阴批年少时就极会制香。
不过她睡着之后，萧玦都做了什么呢？
沈凝才不相信，男人费尽心力把她迷晕就是为了安静批奏折。
想到这，她想到了系统。
“系统，昨晚我晕倒后，萧玦都做了什么？”
见迟迟没得到回应，沈凝微微皱起眉，夹着嗓子学系统最喜欢的一段音频：
“喂，小笨蛋快起床啦，太阳都赛屁股啦~”
脑海中依旧没听到系统那慵懒的电子音，沈凝有些奇怪。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昨晚系统加班了？
还是说昨晚她和萧玦之间真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让这个未成年小系统面红心跳了？
不然怎么不理她。
沈凝的心脏狂跳起来。
不过她很快就说服了自己，毕竟系统要忙不少东西，总不能一直围着她转。
女人费劲地抱着比自己大了一倍的被褥，正准备腾出手摸一下胸前的玉佩，给系统来一个强制唤醒。
“喂！”
身后传来爽朗的少年音。
沈凝循声望去，看到程少野正斜倚在河边的大树旁，月白锦袍上落着细碎的金箔光。
程少野踩着晨光走来，墨发束的松散。
“萧玦也真不是个东西，竟然也舍得让你这样美的人洗衣服。”
走到沈凝身边时，他抱着双臂吹了一声口哨。
“这位美丽的姑娘，咱们是不是之前见过？”
沈凝冷着一张脸，她并没回话，只自顾自地抱着被褥朝河边走。
程少野挑眉耸肩。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沈凝。”
闻言，饶是满脸放荡不羁的程少野，脸上的笑容也僵住。
他脚步顿住，愣愣地看着沈凝离去的背影。
“小凝……”
“别误会，这是王爷赐给奴婢的名字。”
沈凝已经走到了河边，她旁若无人地蹲下，皱着眉摆弄着被褥。
程少野明白过来后哈哈大笑起来，他悠哉游哉地走到沈凝身边蹲下，一把抢过她手中的棒槌。
“那我叫你小凝怎么样？”
见沈凝不理他，程少野也没觉得尴尬，他继续自顾自地说着。
“小凝，你想不想和我一起离开京城？”
沈凝怪异地看了他一眼。
“奴婢现在是王爷的婢女，还请程大人不要耽误奴婢干活进度，王爷脾气不好，我去的时间长了他会生气。”
话毕，她趁程少野不注意，一把抢过了棒槌，狠狠地捶打着被褥。
程少野瘪了瘪嘴。
“我怜香惜玉，你还是跟着我吧。”男人唇角的梨涡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沈凝实在被问得烦了。
她瞪了程少野一眼，朝男人的方向比量着手中的棒槌。
程少野见状，笑嘻嘻地抬手，却不是真防备。
“喂，你这东西打过来，我可要在床上躺个几年了。”
沈凝不语，低下头继续捶打着被褥。
见她油盐不进，程少野也不继续自讨没趣。
他换了个话题。
“行，我不逼你跟我走。过两天是中秋大典，你可一定要来啊。”
这句话倒是勾起了沈凝的兴致。
“中秋大典？”她抬头，疑惑地看了一眼程少野：“宴会罢了，有什么可去的？”
程少野再次笑起来，眼睛弯成一条线。
“我就知道你感兴趣，听说这回中秋大典有一个特别的环节，你想知道吗？”
“就知道你想知道，我昨天听京城贵公子哥们聊天，听说刺激又好玩，还可以下注，怎么样？”
看着自娱自乐又喋喋不休的程少野，沈凝扯了扯嘴角。
恰在此时，萧七抱着佩剑站在远处大声喊了一句：“程大人，我们家王爷有请！”
“真服了。”程少愤愤然野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没有的灰尘。
“天天管着我，不知道的以为我是他老婆呢。”
他走到一半又折返回来，笑眯眯地对着沈凝：“小凝，中秋大典你一定要来哦~”
*
沈凝抱着被褥回到摄政王府时已经快日上三竿，她将被子晾晒在太和殿外的绳索上后，准备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召唤一下系统。
“哟，这不是王爷昨天刚选的贴身婢女吗？”
远远的，一声尾音上调的傲慢语调在沈凝背后响起。
又是让她陌生的声音。
沈凝回过头，看到一个身着藕荷色软缎的女人朝她走来，身边还跟着早上观看她吃饭的王美人。
估计这个就是于妙人了。
沈凝并不想多生事端，联系不上系统，她心里总是慌。
她朝着两人的方向微微屈膝。
可对方明显不想放过她。
于妙人身边的大丫鬟看到沈凝这样，顿时气得炸毛，她叉着腰大声斥责起来：
“哪里来的乡下人，见到我们妙人为何不跪拜？难道是不尊重我们家妙人？”
沈凝不想惹事，不意味着她就怕事。
女人不卑不亢地抬眸，直视着面前嚣张至极的大丫鬟。
“奴婢见到两位主子便行了“福身礼”，何来不尊重一说？”
“况且你也说了是妙人，奴婢记得大曜国好像并没有丫鬟平日要跪拜妙人的法理。”
“你！”大丫鬟闻言更生气了。
她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刚进府的南方绣娘顶嘴。
她撸胳膊挽袖子，准备上前教训一下沈凝这个不知礼数的无礼小人。
不过却被于妙人拦住。
这个于妙人脸上看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绪，看起来段位比王美人高了不少。
她用手中绣帕捂了捂嘴。
“你这小婢女倒是知道的不少。”再次抬眼时，于妙人眼中写满了嘲讽。
“那你理应知道，我身为主子而你是奴才，如果你做错事了我自然有权力教训你。”
说到这里，于妙人的眸光骤然冷厉起来。
“到时候就算你这张嘴如何厉害，都无计可施。”
她伸手随意地指了指沈凝的方向。
语调随意至极，好像在和别人闲聊一样。
“暮春，抓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