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祭坛上，蚀骨寒风呜咽盘旋，刮起细碎的冰晶。
夜归的身体已经冷了，一双眼睛瞪的很大，死不瞑目。
他是元婴修士，只要夜灵儿将其神魂带回去，还有重塑肉身的机会。
可惜神魂被苏染封在了头颅里，没有发言权。
“苏姐姐，一定要用夜归族叔当祭品吗？那边不是有金刚门弟子……”
夜灵儿泪如雨下，手指紧紧攥着衣袖。
先前那一幕发生得太快，她都没反应过来，族叔就被战傀掏心而亡。
“别哭了，现成的祭品，趁热用啊！”
苏染打断她，似笑非笑道：“你还想不想突破金丹了？金刚门又不是傻子，人家不知道跑吗？”
“时间一到，祭坛崩溃，到时候你想献祭也无法。”
趁夜灵儿犹豫之际，蚀月剑嗡鸣，很快将夜归身躯切得七零八落。
这家伙肉身已死，只要不动神魂，就不会触发系统警告。
很快夜归的血肉骨骼，精准地洒满祭坛符文沟壑。
“苏姐姐，不用……这么残忍吧？”
夜灵儿快吐了，这一刻她甚至觉得，祭坛像个巨大的肉饼。
“我寻思着……这样不是血流的很快吗？”
“一会血凉了，效果就不好了。”
苏染尴尬一笑，她承认有那么一点点私人恩怨在里面。
祭坛贪婪地吸收元婴老怪的血肉精华，血光冲天而起。
“不！！”
“灵儿，我是族叔啊，刚刚是我救了你，快用养魂瓶把我神魂带走。”
“这祭坛有古怪，别犹豫了，快点！”
夜归终于冲破封印，焦急大喊。
肉身的惨状固然让他愤怒无比，但当务之急是活下去。
元婴修士的神魂还很脆弱，若是不及时蕴养，很快就会魂飞魄散。
何况这祭坛有股力量，一直在撕扯他的神魂，如果摆脱不了，最多一炷香，就会被撕裂吞噬。
“族叔……”
夜灵儿刚想动，就被苏染按住。
“别浪费你族叔的一番心意，突破才是要紧事，神魂早收一会晚收一会影响不大。”
“修行如逆水行舟，一步慢，步步慢，你难道想一辈子待在筑基境吗？”
此话宛若魔音贯耳，瞬间让夜灵儿清醒过来。
“对啊，苏姐姐说的没错，族叔死都死了，还不如化为养分助我更进一步。”
“他是元婴，神魂应该没那么脆弱，一时半会散不了……”
苏染嗤笑，邪修就是好，根本不需要费劲说服，他们会自我攻陷。
看着夜灵儿缓步走向祭坛中央，夜归崩溃了，眼中只剩滔天恨意。
“苏染！夜灵儿！你们两个毒妇！贱人！”
“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的，等着下九幽吧！”
……
夜归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根本不知道，夜灵儿为了专心突破早已屏蔽听觉。
苏染冷冷地看着，勾了勾唇，传音入耳：“放心，你没机会了！”
“不过也无需害怕，夜玄戈、夜灵儿……还有你夜族有名的，没名的，我都会找出来一一杀死。”
“夜族的附庸势力、姻亲种族、交好修士，一个都别想逃。”
“别指望在十八层地狱团聚，对修士而言，死亡可不是结束。”
苏染只恨没法亲手将其神魂拘出来，放在燃魂灯上做灯油。
既然作者不爱笔下的人物，那她就自己爱自己。
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她要吃苦，而这些人只会踩着她的苦痛扶摇直上？！
夜归神魂剧烈波动，化为一朵磷火消散。
一旁的雷昊和金刚门弟子都看呆了。
“这种血腥的修炼方式，不是妥妥的邪修吗？”
有弟子正义感爆发，攥紧拳头就准备除魔卫道。
“等等，虽然突破方式有些邪恶，但人家用的是自己族叔，也没伤害到其他人……应该也不算吧？！”
开口的弟子一脸纠结。
夜归是死的惨，但修仙界中先祖为自家后辈铺路的例子还少吗？
只不过这夜族方式激进了一点点罢了！
“大师兄，别光站着了，你说句话啊！”
听到师弟的提醒，雷昊如梦初醒，挠了挠头。
“苏师妹，这种突破方式真能成功吗？”
苏染瞥了他一眼，正色道：“自然，不过有些副作用。”
“什么副作用？”
雷昊就知道，邪修的突破方式终究不靠谱，用元婴换金丹，就挺离谱的！
“成丹后，会渐渐失去记忆和自我意识。”
众人：？？？
“这不是夺舍吗？”
苏染冷眉一竖，怒道：“雷师兄，你这样说话就很难听了！”
“实力若是久长时，又岂在你你我我？”
雷昊傻眼了。
所以……纯粹给他人做嫁衣啊？！
“玄天剑宗和金刚门同属正道联盟，今日之事，还望雷师兄约束好师弟师妹，日后不要胡言乱语。”
苏染还是要脸的，若是传出去她把夜归剁成了肉块，还怎么装傻白甜舔狗？
众人无语，你的正道……我的正道，好像不一样啊！
“若是有人管不住嘴，我苏染也略懂剑法！”
话音未落，蚀月爆发出璀璨剑芒。
一股斩裂天地、破灭万物的恐怖剑意冲天而起！
“记住，今日你们所见，若有一字泄露……”
苏染轻描淡写地挥剑一斩！
下一刻，在雷昊和所有金刚门弟子惊恐的目光中，远处那座巨大的山峦，直接成了平头。
被斩断的半截山头轰然砸落，烟尘四起，整个山谷都在摇晃。
“犹如此峰！”
苏染面无表情地收剑。
除了雷昊，所有弟子毫不怀疑，刚才那一剑若是落在自己身上，恐怕瞬间就会形神俱灭！
“苏师妹……放心！”
雷昊咽了咽口水，表情凝重无比。
“我金刚门没有长舌之人，绝不会胡言乱语，污了师妹清白。”
其他弟子也如梦初醒，头如捣蒜，纷纷发誓绝不透露半分真相。
祭坛上那女人他们本来也不认识，说出去也没人信啊！
何况人家用先祖修行，最多只能算不孝子孙，也扯不上邪修。
祭坛上血光达到鼎盛，一枚龙眼大小的血色金丹骤然成型！
散发出令人神魂悸动的能量馨香，只是吸上一口，便觉修为壁垒有所松动。
苏染和雷昊等人下意识后退，那金丹有些邪门，竟带着蛊惑之意。
夜灵儿睁开眼睛，伸手一招，血丹落入掌心。
“苏姐姐说的没错，族叔果然是最好的祭品。”
她能感受到血丹中蕴含的力量，脸色狂喜，毫不犹豫地仰头吞下！